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京中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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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大門前。
數名雍容華貴的錦袍男子佇立門前,皆是一臉不屑的蔑視著院子裏的幾名女兵。
一身穿紫袍的男子率先踏進了方家的門檻。
“榮親王府大世子,蕭策!”
“齊王府三世子,蕭瑟!”
“工部尚書之子,段譽!”
“兵部侍郎之子,龍軒!”
“工部侍郎後人,宇文拓!”
“工部侍郎後人,高德!”
“工部少府監後人,宋浩然!”
“工部將作監鹽鐵司主簿唐儉,見過方大人……”
一個個身份尊貴的華袍男子踏進方家大門,孤高自傲的衝著從廚房走出來的方永叫囂。
八名或尊或貴的世家公子踏進方府後,一名身上背著鐵鍋的男子在緩緩踏進們來。
“鄙人,京城黃遠山。”
“方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方永瞪大眼珠仔細打量黃遠山,就差給自己戴上一副眼鏡了。
他早就猜測黃遠山的身份不簡單,未曾想會出現在學習製作食鹽之列。
從自我稱呼上判斷,將作監鹽鐵司主簿唐儉是唯一有官職在身的人,卻也是這些人中身份最卑微的。
即便如此,唐儉也是正兒八經的從七品官,要比他大了不知多少級。
至於那黃遠山,地位也肯定不低。
和徐鳳先說的一樣。
哪怕是京城的一隻山雞,飛到金陵也是枝頭的鳳凰。
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要是能和這些人交好,日後入主京城,於他而言也是一大臂力。
方永雙手抱拳,恭
恭敬敬的向眾人施了一計大禮。
“下官方永,見過諸位世子,拜見諸位大人……”
話音未落,一道刺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嗨呀!”
“各位弟兄實在不好意思。”
“太久沒有回來,去家裏轉了一圈,讓各位弟兄久等了。”
一名身穿華袍的青年從門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滿身戾氣的向方永抱了抱拳。
“崔家……”
“崔!景!炎!”
哐當!
方永心口一沉。
崔家!
他還沒來得及做反應,耳邊便傳來了黃遠山的聲音。
“此乃吏部司封郎家的長子。”
“哦不……”
“現在應該稱呼為吏部侍郎之子崔進士了。”
“崔公子在今年的科舉中進士及第。”
“因為崔公子不滿十六歲,沒有達到朝廷官員任職的歲數要求,目前留在工部學習,還未曾對其擬任官職。”
“算上崔公子,崔家目前已經出了六名進士及第的人才了。”
黃遠山的話就像是顆深海炸彈,炸碎了方永的心。
六名進士及第!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能讓崔家的地位再上一個台階。
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明白,勇武王府和忠義候府為何會對崔家如此忌憚。
六名進士及第,六位朝廷重臣。
這樣的家族要是掀起風浪來,就連皇帝都要忌憚幾分。
方永用盡渾身解數,迫使自己彎下了腰。
“下官方永,拜見崔公子……”
話音未落,耳邊再次傳來了崔景炎的聲音。
“別整那些
沒用的。”
“我家大姐崔鶯鶯被你掐腫了脖子,到現在都還沒消腫。”
“你說怎麽辦吧?”
蕭策佼有興致的開口道,“崔公子想怎麽辦?”
崔景炎咧嘴一笑,掏出了別在腰後的鐮刀。
“我在回家的路上撿到了一把刀,特地讓府中下人打磨了一番。”
他把鐮刀放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用來抹脖子的話弧度正合適。”
“看來是專門為某些人準備的。”
崔景炎把鐮刀扔到了方永麵前。
“你可以不是,但深淺要合適。”
“是自己動手還是我讓兄弟們逼你動手?”
方永顫抖的看著地上的鐮刀。
自己動手。
不會死,但會受盡屈辱,從今以後在這些人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崔景炎動手。
在一眾王公貴族的齊齊壓迫下,麵臨的將會是家破人亡。
方永氣得渾身青筋暴起,嘴裏傳來一股腥甜。
好幾個呼吸後。
他撿起鐮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刀鋒劃破皮膚一毫。
劇烈的痛感從右邊脖頸出傳來。
刀鋒陷入脖頸一分。
殷紅的血液順著鐮刀滴落在了地上。
刀鋒陷入脖頸兩分……
鮮血四濺……
“夠了!”
黃遠山皺著眉頭厲喝。
“把刀給我放下來!”
崔景炎一臉不爽的望向黃遠山。
“你算老幾?”
“也配管我崔家的事?”
“小崔……”
“算了。”
一旁的蕭策喝止了崔景炎,拉低聲音提醒道,“他姓黃,丞相
的黃,也可能是太皇太後的黃。”
他們此行前來的一共隻有九個人,偏偏到金陵後憑空多了一個人。
能夠篡改六部決議的人不多。
姓黃的人就跟不多了。
即便沒有和此人有過接觸,這些世家公子也不敢輕易得罪。
崔景炎重新審視了一眼黃遠山,心有不甘的撇過頭去。
他還需要向方家次子學習製鹽技術回朝廷複命,要是真把方家次子玩兒死了,前來的一行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那就聽大世子一勸。”
“你傷我妹妹的事就此揭過。”
“自己去包紮吧。”
工部尚書之子段譽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不卑不亢的向方永抱拳一禮。
“我等有皇命在身。”
“十日之內,必須學會毒鹽變食鹽的製作之法。”
“叨擾得罪之處,還請方大人多多包涵。”
方永掃視一眼眾人。
黃遠山是舊識,稍微偏袒自己,段譽看起來不與任何人為伍,其他人貌似都是和崔景炎一夥的。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沒那麽好過了。
“鹽礦敲碎、鐵鍋燒水、紗布洗淨。”
方永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捂著脖子跑進了林伯養病的房間。
房間裏。
華雲正在舔著李信沒有啃幹淨的紅薯皮。
見方永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跑進來,華雲連忙扔掉手裏的紅薯皮迎了過去。
“快坐下!”
“老夫給你瞧瞧。”
華雲像是看到的親兒子一樣把方永扶到凳子上。
先有舉世獨有的魚麵,後有腸粉和烤紅
薯。
他現在都想認方永當幹兒子,好讓方永以後天天孝敬自己了,哪兒忍心看到他受傷,
“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傷你的脖子?”
華雲一邊怒吼著,一邊給方永的脖子消毒。
“傷口要是再深半寸,就算是老夫也保不住你。”
察覺到血液流失的速度變慢,方永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幸虧把華雲這位禦醫強留在了方府,否則今日恐怕就要失血過多死在自己家裏了。
“是崔家的崔景炎。”
方永把院子外麵發生的事給華雲講了一遍。
“華神醫在京城住了那麽久,可知道那黃遠山的真實身份?”
華雲搖了搖頭。
“老夫雖然常年給太皇太後治病,但對太皇太後的娘家人並不是很熟悉。”
“丞相那邊就更不清楚了。”
“但不管是太皇太後還是丞相身後的家族,都不是他們那些紈絝的世家子弟惹得起的。”
“此事你且放心,老夫馬上修書一封,去太皇太後那裏參上一本,讓那些世家子弟都長長記性。”
華雲越說越氣,扭頭望向還在舔腸粉盤子的李信。
“李信!”
“你讓王爺準備幾匹快馬,千裏加急送往京城。”
李信放下手裏的盤子,臉上露出了猶豫的模樣。
“華神醫,這……”
“不太好吧。”
“聽方大人的語氣,外麵的可都是貴族子弟,要是得罪了他們……”
啪!
華雲把擦拭鮮血的棉花砸在了李信的臉上。
“那你是想得罪他們,還是想得罪老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