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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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方家次子先吧。”
“說什麽呢。”
“明明是狀元郎先。”
“本官可以作證,本官親眼看到狀元郎先舉的手。”
“我也可以作證。”
“狀元郎寫完的時候我還在發呆呢。”
眾說紛紜之際,兩名身穿甲胄的士卒向蕭昭文走了過來。
蕭昭文聽完二人的匯報,暗自點了點頭。
“根據兩位才子身邊的監考官匯報,方家次子是在落款處寫完名字才告知答題完成,而孟安然孟大人是告知答題完成後才寫下的名字。”
“故此,本王判定方家次子率先寫完百首詩作。”
“諸位意下如何?”
霎時間,後花園裏再次嘩然。
“什麽?”
“這些磨墨鋪卷軸的士卒居然是監考官?”
“本官沒有聽錯吧?”
“完了完了。”
“我剛才還甩了磨墨的士卒一巴掌,我該不會被打入大牢吧。”
“大過年的,老婆孩子都在等我回去吃年夜飯呢,我不想蹲大牢啊。”
“我比你更誇張。”
“我剛才想不出詩來,直接讓監考官把整盤墨汁喝了。”
“我借鑒了表兄寫的詩句,該不會被當成作弊處理吧?”
嘈雜之聲此起彼伏。
任何時候,人們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一道嘹亮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啟稟王爺,學生寫好了。”
崔景炎聲音剛剛落下,無欲和尚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
“考官大人,小僧的詩作也寫好了。”
亭台之上。
蕭昭文
拿起鼓槌在大鼓上猛地敲了一下。
嘣!
“本王再問一次。”
“方家次子率先在卷軸上落款,此次鬥酒詩百篇,算方家次子率先完成百首詩詞。”
“爾等可有意見?”
慍怒之聲傳遍整個後花園。
一道聲音率先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學生孟安然,沒有意見。”
“很好!”
“各自把你們的答卷和獲得的玉牌都交上來,隨後便可以回家了。”
“三日之後排名會在江南各地官府衙門的公示榜上公布。”
“大年初三,本王誠邀此次鬥酒詩會前十名才子佳人共享晚宴。”
“還請諸位,耐心等待。”
方永接過身側幫忙磨墨的士兵遞來的五塊玉牌,把卷軸和玉牌一起交到蕭昭文手上。
隨著孟安然和無欲和尚等人遞交卷軸,偌大的後花園再次安靜了下來。
方永站在謝道韞身邊,靜靜等候著。
不得不承認,謝道韞文采很好。
若非兩世為人,他絕對拿不出和謝道韞比肩的實力。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正當謝道韞在卷軸上寫下九十九的時候,寂靜的人群再次傳來了聲音。
“啟稟王爺,妾身也寫好了。”
柔弱中帶著些許剛強的聲音讓方永莫名一愣。
他抬起頭,目視著張出塵拿著卷軸走上亭台。
亭台中若有若無的對話聲傳進了方永的耳朵。
“有些年沒見到你了。”
“最近還好麽?”
“有勞伯伯掛念,妾身一切都好。”
“要
不要隨本王回去看看?”
“現在的京城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了。”
“浮萍遊子,本就該隨風漂泊。”
“有時候,回不去的家鄉才是最美好的。”
方永心中微怔。
沒想到那張出塵和皇族親王還是舊識。
隨著張出塵離開後花園,謝道韞的百首詩詞終於書寫完畢。
徐詩韻掏出藏在袖子裏的玉牌,和卷軸一起遞交給了蕭昭文。
“走吧。”
“我的馬車就在朝天宮大門前。”
“跟在我身後,我護送你回家。”
“至於那些女兵的身份問題……”
“今夜家中吃團圓飯的時候,我會和武陵王提及的。”
她看了方永寫的詩句。
方永率先提交鬥酒詩百篇答卷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輸了。
不過這無關緊要。
用一些無足輕重的女兵,換取可以把香水販賣變成謝家第二大產業的契機,於謝家而言隻賺不虧。
隻可惜好幾個女兵都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
就這麽送人了,她心裏還真有些舍不得。
徐家和蕭昭文勉強攀得上親。
得知蕭昭文前來坐鎮鬥酒詩百篇的時候,她就主動給蕭昭文遞了請帖。
那些女兵所屬的掖幽庭歸皇室宗人府管轄。
而蕭昭文恰好是宗人府的宗正。
當著蕭昭文的麵說,要比專程寫奏章遞交給皇帝要好辦得多。
方永默默跟在謝道韞身後。
這種跟在初戀情人身後的感覺很奇妙。
雖然知道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方永還
是控製不住心跳加快。
謝道韞腳步放得很慢,“金陵城的元宵燈會你可以去一下。”
“據說元宵燈會的主考官是上一任禮部尚書歐陽文忠老先生。”
“倘若他能向朝廷舉薦你,你直接越過鄉試參加明年的會是也不是不可能。”
方永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元宵燈會前一天是我的大婚之日,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他對自己在除夕詩會和鬥酒會上的表現很是滿意。
不出意外。
今夜之後,方永這個名字將會響徹整個江南文壇。
元宵燈會於他而言已經無足輕重了。
他現在更在乎的,是即將大展拳手的生意。
至於明年進京趕考。
他可以利用今年三月的國子監招生考試成為國子監的監生,以國子監監生的身份參加科舉會試,也可以等待秋季的鄉試博取舉人身份。
兩者相比,他更在意國子監的招生考試。
國子監是大隋的最高學府。
據說皇帝打算培養近臣的時候,大多都會先從國子監身邊的優秀人才中挑選。
換而言之,科舉及第後,留在朝廷裏當官的大多是國子監監生,而那些挑燈苦讀的普通考生,絕大部分會分配到大隋各地當個不知名的小官,再根據個人功績逐級提拔。
相較而言,國子監監生的起點要比舉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兩人各懷心思的行走著,誰也沒有繼續開口。
一輛淡紫色的馬車停在宮門口。
見謝道韞從朝天宮裏出來,伍元召牽著馬
上迎了上去。
“郡主……”
謝道韞側身衝著方永笑了笑,“到了。”
“上車吧。”
方永淡淡掃視了一眼伍元召,跟在謝道韞身後走向馬車。
看到馬車門前比大腿還要高的台階,方永一張臉不由變成了苦瓜色。
他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這麽高的台階實在跨不上去。
尷尬之際,一雙泛白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方永驚愕的抬起頭,卻見徐詩韻雙手攤開伸向了他的腋下。
方永隻感覺身體一輕。
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徐詩韻身前。
兩人之間隻隔了不到三公分距離。
近距離接觸下,方永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徐詩韻急促的鼻息。
一股若有若無的電流從徐詩韻眼眸裏傳了出來,方永渾身發麻,有些不知所措的扭過頭去。
謝道韞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徑自轉身進了馬車。
“先去方府,再繞道回家。”
“讓所有人提高警惕,注意埋伏。”
埋伏二字一出,方永連忙掀開門簾躲了進去。
馬車快速疾馳著,士卒們整齊的奔跑聲不斷從馬車外傳來。
腦海中那股對於人上人的渴望,再次刺激了方永的內心。
“但願今晚不要出什麽事。”
“隻要過了今晚,我便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在金陵城的安全了。”
方永心裏默默祈求者。
突然傳來的破空聲在方永耳邊響起。
一隻利箭,好巧不巧的射在了方永張開的雙腿之間。
“敵襲!”
“有敵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