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嗬……”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王皓月冷笑一聲，隨手把馬安國的生平資料扔到了地上。
    “自己看看吧。”
    看到紙業上“琅琊閣”三個大字，馬安保嚇得身體一抖，急忙跪在了地上。
    “奴才並非有意欺瞞方府。”
    “是溧水縣黃鄉紳家的大小姐逼奴才這麽做的。”
    “奴才的家人被黃大小姐威脅了，如果奴才不能從方府拿到製鹽的方法帶回去，黃大小姐會把我的家人全殺光的。”
    “奴才以後一定忠誠於方府，求夫人給奴才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馬安保連滾帶爬的爬到王皓月麵前，一個勁兒的磕起了頭。
    “奴才家裏上有九十歲臥病在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子，奴才不得不這麽做。”
    “求夫人開恩……”
    哢嚓！
    話音未落，一身骨骼碎裂的脆響傳出。
    王皓月小腳踩在馬安保的後腦勺上，腦漿迸射了一地。
    “本夫人不喜歡廢話。”
    “更不喜歡聽人說謊話！”
    “這馬安保家中有良田十餘畝，草屋八.九間，乃是富有之家，隻是這些資產沒有在他名下，入獄是因為和他人勾結起來搶了沿途行商的財物。”
    “這些，本夫人都可以容忍。”
    王皓月一雙星眸掃視活著的眾人，聲音愈發冰冷刺骨。
    “隻要不是朝廷通緝犯，不管你們以前犯過什麽錯，本夫人都可以任用。”
    “方府不用，我王家用。”
    “但必須做到一點。”
    “足夠的忠誠！”
    “食君之祿，忠君之憂。”
    “倘若你們拿著方家的月俸，卻想方設法陷害方家，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王皓月聲音頓了頓，腳下一蹬，瞬間跳出丈餘距離，白嫩的拳頭瞬間砸到了一名想要逃跑的家奴太陽穴上。
    “死！”
    死字話音剛落，
    那名想要逃跑的家奴應聲倒地，再也沒能動彈。
    與此同時，兩名貼身侍女的匕首已經削去了剩餘二人的腦袋。
    頃刻間，六名家奴殞命。
    王皓月扭頭掃視大堂內剩下的十幾人，沉聲道。
    “給你們一個機會各自解釋。”
    “說得清，留下繼續幹活。”
    “說不清，死！”
    一個死字，嚇得十餘名家兵渾身發抖，也嚇得方永身心一顫。
    如此雷厲風行，如此心狠手辣，完全改變了他昨夜在床上對這個女人的認知。
    不過這對方家來說是好事。
    動用琅琊榜的資源幫方家肅清難以查明的細作，說明王爽確實在幫方家。
    足足過了兩炷香時間，王皓月又殺了三名家奴後才停止了盤查。
    “活著的，先去食為天做雜活，以觀後效。”
    “若是今後再由違背方家之舉……”
    “立殺之！”
    幾十名跟隨王皓月前來的丫鬟把地上的屍體拖走，活著的十幾名家奴也被帶出了大堂。
    王皓月喝了口方永端上來的羊肉湯，聲音溫柔了不少。
    “對於那些下人的處置，夫君心中可有不滿？”
    方永連忙擺了擺手。
    “沒有。”
    “我還得謝謝你呢。”
    “我聽蕭玉芝說從琅琊榜買一條普通人的消息都要上萬兩白銀。”
    “夫人能為方家動用琅琊榜資源，實屬方府之幸。”
    王皓月沒有反駁。
    放在以往，就算和王氏聯姻建立生死同盟關係，若不出錢，族長也絕不會把琅琊閣的重要資料拿出來。
    而這一次，族長主動把關於方家上下的所有信息都交給了他，甚至還有仙衣閣那種方家對外隱性產業的人員資料。
    “沒有意見就好。”
    “皓月接下來會對方家所有產業內人員進行肅清。”
    “若有身份關鍵之人，我會抓來讓夫君處置。”
    “此外。”
    “我
    還發現了方府不少問題。”
    “府裏的下人和產業，不管是在炒菜的廚房、印刷書籍的後院還是教授武藝的偏巷，都可以自由行走，做事的人也沒有明確分工。”
    “如此下去，那些奴才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掌握其中技藝。”
    “雖說世人皆以讀書高，但百工之術才是生存之本。”
    “如果讓那些奴才學會了技術，跑出去教授親人朋友或者把技術交給方家的敵人以求庇佑，方府便會被其它勢力掣肘。”
    “這是一個隱患，必須明確分工。”
    “也隻有明確分工，讓所有人都隻懂得一套技藝中的一小部分，才能最大程度的防止外患出現。”
    方永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王皓月，越看越覺得這女人是個寶藏。
    除了態度不明的定彥平以外，包括蘇小小等人在內，方府上下從沒有人和他說過關於府上規劃的問題。
    而王皓月剛來不久便發現了府上的端倪。
    他不自覺的抓住了王皓月的手。
    “讓家奴自由行走，多學技術，這是我的本意，無需分工。”
    “你現在看到的這四百多個下人，將來可能會是方家產業下的四百多個掌櫃。”
    “所謂術業有專攻。”
    “我希望的便是這些人能從當下產業中找到自己的特長，專心學習，為走出方府打理店鋪做準備，隻是方府對家中下人的底細，無法像王家做得那般仔細。”
    王皓月沒有多言。
    既然是夫君自家的打算，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隻是……
    夫君那雙炙熱的眼神，還有那雙大手……
    印象中即便昨晚深入接觸的時候，夫君也沒用過這麽深情的眼神看過自己，牽手就更不用說了。
    除了死在心墳裏的那個小男孩，這是她第一次和男性十指相扣。
    想到昨晚的激烈戰況，王皓月控製不住的心跳加快，不覺間紅了臉
    。
    “我…我再熟悉熟悉方府的環境……”
    王皓月連忙找了個借口跑出大堂。
    方永也不去追，回廚房打了一碗羊肉湯向阿奴睡過的房間走去。
    自昨日拜堂成親到現在，崔鶯鶯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囚禁歸囚禁，但方永還不敢讓她死。
    他還需要用崔鶯鶯來換取天下樓。
    臥房床上，昏睡的崔鶯鶯像是水蛇一樣，嗖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