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這一定是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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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全場嘩然。
“不會吧?”
“劉大廚人很好的。”
“他的茶館便宜到連砍柴的柴夫都喝得起,金陵城中哪家有紅白喜事,劉大廚都會前去相幫,還不收取任何費用,他怎麽可能是殺人凶手?”
“我家被倭寇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還是劉大廚出資重建的。”
“吾兒去年得了瘧疾,若非劉大廚幫忙請大夫,吾兒早就魂歸九泉了。”
“劉大廚是好人呀。”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對!”
“一定是弄錯了。”
“誣告!”
“這一定是誣告!”
“誣告!”
“誣告!”
“誣告!”
……
公堂外,反對聲響徹了半個金陵城。
“荒唐!”
崔衍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愚昧無知的黃口小兒!”
“莫以為自己當了別人家的狗就可以亂咬人。”
“本官警告你。”
“今日要是不能在公堂之上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官定會回朝廷參上一本,讓你丟掉頭上這頂烏紗帽。”
方永低下頭,伺機看了一眼徐鳳先。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
在場的人中,他的官銜是最低的,還沒有在崔衍麵前叫囂的資本。
他隻是徐鳳先的家臣。
說的難聽些,自己現在就是徐鳳先養的一條狗。
能夠獲得什麽樣的地位還得看徐鳳先的心情。
“既然方大人說劉誌聰是殺人凶手,何不讓劉誌聰出堂當麵對質呢?”
徐鳳先話音落下的同時,況鍾的聲音再度響起。
“傳嫌犯
劉誌聰。”
公堂側方的等候間中,一約莫五十出頭、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在兩名衙役的押解下走到大堂下方。
“嫌犯劉誌聰。”
“有人狀告你蓄意謀殺蘇家三十六口,你可知罪?”
劉誌聰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對著況鍾微微一禮,“回稟縣令大人,草民不知。”
方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當真不知麽?”
劉誌聰不服氣的撇過頭去。
“不知!”
“蘇家老爺對草民極好。”
“草民這些年對蘇家人多有掛念,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前往蘇家族人安葬的老槐樹下祭奠,倘若草民……”
劉誌聰話音未落,一聲咆哮響徹了整個公堂。
“你祭奠的不是蘇家族人,而是你尚未出世的孩子!”
轟隆隆!
公堂內外又是一陣喧嘩。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方永雙手抱拳,擲地有聲的望向高堂上的況鍾。
“啟稟諸位大人。”
“下官方才失言。”
“下官要狀告的是蘇家庖廚劉誌聰和蘇家二夫人通奸,並蓄意謀害蘇家三十五口人,造成蘇家幾近滅門的慘案。”
況鍾微微皺眉。
“蘇家慘案死的不是三十六口人麽?”
“怎麽又突然變成三十五口人了?”
方永搖了搖頭。
“回大人的話。”
“蘇家慘案死的實際上是三十七口。”
“其中三十五口人是他殺。”
“而蘇家二夫人,則是帶著腹中胎兒自殺!”
“蘇家二夫人極其胎兒的屍體就在這具棺材之中。”
“下官此前獲得
蘇家幸存小姐的同意,與華雲華神醫一起開棺驗屍。”
“還請大人允許華神醫出堂佐證。”
“傳華神醫……”
一聲高呼之後,帶著滿臉不爽的華雲從等候間中走了出來。
當著崔家人的麵狀告崔家的親戚,還要他出堂佐證。
這回算是徹底把崔家得罪透了。
隻希望自己沒看錯人。
要是這臭小子日後成長不起來,這筆投資就虧大了。
華雲整理情緒走到棺材前,在衙役的幫助下掀開了棺材板。
橫七豎八的骷髏骨映入眾人眼簾。
華雲掏出準備好的戒尺,指了指棺材最下方帶著玉鐲的女屍。
“各位大人請注意看。”
“這副女性枯骨手上戴著的是蘇家二夫人家族裏傳女不傳男的傳家玉鐲,由此可以推斷出蘇家二夫人的身份。”
“蘇家二夫人雖然同樣死後灌入砒霜,但在二夫人的左部肋骨上有一條明顯的匕首刮痕。”
“由此可以斷定……”
“蘇家二夫人是自殺!”
華雲頓了頓,又把戒尺挪到了枯骨的腹部。
“腹部這些微小的骨頭,並非動物骸骨。”
“憑借老夫行醫多年的經驗可以斷定,這是一個懷胎不足三月的嬰兒骸骨。”
方永上前一步道,“還請縣令大人允許,傳人證黃四娘。”
高堂之上,驚堂木一拍。
“允!”
黃四娘跪到大堂下方,怨毒的眼眸恨不得把身側的劉誌聰碎屍萬段。
“賤婦黃四娘,見過各位大人。”
王介甫自行走到黃四娘身旁,示意要給黃四娘
撐腰。
“四娘是隨蘇家大夫人一起嫁入蘇府的奶媽,對蘇家人的生活起居最有發言權。”
“勞煩四娘將蘇家老爺的生活起居說來讓大家聽聽。”
“回稟各位大人。”
“自大夫人生下蘇家小姐蘇小小之後,老爺就一直陪伴在大夫人身邊。”
“蘇家出事前的四年時間裏,老爺連碰都沒有碰過二夫人。”
“老爺早就知道二夫人和劉大廚是一對奸夫淫婦。”
“若非礙於劉大廚是崔家老夫人的表親,害怕崔家報複,早就把這對奸夫淫婦亂棍打死了,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府中丟人現眼。”
黃四娘越說越激動,掄起拳頭對著劉誌聰一頓狂轟亂揍。
“你這奸夫!”
“老爺一家對我們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害他們?”
“為什麽?”
劉誌聰猛地把黃四娘推到一邊。
“賤人!”
“我和你無冤無仇。”
“那方家敗家子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這般誣陷我?””
況鍾向公堂左右的衙役使了個顏色。
兩名衙役上前,控製住了情緒激動的黃四娘。
“嫌犯劉誌聰,剛才華禦醫和黃四娘說的話,可否屬實?”
劉誌聰一張臉怒得通紅。
“編的!”
“都是瞎編的。”
“草民年少時確實和二夫人存在一些感情瓜葛,但二夫人嫁入崔府後草民就再沒有打擾過她。”
“包括草民去蘇府當庖廚,也是因為蘇家老爺酷愛吃草民做的飯菜,多番重金邀請之後草民答應的。”
“這一點整個蘇府的下
人都知道。”
劉誌聰咬牙切齒的指著方永的腦袋。
“都是這敗家子瞎編的。”
“草民租賃了這敗家子的商鋪二十年。“
“這敗家子一定是想陷害我,然後好不費吹灰之力的收回商鋪。”
“這敗家子實在陷害我啊……”
“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莫要聽信奸人讒言呐。”
劉誌聰喊冤之餘,大堂外前來觀看審訊的人群中也發出了陣陣驚呼。
“我是蘇家當年的伴讀書童。”
“我可以作證,劉大廚的確是蘇家老爺多次聘請下才到蘇府做飯的。”
“我是蘇府管家的兒子。”
“我也可以為劉大廚作證。”
“劉大廚為了避免因為二夫人的關係得罪老爺,還幾次三番請辭。”
“是老爺苦苦挽留,劉大廚才留在蘇家做飯的。”
“方家敗家子是在陷害劉大廚。”
“方家敗家子居心叵測,殘害忠良。”
“我也能作證……”
“我們都是蘇府當年雇用的仆人。”
“我們都可以作證!”
“方家敗家子在栽贓陷害!”
“還請各位青天大老爺為劉大廚做主。”
……
咆哮聲越來越大。
王介甫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到公堂之上,拿起驚堂木奮力一拍。
“閑雜人等休得喧嘩!
“本官與方大人既然敢出堂狀告蘇家庖廚劉誌聰謀害忠良,自是有了充足了證據。”
“蘇家不得不聘請劉誌聰當庖廚是有原因的。”
王介甫說著,朝華雲抱拳一禮。
“有勞華神醫,將證據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