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賀子尺聲音突然冰冷了下來。
    “方伯爺的天下大事已經解決了，我和王爺的私事還沒來得及談。”
    “私人會晤，還請伯爺退避三尺。”
    一字一句，都在向方永下逐客令。
    方永不甘的看了一眼徐鳳先，心裏卻沒有半點脾氣。
    他猜到徐鳳先和賀子尺會另有合作，二人之間的談話，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隻可惜賀子尺擺明了要趕人走，徐鳳先那副置之不理的樣子也不像要把他留下的態度。
    僵持了好幾個呼吸，方永才心有不甘的站起身來。
    “需要屬下等王爺一同回江南嗎？”
    徐鳳先聲音平淡道，“本王還要在淮北逗留些時日，你自行離去便可。”
    方永應聲走向樓下。
    天光已經大亮。
    王皓月正帶著二十幾名方家心腹整理著簽訂的契約，沈碧落一言不發的坐在遠處，優哉遊哉的喝著香茗。
    方永看都沒看眾人一眼，一路小跑到了沈碧落麵前。
    沒等方永開口，沈碧落便率先回之一笑。
    “已經派人先一步出城去請父親和那兩位堂兄弟到府上等候了，相公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方永看著沈碧落美麗而又讓人感覺有幾分恐懼的笑容，一身酒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這女人上輩子絕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自己還沒有發布號令，這女人就已經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好了。
    “你要是願意出麵和我一同管理方家，至少能給我省出一半的時
    間。”
    方永心情複雜的罵了一句，轉身望向還在整理契約的眾人。
    “方奴、甄德帥、王皓月、定彥平、沈碧落，你們五人即刻隨我回去。”
    “季布、方月，你二人先一步離開，尋找快馬，並調選出精銳一路護送本家主。”
    “其餘人等，稍作休整後火速趕回金陵！”
    方永壓低聲音吩咐完，抱起還在喝茶的沈碧落就往門外跑。
    暴風雨就要來了。
    在這場暴風雨到來之前，他必須做好自保的準備。
    剛出城門，季布和方月便帶著上百名騎著駿馬的精銳迎了上來。
    方永把不會騎馬的沈碧落抱在懷裏，騎上快馬朝金陵方向狂奔而去。
    午時已過，數百匹烈馬停在了方家大門外。
    方永抱著因一路顛簸而臉色蒼白的沈碧落進了家門。
    沈瓊、沈忠君和沈萬三正坐在大堂裏和蘇小小聊天，讓方永沒想到的是，禦前公公魚無服也在方家。
    方永把懷裏的沈碧落放到地上，有模有樣的向魚無服施了一禮。
    “方永見過公公。”
    “不知公公此次蒞臨方府，所為何事？”
    “倒也沒什麽，就是想來方家蹭一頓飯吃，不曾想縣子大人沒在府上。”
    魚無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現在應該稱您為伯爺了。”
    “以整個江南之名作為伯爵的封號，千年罕見，公主殿下也為您感到高興。”
    “哦，對了。”
    “公主殿下很懷念伯爺做的一道叫做黃
    燜雞的菜，特地讓奴才在京城買了一座酒樓，希望方大人在京城開辦食為天的同時，也把黃燜雞這道菜帶過去。”
    魚無服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但那聲公主卻讓方永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皇室這一代的嫡係，本該有三十六個皇子皇女，卻都死在了當年的七王之亂中。
    除了當今皇帝，幸存下來的就隻有阿奴了。
    也就是說，魚無服口中的公主，是阿奴。
    如果皇室一直保持著這種秘而不發的態度，以後去了京城他或許還能用其它辦法把阿奴帶走，但要是成了當今天下唯一的公主，方家和阿奴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阿奴她……”
    “皇室當真打算冊封公主嗎？”
    魚無服一臉嬉笑的走到方永身邊，露出了太監的本色。
    “太皇太後和宗人府都答應了，陛下也點了頭。”
    “奴才這次來，就是接陛下回去商議冊封的具體時間。”
    “從稷下學宮挑的日子來看，要麽是年初，要麽是來年春分時節，反正最遲不會晚於來年皇室的祭祖大典。”
    “公主殿下近日裏到處念伯爺的好，等公主殿下正式冊封以後，伯爺您呐，可就發達了。”
    魚無服諂媚之餘，主動把帶來的禮盒塞到了方永手上。
    要是其他人站在自己麵前，哪怕是徐鳳先，他也不屑於去交好，但眼前這位即便不能交好，也絕對不能得罪。
    皇室祖孫三代，除了當今天子和
    準備冊封的公主以外再無嫡係。
    換而言之，眼前這位爺極有可能是今後幾十年裏唯一的駙馬爺，再加上此子自身的手段，至少能發展為除了太皇太後一脈以外的最強外戚，屆時即便不能和崔家匹敵，也能和崔家不相上下。
    退一萬步說，就算方家次子當不上駙馬爺，憑借方家庇佑公主多年的功勞，天底下也沒幾個人敢動方家次子。
    蘇小小挺著大肚子走上前來，滿心歡喜道。
    “公主殿下還給妾身的孩子織了一大箱子衣服。”
    “妾身打開看過，男孩女孩的都有，孩子出生到三歲的衣服都不用花錢買了。”
    方永抬頭望向蘇小小，悵然的臉上強擠出一副微笑道，“是嗎？”
    “她想的還真周到。”
    不管阿奴是何身份，眼下都和自己無關。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提升方家的整體實力。
    崔家在京城的勢力根深蒂固，沒有硬抗崔家的實力之前，他不敢入主京城，也不可能再見到阿奴。
    想到崔家，方永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崔鶯鶯的模樣。
    這個賤人，如今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低吧。
    方永收起魚無服遞來的禮盒，故作漫不經心的問到。
    “公公是崔家外戚，對崔鶯鶯一家在京城的情況應該有所了解吧？”
    魚無服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下來，尷尬道，“奴才大多時候都在宮裏照顧太皇太後和公主殿下，對崔家的了解確實不多。”
    “據奴才所知，崔鶯鶯幾個
    月前便被太皇太後加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如今又懷了身孕，若是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