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實在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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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驚詫的望向方永,“當真有?”
方永點了點頭。
“是西蜀冶鐵巨賈之女卓文後送給我的。”
“如今在阿奴身上。”
林伯握著酒杯沉思良久,似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咬牙說道,“行!”
“有且隻有兩個人能行。”
方永心裏鬆了口氣。
隻要有辦法就好。
他都已經打算向徐鳳先坦白,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阿奴性命了。
既然林伯能有辦法,他便不用一昧的去求徐鳳先。
畢竟這個請求一旦說出口,他可能這輩子都會淪為徐鳳先座下的走狗。
“那兩個人是何身份,我想辦法去請。”
“玉門黃家掌門人,黃天立!”林伯擲地有聲道。
方永聞言一喜。
“那黃遠山便是玉門黃家的人。”
“三畝地那邊製作出來的泡麵正好有一批要運過去。”
“咱們可以利用這層關係去聯係您說的那個人。”
林伯搖了搖腦袋。
“黃天立隻是玉門黃家的掌門人,其本身不在黃家。”
“早在二十年前,黃天立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方永眉頭緊皺。
距離人口排查隻剩下半個月時間了。
用半個月時間尋找一個失蹤了二十年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第二個人呢?”
“海陵王,蕭昭文!”
“二人之中,老爺必須請到一人親自登門,才可能解除方家的危難。”
海陵王。
不就是自己在朝天宮裏遇到的那位朝廷親王麽。
方永記得回來的路上謝道韞說
過,海陵王會去謝家享用晚宴。
“海陵王在謝家府邸上做客。”
“我這就派人去把他請過來。”
林伯連忙叫住了跑出門的方永。
“空手去是請不動的。”
“把免死鐵券帶上。”
方永應聲,連忙回房間把剛送給阿奴的鐵鐲子討了過來。
他本打算帶著人馬親自前去。
想到回府路上謝道韞的叮囑,還是決定把任務交給當過謝道韞貼身丫鬟的季心語。
方羅敷帶進方府的人已經全部被控製了起來。
庭院中的歌舞彈唱聲和叫好聲依舊在繼續。
方永關上大堂的門,把阿奴和蘇小小從房間裏叫了出來,又親自到廚房除了幾個特色菜,一家四口各自訴說著往事。
後院南麵的一間廂房中。
除了被安排出去請海陵王的季心語外,其餘八名女兵圍在熱氣騰騰的火爐旁,殷勤的從滾燙的鐵鍋裏給花滿溪夾菜。
“主公說這種即煮即食的吃飯方式叫做火鍋,食為天過些時日才會推出,咱們是全天下第一批嚐試這種吃飯方法的人。”
“還不是托咱們大姐大的福。”
“主公聽說菘菜有助於傷口恢複,一股腦的把後院還是嫩苗的菘菜全拔了,還讓我們多煮一些給大姐吃。”
“這些食物都是大姐用命換來的,大家不要浪費了。”
花滿溪嚐試著挪動依舊無法動彈的傷腿,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
眾女閑聊之際,半掩的房門突然從外麵推開。
一身勁裝的季心語從門外走了進來,潮紅的
臉蛋上洋溢著抑止不住的微笑。
“姐妹們,我們馬上就能自由了。”
大堂之中。
蕭昭文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阿奴,坐在凳子上的身體已經顫抖了許久。
“像!”
“像!”
“實在是太像了。”
“簡直就是從一個眸子裏刻出來的。”
林伯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單膝跪地。
“血衣侯座下獵狼鐵騎營校尉林逸,幸不辱命!”
蕭昭文驚愕的扭過頭來仔細打量,許久才認出了林伯的身份。
他急忙上前將林伯扶了起來。
“這些年辛苦你了。”
蕭昭文說著,扭頭望向一旁神情緊張的方永。
“有本王在,方家不會因此受到刁難。”
“不過這丫頭……”
他指了指躲在方永身後的阿奴道,“本王必須帶走。”
聲音中帶著強烈的命令之意,不容拒絕。
“讓本王把這丫頭和林校尉帶走,他們二人以及方家都不會有事。”
“但你要是把人強行留下,對整個方府而言都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方永沒有回答蕭昭文的話。
他的視線一直都在林伯身上停留。
這些年林伯對他一瞞再瞞。
他不知道林伯到底還有多少事隱瞞著自己。
信任的缺失,是對心身最大的傷害。
“現在可以告訴我阿奴的身世了嗎?”
蕭昭文先一步擋在了林伯的身前。
“回到京城之前,她的身世必須保密。”
阿奴怯生生的躲在方永身後。
她聽出來了。
這位突然造訪的王
爺,是要把她帶走。
“相公,我不想離開你。”
方永緊緊握住阿奴的手。
從態度上推斷,蕭昭文應該是認識阿奴的生父或者生母的。
他違抗不了朝廷親王的決定。
林伯似乎對蕭昭文極為信任,阿奴跟著他走,應該不會吃什麽苦。
這樣也好。
至少能保證阿奴的安全。
以蕭昭文皇室宗人府宗正的身份,想要給阿奴弄一個籍貫也不難。
“什麽時候走?”
“大年初六,天不亮就出發。”蕭昭文不容拒絕道。
“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方永又問道。
蕭昭文解下腰間的玉佩放到了桌上。
“以後若有機會去京城,可憑此物來海陵王府來找本王,本王會讓你們相聚。”
方永思緒萬千的點了點頭。
“好!”
“我答應你!”
事到如今,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隻要能夠順利通過國子監的招生考試,他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京城和阿奴團聚。
“正月初六,三更天一過,本王便會來府上接人。”
“方公子一定要記得!”
“不管什麽人問起,本王今日都未曾來過方府。”
“本王還有些事要和林校尉單獨聊聊。”
“還請你們暫且回避。”
方永主動把客堂讓給蕭昭文,帶著阿奴和蘇小小回到了房間。
他伸手擦掉阿奴眼角的淚水,自己的眼眶裏卻是傳來了一股濕潤。
“我的傻女人。”
“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跟著那位王爺走嗎?”
阿奴
搖了搖手。
“他認得林伯,似乎還認識阿奴的親人。”
“少爺應該是想讓我認祖歸宗吧……”
“籍貫!”
“因為你沒有籍貫。”
方永打斷了阿奴的話,如實相告道。
“我翻遍了書房裏的所有資料,還借著王介甫的關係在知府衙門裏翻閱卷宗,但都找不到和你身世相關的任何線索。”
“沒有籍貫,我便無法光明正大的娶你進門。”
“蕭昭文不僅是擁有皇室血脈的親王,還是掌管皇室宗族事務的宗人府宗正,隻要跟著他去了京城,你便能輕而易舉的獲得籍貫。”
方永耐心的解釋著,淚水控製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等我!”
“等我好嗎。”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去京城找你,讓你堂堂正正的做我方永的大夫人。”
阿奴恍然愣在原地。
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明白。
為什麽林伯教她讀書寫字,卻一直不肯讓她踏入存放方家貴重資料的書房。
為什麽倭寇作亂排查人口的時候,定彥平讓她躲藏到地窖裏。
為什麽自己和相公在一起,相公卻總是要自己給他一些時間。
明明自己長相不差,明明相公好色成性,卻始終要和她保持克製,即便做那種事的時候也是半推半就,偶爾還會出現精神反常。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感逐漸在心裏萌生。
阿奴主動上前兩步,把腦袋放在了方永的胸口上。
“相公,阿奴想給你生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