第67章 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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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微微咬唇,剛才在房間裏打好的腹稿在對上男人視線的一瞬間,被忘得幹幹淨淨。
    腦子一片空白。
    似乎連呼吸都充斥著尷尬。
    安心腳趾微微蜷縮,摳緊地麵。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低頭,就看見圓潤白皙像玉珠子一樣的腳指頭光著,踩在地板上,腳趾抓緊地麵。
    他皺了下眉,嗓音低沉,有些難以辨別的暗啞,“怎麽不穿鞋?”
    安心其實很注重身體的,平時很少光腳,尤其是冬天。
    但今天洗的淋浴,剛才又忘了拿衣服進去,她著急出來穿衣服,沒擦腳,就直接踩在地板上了。
    幸好公寓有地暖,就是赤腳踩著也不覺得冷,所以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把這茬給忘了。
    這會兒被他看著,哪怕他的眼神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麽區別,至少她沒看出區別來,但她就是有種手足無措的的心慌。
    就好像……她這會兒還光著一樣。
    她又開始咬唇,“你……你怎麽還沒走?”
    一根煙抽完,陸應淮其實已經從剛才的視覺衝擊中緩過來了,神情依舊是深不可測的淡漠,眼睛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剛才的事情……想著應該跟你說聲抱歉。”
    安心本來不想提這茬的,她想幹脆就這麽忘掉,當成意外別多想。
    畢竟這男人如果真對她有什麽心思的話,這麽長時間了,這麽多機會,她早被吃幹抹淨了。
    雖然說這裏麵不乏他那什麽有問題的原因,但他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
    可現在他主動提起來,她心裏費盡全力才壓下去的惱羞成怒還是冒了出來,“你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而且進我臥室也不敲門。”
    之前他一直沒進過她的臥室,兩人在這套公寓的全部交際就是在客廳和餐廳。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結果就發生這種事。
    陸應淮看著她又紅豔豔的臉蛋,靜了靜,“我準備敲門的。”
    進別人房間,尤其是女生房間,即便門沒管也要敲兩聲以示詢問,是他從小接觸的教育裏麵最基本的教養,他過往也是這麽做的。
    雖然他很少單獨進女生房間。
    但剛才,他根本沒這個機會。
    因為安心的臥室門沒關,而他一出現就正好看見那一幕。
    如果那個時候他再敲門,情形恐怕隻會更遭。
    安心看著他英俊淡漠的一張臉,那模樣再正人君子不過,讓她感覺自己如果再揪著不放倒顯得是她小氣,真是又憋屈又懊惱又無從發泄。
    咬著唇在心裏無聲尖叫了一陣後,她用畢生最快的語速道,“剛才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我希望你能忘掉,忘得幹幹淨淨!當然,我也會忘記的。”
    幾秒後,男人吐出一個很淡的字眼,“好。”
    安心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的鬆弛了一點,但臉頰還是滾燙,視線有些不敢跟他對視,所以轉開臉問他,“你突然回來,是有什麽事?”
    陸應淮看著她長發下紅豔豔的一張臉,溫溫淡淡的,“你為什麽突然轉我錢?你在生氣?為什麽?”
    她擰眉,“我沒有生氣,你雖然是我丈夫但咱們隻是協議夫妻的關係,你沒有義務送我那麽貴重的東西。大家都是打工的,賺點錢不容易,我沒理由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平常讓你請客吃個飯、給點生活費就算了,畢竟錢不多,但動輒十幾二十萬的,你不是提款機我也不是拜金女。”
    她一番話說的平平淡淡,理所當然,邏輯在線讓陸應淮無從反駁。
    但心裏就像是窩了團火。
    偏偏最難受的不是如鯁在喉,而是鯁著的那根刺是他自己種下的。
    就……雙倍難受。
    這個女人……
    “不管是不是協議,既然我是你丈夫,那我照顧你、為你考慮就是應該的,不管我買什麽,那都是我應該給你買的。”
    “沒有什麽是應該的,你已經不欠我的了。”安心抿了下唇角,強迫自己回頭看著她,目光深靜,有條不紊的淡淡陳述,“雖然是我逼著你跟我結婚的,但就像我找你結婚時說的那樣,我隻是缺一個丈夫,我並不是卻一個為我生活買單的人。”
    陸應淮,“……”
    他的確一開始懷疑過,她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接近,攀龍附鳳想嫁入豪門的拜金女。
    但現在他知道,她不是這種人。
    雖然說他並沒有因此而改變隻跟她維持表麵夫妻的想法,但不妨礙他履行一個丈夫的職責。
    可是現在聽到她說,她隻是需要一個丈夫,而不需要一個為她生活買單的人時,他心裏莫名有點堵。
    “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去公司了。”安心說完,轉身要走。
    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如果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話,提車那天就該把錢轉給我,而不是等這麽久才突然想起來。所以,你還是因為我昨晚上說的話在生氣,對嗎?”
    可他昨晚上說什麽了?
    似乎也沒說什麽。
    那她為什麽生氣?還氣的這麽厲害!
    女孩的腳步就那麽頓住,身體僵硬在原地,一時間也沒有回頭。
    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就是不開心的調子,“就算我真的是因為你的話在生氣,你也一樣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生氣吧?所以再說又有什麽意思呢,倒不如就這樣。”
    女孩說完,赤腳走到門口,取下外套穿上,又從抽屜裏翻出襪子,穿好後套上鞋直接開門離開了。
    隻剩下陸應淮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光源,所以整張臉看起來模糊不清,隻周身陰鬱的氣息彰顯著男人此刻的心情。
    安心並不知道他此刻是個什麽心情,她也不想知道,走出家門後,冷風一吹,她才感覺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了一些。
    緊跟著冷下來的,還有她的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反應會那麽大,明明走後門這個事情本來就不光彩,她的責任更大,人家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就炸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