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沉看了一眼，是韓素雅的來電。
    “小雅？”
    “阿沉，我在顧醫生家門外，你讓季特助來開下門。”
    韓素雅怎麽又來了？
    陸寒沉劍眉微蹙，掛了電話讓季風去開門。
    韓素雅穿著一襲黑色修身裙，栗色波浪卷都攏在一側，依舊明豔動人。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胖胖的婦人。
    “阿沉。”
    陸寒沉麵色冷淡，“你怎麽來了？”
    “阿沉，我聽哥說顧醫生有工作，我怕你一個人在這兒沒人照顧你，所以就把李嬸帶來了。”
    韓素雅笑得溫婉，看了眼身後的胖婦人，“她一直在我哥家幫傭，做家務是把好手。”
    胖婦人走到陸寒沉跟前，一臉的恭敬，“陸總好。”
    陸寒沉看了她一眼，淡聲道：“不用了，我白天不一定在這裏。”
    他現在已經露麵了，要處理很多事務。
    白天確實不一定會待在這裏。
    “那晚上呢？顧醫生忙了一天回來，總不見得還要她做飯給你吃吧？我就想著多一個人過來，能幫顧醫生分憂。”
    韓素雅很是善解人意。
    陸寒沉想了想，眼神柔和了下來，“小雅，你有心了。”
    韓素雅笑得更加溫婉，“應該的，那就讓李嬸晚上過來幫個廚吧。”
    “好。”陸寒沉應下。
    韓素雅看著男人英俊的臉龐，柔聲道：“阿沉，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你的身體還沒康複，如果要出去工作，我得看著你，不能讓你太勞累了。”
    她要陪他一起工作？
    陸寒沉想到自己母親的話，沉吟片刻開了口。
    “小雅，你不用特意停工陪我。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停工就找個好男人戀愛吧。在我心裏，你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他這樣說，她應該能聽懂吧。
    他隻把她當親妹妹看待！
    沒有男女之情。
    韓素雅的臉色驀地一變。
    “親妹妹？阿沉，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家一直有意……”
    “好了小雅，我和客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季風，我們該走了。”
    陸寒沉點到為止，不想再多談感情的事情。
    季風走過去推著輪椅往外走。
    韓素雅呆呆地看著兩人的身影，臉色變了又變。
    她已經很沉得住氣了，就當沒聽到他和他母親的對話。
    可陸寒沉卻突然把話放在了明麵上！
    這是他第一次委婉拒絕自己。
    為什麽突然就要拒絕自己？
    是不是因為顧念！
    “韓小姐，我晚上還要來嗎？”
    李嬸見韓素雅臉色難看，試探地問道。
    韓素雅手指拽緊，將所有思緒壓下。
    “要來的。李嬸，錢的方麵我絕不會虧待你，不過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
    雲城醫院。
    中午時分。
    顧念收到了顧欣彤的信息。
    “你什麽時候到？我已經在看守所等你了。”
    顧念拉開車門坐上車，打下一行字，“我馬上就到。”
    一個小時後，她見到了正等著不耐煩的顧欣彤。
    顧欣彤冷著一張臉，眼裏是藏不住的恨意。
    顧念坦然麵對，由熟人領著進了看守所，見到了馬秀麗。
    環境真的很重要。
    蹲了幾天局子的馬秀麗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和以前那個無限風光的闊太太早已天差地別。
    顧念坐在她的對麵，直入主題，“說吧，我媽是怎麽死的？”
    馬秀麗盯著她，“顧念，在我告訴你媽的死因前，你先答應我，馬上和陸晨飛離婚。”
    顧念本來就打算要和陸晨飛離婚，因此點了點頭，“可以。”
    馬秀麗：“你發毒誓，如果你不離婚，那你最愛的人出門就被車撞死。”
    顧念秀眉蹙了蹙，還是舉起了三根手指，“好，我發誓。”
    馬秀麗這才滿意了，她盯著顧念清麗的臉，說道：“顧念，你媽是替你爸頂罪坐的牢。”
    顧念看著她，“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和我做什麽交易？我媽替我爸頂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顧念說道。
    “雖然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我知道你爸的管家徐坤知道實情。”
    馬秀麗頓了頓，“這麽多年來，你爸對徐坤特別好，凡事都會和他商量。徐坤的兒子女兒都靠著你爸的關係，在公司裏坐到了高管的位置大4斂財，可你爸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坤就一個管家而已，你覺得這正常嗎？你可以查一查徐坤，一定能查出真相的。”
    一番話，聽得顧念若有所思。
    在她記憶裏，自己的父親對待徐坤確實很好。
    完全不像主仆關係，倒像是兄弟關係。
    可徐坤不過是一個從外鄉來的打工者，如果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以她父親涼薄的心性，怎麽可能會對他那麽好？
    顧念心裏有了計較，看向馬秀麗，“你還沒說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馬秀麗眸光一閃，“你媽是病死的。”
    “病死的？”
    顧念盯著她，“你敢和我一樣發毒誓嗎？如有半句假話，你最愛的人不得好死！”
    馬秀麗猛地抬眸看她，臉色一陣扭曲。
    半晌，她閉了閉眼，一臉的頹然。
    “是我害死了你母親。我為了坐穩顧太太的位置，就買通了獄醫，把你媽的藥給換了。”
    她終於承認了。
    顧念的喉間一梗，為自己母親叫屈，也痛恨馬秀麗的狠毒。
    她深吸口氣，摸出一支錄音筆，“剛剛的對話我都錄下了，你去自首吧。隻要你自首，我馬上和陸晨飛離婚。”
    說完，顧念起身就準備離開。
    身後傳來馬秀麗的叫聲，“顧念，你一定要說話算數，如果你做不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顧念腳步一頓，拽緊了包帶。
    馬秀麗是狠毒，可對顧欣彤這個女兒卻好得沒話說。
    如果不是為了顧欣彤的幸福，相信馬秀麗不會這麽痛快吐露實情的。
    出了看守所大門，顧欣彤攔住了她的去路。
    “顧念，你要不要和陸晨飛離婚？”
    “離。”顧念吐了一個字。
    顧欣彤連忙從包包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那你把離婚協議書先簽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
    顧念也沒猶豫，粗粗掃了一眼，隨後簽下了大名。
    不出意外，她是淨身出戶。
    當然，她也沒想要得到陸晨飛的什麽財產。
    見顧念終於簽下了離婚協議，顧欣彤高興了。
    “顧念，你什麽時候去和陸晨飛辦理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