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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小男孩咳得撕心裂肺。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小小連忙去扶了他一把。
    白嫩嫩的小手拍著他的脊背。
    接著她又摸摸口袋，從裏麵掏出一條小手帕，替小男孩擦掉臉上的水珠。
    “沒事了，你別怕啊。”
    小男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很瘦。
    一頭金黃色卷發，眼睛呈深藍色，如一汪深海。
    他的皮膚白到幾乎透明。
    但臉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
    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卻更讓人產生憐惜。
    這是個漂亮的混血兒。
    此時，他如深海般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小小，眼神帶著一絲警惕。
    小小忽閃著大眼睛，“你能聽得懂我說話嗎？”
    小男孩不說話，隻是捂著胸口咳嗽，藍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小小姐，他應該聽不懂。”小六說了一句。
    “好吧。”小小有些遺憾。
    這時，被打趴在地上的男子站起身來，插著腰指著小男孩就是一連串叫罵。
    小小聽不懂，但知道他肯定在罵人。
    她站直了身體，小手也一插腰。
    “壞蛋，你說，你為什麽要淹死他？”
    男子臉上滿是惱怒，氣勢洶洶的想走過去，卻被小六一腳踹過去，再次摔倒在地。
    他哀嚎一聲，一臉憤怒地瞪著小六，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
    小小和小六都聽不懂他的話，但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小六叔叔，他肯定在罵人，你讓他閉嘴。”
    小小的小手指一指，奶凶奶凶的。
    “好。”
    小六應了一聲，直接扇了男人兩耳光。
    他下手很重，男人的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牙齒。
    男人眼裏閃過憤怒和慌亂，頓時捂著嘴不說話了。
    小小滿意的笑了。
    她再次蹭下身來，對著小男孩軟聲道：“你別害怕，我替你出氣了。”
    傍晚的斜陽懶懶地灑下絲絲餘暉。
    籠罩在小女孩的頭頂，似鍍了一層金光。
    小男孩定定地看看小小，深藍色的眼裏閃過一絲光亮。
    是，小仙女降臨了嗎？
    “小小。”
    顧念匆匆趕來。
    “媽咪！”
    小小連忙起身叫了一聲。
    顧念走到她麵前，快速蹲下，握住她的肩膀，先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著孩子沒事。
    她稍稍鬆了口氣。
    “剛剛媽咪聽到你叫了，出什麽事了嗎？”
    “是我看到那個壞蛋把他的頭摁到水裏，要淹死他。”
    小小指指不遠處捂著臉，正怒瞪著他們的男人，隨後又看看小男孩。
    顧念順著她的指示掃過兩人，在小男孩的臉上頓了頓。
    好漂亮的小男孩！
    這是被人欺負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安爾娜，想問問情況。
    卻看到此時的安爾娜，正瞪著小男孩，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顧念一愣，這安爾娜怎麽會對一個孩子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夫人，他們倆是你們家的人嗎？”
    顧念打開翻譯軟件詢問道。
    安爾娜收回視線，指指地上的男人，“他是我家的仆人。”
    她又指指小男孩，厭惡道：“這個人是賤種！”
    賤種。
    這稱呼真難聽。
    “夫人，你為什麽叫他賤種？”顧念問道。
    安爾娜瞪了小男孩一眼，也沒回話，而是走到男子麵前，跟他說了什麽。
    男子站起來，憤恨地瞪了小六一眼，用這邊的話說著什麽。
    大概是在告狀。
    安爾娜聽完，同樣看了一眼小六，眼裏閃過一絲不滿，隨後讓男人走了。
    小六自然無視兩人的目光，走到顧念和小小身旁，盡職盡責的保護著兩人。
    安爾娜走了過來，對著小男孩大聲叫罵著什麽。
    小男孩垂著眸子不吭聲，可小拳頭卻握得緊緊的。
    小小的小眉頭一皺，攔在小男孩麵前，仰著小腦袋叫道：“阿姨你在說什麽？是不是在罵他？你不許罵他，他才是受害者呀。”
    小男孩安靜待在小小身後，聽著她軟糯糯的聲音，慢慢抬眸。
    視線落在比自己矮一頭的小女孩的背影上，深藍色的眸子似浩渺的星空，有流星劃過。
    “小小，她聽不懂。”
    顧念打開了翻譯軟件，“說慢一點。”
    小小又說了一遍，“阿姨你不許罵他，他才是受害者，剛剛差點被那個壞蛋淹死呀。”
    顧念把話放給安爾娜聽。
    安爾娜狠狠地剮了小男孩一眼。
    “他是賤種，活該被罵。在這裏，我給他一口飯吃，是我有良心。一個賤種，比狗都不如，就算被弄死也不值得同情！”
    她的語氣裏滿是憎惡。
    小小聽完手機翻譯，小眉頭蹙得更緊了。
    “你說話怎麽這麽不文明啊？人，生來就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你怎麽能一口一個賤種的叫他呢？”
    “而且他才多大呀，難道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嗎？為什麽要把他往死裏整呢？你這個阿姨和剛剛那個壞蛋一樣的壞！”
    小男孩聽著手機裏傳出的翻譯聲，不動的眼珠子動了動。
    看著小小的身影，目光更加亮了。
    “你隻是一個小孩子，你懂什麽？他這個賤種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死了也不冤！”
    安爾娜壓著怒氣，對小小身後的小男孩叫道：“賤種，不要躲懶，趕緊滾回你的地方去，不要出來汙了這裏的空氣！”
    小男孩不吭聲，一動不動地站著。
    “你耳朵聾了嗎？為什麽還不滾？”
    安爾娜一臉怒氣地往前走了兩步，伸手要去揪他的耳朵。
    小小連忙張開雙臂攔住她。
    “你不許動他！”
    見狀，顧念連忙拉住安爾娜。
    “夫人，有話好好說。他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對他不要這麽殘忍。”
    安爾娜一把甩開她的手，恨恨開口。
    “你們外鄉人就是壞！”
    顧念被甩得往後退了一步，被小六及時扶住。
    “你幹什麽？”
    小六握起了拳頭，對安爾娜怒目而對。
    似乎下一秒就要揮拳相向。
    顧念連忙道：“小六，我沒事。”
    這裏是別人家。
    安爾娜一口一個賤種的叫小男孩，估計裏麵有什麽隱情。
    在沒搞清情況下，她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時小男孩突然撲通一聲朝顧念跪了下來。
    “夫人，你們是好人，我媽咪病了，能不能幫我請個醫生，來替我媽咪看病？我給你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