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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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水流觴,以酒為題。”
    “酒杯停在誰麵前,誰便賦詩一首。”
    “符合格律者,會由行走的考官給予通關玉牌。”
    “這一輪采取淘汰製,直到詩會剩下五百人之前,誰也不能擅自離開座位。”
    方永臉色鐵青,站起來的身子被考官叫著坐了回去。
    他麵前的水溝本就是一個大回彎,水溝下方隔絕泥沙的石板又少了一塊。
    水要比其它地方深不說,還處於水流緩衝地帶,乃是懸浮雜物停留的最佳位置。
    換而言之。
    隻要流過來的酒杯,十有八。九會在他麵前停留。
    這明顯是被人擺了一道。
    方永扭頭想要尋找帶路的那名侍女。
    然而數百名侍女穿著統一,他剛才又沒有特意去記那名侍女的長相,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辨別。
    為今之計,隻能期盼坐在其它水溝附近的人早些淘汰了。
    方永看了一眼停留在身前的酒杯,朝著走來的紅衣考官出聲道。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見考官點頭,方永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好在考官沒有作假,不然這一關就真的難過了。
    方永接過考官遞來的玉牌之際,耳邊忽然傳來的響亮的聲音。
    “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
    方永聞聲望去。
    是個身穿白衣,模樣俊俏的少公子,離他隻有兩米不到的距離。
    謝道韞
    出聲介紹道,“那位是和我同時科舉及第的金科狀元,文曲侯之子,儒聖後人孟安然。”
    方永收回了視線,好奇的問道,“他還沒有婚配吧?”
    “隻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但那未婚妻至今下落不明。”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謝道韞好奇道。
    “怪不得他周圍坐著的都是女人。”
    謝道韞臉色微變。
    還以為你會同情他一樣被人算計,沒曾想你在意的是他周圍的女人。
    能力才學是精進了不少,這好色成性的癖性倒是一點兒沒變。
    “酒又來了。”
    聽到謝道韞的提醒,方永連忙向考官開口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考官給予方永令牌的同時,一名侍女蹲下身子推了推水中放置酒杯的托盤,酒杯繼續順流而下。
    一米開外的孟安然再次發出了聲音。
    “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孟安然說話的時候,方永明顯察覺到謝道韞臉上的失落之意。
    方永不由提起了興趣。
    “你喜歡他?”
    謝道韞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喜歡他作的詩。”
    “不過現在……”
    “我更喜歡你的。”
    方永收回和謝道韞對視的眼眸。
    他終於明白卓文後那句‘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本小姐的時候不一樣’是什麽意思了。
    喜歡一個
    人的時候,眼睛是沒辦法騙人的。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產生過任何感情。
    方永沒有接話,看著小水溝裏的酒杯繼續向考官作詩。
    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流經的酒杯從未在謝道韞麵前停留過,而方永已經作詩近百首。
    隨著陳平的出局,亭台上終於再次傳來了歐陽文忠的聲音。
    “第三輪,飛花令。”
    “此次飛花令題目要求為風、花、雪、月。”
    “以風字為頭,月字為尾,周而複始,不可重複,率先贏下五人者,可安心等候下一輪……”
    歐陽文忠講話之際,數名侍衛也將桌椅搬進了後花園。
    方永手上突然傳來一股拉力。
    方永扭頭向謝道韞望去。
    “你幹嘛。”
    “還能幹嘛?”
    “搶位置呀。”
    “對令人的位置隻有十個,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你難道不想早些準備下一輪嗎?”
    見方永不為所動,謝道韞心裏一急,手上奮力一拉。
    巨大的力量迫使方永撲向了謝道韞。
    謝道韞眼疾手快,反手將方永攔腰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了亭台周圍的座椅。
    方永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扔在了板凳上。
    方永隻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俏佳人,沒想到力氣會這麽大。
    “你不必幫我,我沒想過坐對令人的位置。”
    話說出口之後,
    方永才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
    數百雙殺人的目光皆是向自己投來,在他身旁,尚且喘著粗氣的謝道韞臉上出現了幾分紅潤。
    謝道韞整個人都是蒙的。
    兩輪過去了。
    這家夥居然比孟安然還要厲害,至今滴酒未沾。
    她心裏很期待方永接下來的表現,下意識的就把方永抱起來往對令人的座位衝,卻忽略了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
    這還是她除了父親之外,生命中第一次抱過男人。
    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謝道韞隻感覺自己這張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本郡主這是在給你機會。”
    她指了指坐在方永身旁座椅上的孟安然,咬牙辯解道。
    “本郡主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倘若你最後的排名在他之下……”
    “方家和謝家達成的合作,全部取消!”
    此話一出,眾人眼中的殺意瞬間少了許多。
    原來是要利用方永找孟安然出氣。
    謝道韞身為江南第一奇女,和江南第一才子孟安然一直都在暗中較勁。
    這些年孟安然在鬥酒詩會灑能一直力壓謝道韞,謝道韞尋找外援也屬正常。
    更何況隻是生意上的交易,並非男女之情。
    謝道韞無視周遭眾人的目光,踮起腳丫衝到方永身側的伍元召麵前。
    “起開!”
    “等本郡主通關了再把位置讓給你。”
    這一輪比試過後就是鬥酒詩百篇
    了。
    和前三輪不同。
    最後一輪中,隻有率先作出百首詩詞的十人人才能獲得五塊玉牌。
    而最後一輪的題目,向來都會在前三輪的題目中選出。
    誰要是能率先通過第三輪,誰就有更多時間準備最後的鬥酒詩百篇。
    而隻有坐在對令人位置上的人,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通關。
    故此有心博取名次的才子佳人都會率先強占位置。
    十個對令人的位置被強占。
    躍躍欲試的人群也開始向對令人發起了攻擊。
    就在一名老儒生走向方永的時候,一道聲音響徹了人群。
    “大家不要去方家次子那裏找不痛快。”
    “方家次子參加除夕詩會的時候就已經玩過飛花令了,而且在位置上堅持了兩個時辰,連無欲大師都輸在了方家次子手上。”
    “咱們去找他就是自討苦吃,還不如找個有把握的對手試一試。”
    霎時間,圍上來的人群全都散開。
    方永聞聲望向那名說話的人。
    這人他有些印象,是崔家招收的門客之一,經常跟著崔灝出入崔府。
    右側的謝道韞已經拿到五塊令牌,把位置還給了伍元召。
    左側位置上的孟安然也拿到了三塊玉牌,正在等待著下一個不知死活的對手,唯獨方永所在的位置無人問津。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永身前終於迎來了一道倩影。
    “妾身來和方大人較量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