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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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承認自己被威脅到了。
    以他對後宮的了解,現在能夠護阿奴周全的,隻有太皇太後。
    沈忠君既然敢把太皇太後搬出來,便說明沈忠君一脈和太皇太後交集不淺。
    不過……
    “這好像不妨礙我一魚三吃吧?”
    方永接過方奴重新遞來的碗,淡淡道,“大公子在朝,三公子在商。”
    “與大公子合作,日後多在朝堂。”
    “與三公子合作,今後多是經商。”
    “而兩位想要的,無非是我方家遍布天下的商業鏈和我手上的一些資源。”
    “隻要誠意足夠,兩位公子,方府都願意全力相幫。”
    沈萬三茫然的看向方永。
    論發家致富,無疑是全力幫助自己奪得族長之位的利益更大。
    但要是論加官進爵,自己確實比不過沈忠君一脈。
    他這一脈的關係都在境外,比不得在境內悄悄發展多年的沈萬海。
    “那姐夫到底支持誰做未來的沈家族長?”
    方永徑自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放在了飯桌上。
    為了琉璃碗,就算他不幫助沈萬三爭奪族長大位,沈萬三也會求著和自己合作了。
    至於沈萬海。
    雖然進士及第,但尚未擬任官職。
    江南日報對天下影響甚大,隻要在江南日報上出現那麽一兩句關於沈
    忠君的好話,沈忠君在家族和朝廷的地位,便可以憑空上升一個台階。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方永指了指桌上的紙頁道。
    “我的菜園子裏有幾隻礙眼的螞蚱。”
    “合作之前,我需要看到兩位公子的誠意。”
    “誰踩死的螞蚱最多,誰就是我支持的沈家未來族長。”
    沈萬三驚愕的和沈忠君對視一眼,拿起紙頁走到了沈忠君麵前。
    紙上寫了不少人的名字。
    江陰縣令林子聰,忘恩負義,多番挑釁,入贅高員外府。
    越州黃家黃誌傑,十年前,與崔家聯手吞下方府在越州的十三家織布坊。
    滁州第一糧商李永康,連斷兩年糧食供應,致使方家在滁州開設的飯館倒閉。
    淮南絲綢布匹第一大亨梁藝龍,強占方府商鋪二十餘家……
    兩兄弟大眼瞪小眼,越看越是心驚。
    這些人要麽是和官場有牽連,要麽就是商界小有名氣的商賈。
    三十多個人,都和方府存在著恩怨。
    沈忠君收回目光,煞白的臉上怒意又甚三分。
    “借刀殺人,把恩怨引向我沈家。”
    “縣子大人當真是好手段!”
    方永看了一眼帶著睡意走來的沈碧落,淡淡向二人說道。
    “這隻是一個開端,後麵還有更多。”
    “
    兩位答應合作,幫我鏟除異己。”
    “在朝,方家掌握的把柄會陸續送到大公子手上,江南日報上,也會偶爾出現大公子的名字。”
    “在商,方家生產的琉璃碗會源源不斷的交給三公子對外售賣,海上缺乏淡水和糧食等一係列問題,我也會全力幫忙解決。”
    “當然,兩位要是不願意……”
    “讓愛妻回沈家執掌權柄,也不是不可以。”
    沈忠君和沈萬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走來的沈碧落身上。
    這個連閨房都沒有離開過幾次的嫡女,才是最令人忌憚的存在。
    半響之後,沈忠君率先開了口。
    “隻要你能保證舍妹不參與家族之事,我願意和三弟公平競爭。”
    沈萬三把方奴重新遞來的琉璃碗塞進懷裏,認真道,“我同意大哥的決定。”
    沈碧落從魚頭上夾了一塊肉放入嘴中,自顧自的開了口。
    “剁椒魚頭味道不錯,魚身和魚尾我就不吃了。”
    在眾人怪異的眼神注視下,沈碧落吃了幾口飯,隨即站起身向房間走去。
    “短時間內,不建議夫君前往京城。”
    方永皺眉打量沈碧落的背影,總感覺沈碧落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叔
    父來的正好,飯菜都是熱乎的。”
    方永客氣一句,連忙吩咐方奴準備碗筷。
    王介甫看了一眼桌上的砂鍋黃燜雞,吞了吞口水道,“先辦正事。”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封紅色詔令,拉高嗓門念道。
    “三月國子監選拔排名已出。”
    “經地方商議,國子監決定,詔令各地前三甲,入國子監習為官之道。”
    “江南地區國子監監生選拔第一名,江寧郡主,謝道韞。”
    “江南地區國子監監生選拔第二名,金陵崔家舉人,崔灝。”
    “江南地區國子監監生選拔第三名,金陵縣子,方永。”
    “責令,清明之前入京,參與朝廷祭祀,不得有誤。”
    王介甫一臉欣慰的把朝廷發下來的官文遞到方永麵前。
    聽聞方永在國子監的選拔考試中隻寫了七份考卷。
    在比其他人少做一份考卷的情況下還能進入前三,自己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人。
    “朝廷千裏加急的官文剛送到,老夫便帶來見你了。”
    “國子監之首的天子祭酒還點名讓你早日入京。”
    “祭酒大人每次點名都是收徒的前兆,你小子的際遇到了。”
    方永看著加蓋了禮部官印的詔令,心裏想的卻是房間裏的沈碧落。
    原來沈碧落說的不建議自己去京
    城是這個意思。
    那女人昨晚癱軟得連在床上翻身都費力,明明一直待在家裏,怎麽會知道朝廷詔令的?
    方永收起思緒,向落座的王介甫問道,“叔父,國子監,我可以不去麽?”
    王介甫拿起筷子的手頓了頓。
    “為何不去?”
    “你可知能夠被祭酒大人收為弟子是多大的榮幸?”
    “祭酒大人雖然隻有四品官階,但在一些事情上,他的話比陛下的話還要管用,朝中群臣無不畏他三分。”
    “最重要的是,祭酒大人不參與朝廷黨爭,有他扶持,你定然……”
    話音未落,王介甫突然主動閉上了嘴。
    方奴遞給他的碗,是琉璃做的。
    不僅是他,桌上所有吃飯的碗都是發光的琉璃,地麵還有不少琉璃碗的碎片。
    粗略估計,這些碗的價值,足以買下一個城池。
    再看一眼臉色變化不斷的沈萬三,王介甫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