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有點長,就不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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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述的話一出來,劉書意的眼眶刷一下就紅了。
周辰述朝她攤開手,“給我。”
劉書意沒動。
周辰述也沒再多說什麽,俯身下去,從劉書意的手裏拿走了那個錦絨盒子。
劉書意身子避了避,可周辰述很強勢。
從未有過的強勢。
拿走了劉書意手裏的,周辰述還站在原地,他看著劉書意,淡聲說:“還有一個。”
劉書意立馬後退。
周辰述抿唇,看著她,然後決絕的說:“你拿著也沒意思不是麽?那枚玻璃戒指不值錢,我們既然不結婚了,未來我會有想給的其他人,你拿著,不合適。”
劉書意抬著眼睫看他,眼眶裏蓄著淚水,一個勁的後退。
周辰述這一次卻像是打定了注意,表情始終冷漠,他直接大步往外走,繞開了劉書意,推開了她的房門。
劉書意回神意會時候,周辰述已經從櫃子裏拿走了那枚玻璃戒指。
這枚戒指跟鑽戒不同,是小時候的約定,這他們這些年來感情的表達。
“這個,你不能拿走。”劉書意抬手攔住了周辰述。
“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周辰述很少表情這樣冷漠,眼底情緒也毫無起伏,“我現在不想給你了,也不行嗎?”
周辰述一字一句,顯得冷,“我們之間,難道什麽都非得你說了算嗎?”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今天其實——”
“我給了你很多時間了,現在我不想聽。”周辰述說完,抬步要走。
劉書意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恩幼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辰述甩開了劉書意的手,很決絕的拿著那兩枚戒指走人。
“周辰述!”周恩幼都驚詫於周辰述的怒意,“你是不是瘋了!你在這裏跟誰發火呢!”
周辰述沒說話,抬步要走,劉書意走到前麵抬手來攔。
不知道為什麽,劉書意總覺得,今天若是讓周辰述走了,他們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周辰述太氣了,他竭力的控製住情緒,可劉書意一而再的來攔,他無法發泄心口的怒意,直接抬手“啪!”的一聲,那兩枚戒指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
“我說不給了,就是不給了。”
周辰述沒有強行扯開攔在樓梯口的劉書意,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小打大,周辰述都是家裏脾氣最好的,這一次,周恩幼都開了眼界了。
她在去拍周辰述的房門,裏麵的沒人應答,而後,隻聽見陽台處“砰!”的落地聲,院子裏有毒蠍的小孩驚訝的“哇!”了一下,“小六,你怎麽好好的路不走,跳陽台啊!”
劉書意跟周恩幼都驚呆了。
家裏這許多人,隻有周辰述的身手是最差的,二樓雖然不至於太高,但是也絕對不低。
劉書意跟周恩幼一齊往陽台外看,看到了周辰述將外套甩在肩頭,一瘸一拐的進了停車場。
之後,跑車“轟!”的一聲,消失在夜幕中。
劉書意站在陽台處愣了好久,周恩幼嘖了一聲,看著劉書意的側臉在夜燈下顯得寂寥。
周恩幼咬了下唇,然後才對劉書意說:‘書意,今天這事,其實不怪小六生氣,咱們是一家人,遇到事情了,你為什麽不吱聲呢?’
劉書意手放在欄杆上,低頭,沉默了好久才輕聲說:‘我——給家裏添了許多麻煩,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我能處理好,暫時就不想說。’
周恩幼看著劉書意歎氣,“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其實,我一直還挺想問的,你對小六是有意思的吧?”
這是第一次劉書意麵對這個問題,給了肯定的答複,“有。”
周恩幼鬆了口氣,“有啊,那就好,我天,我要你一句話,好難,有就行,你啊,就是心思太重,說真的,在你承認之前,我都不敢確定你的心意呢,不過現在挺好的,到時候咱兩一起結婚。”
劉書意聞言,低頭看著冰冷的欄杆,“可他……很生氣。”
“他你還不知道啊,氣性大,過去的也快,你回頭哄哄他,他不會真的對你生氣的,頂多你這次哄久一點,”周恩幼碰了碰劉書意的肩膀,“這事,家裏不是你最擅長麽?”
劉書意沉默了好久,然後才低低說:“可我總覺得,這次……跟之前不一樣了。”
周恩幼卻十分肯定,“能有什麽不一樣,那家夥就那點脾氣,你今晚別搭理他,過幾天,他自己就好了。”
劉書意下樓等人,周恩幼上樓的時候,還跟劉書意說,讓她別往心裏去,等到人了,也別往上湊,那小子最會蹬鼻子上臉。
那一夜。
周辰述沒回家。
之後的好多天,都沒有回來。
周恩幼也察覺事情不對勁了,問了小助理,小助理說——
“哦,哥簽了個部電視劇,已經走了啊。”
周恩幼聞言,皺眉,“走多久啊。”
劉書意坐在客廳裏,緩緩的抬起眼看過去。
聽見周恩幼外放的手機裏頭,小助理說:“最快的話,一年吧。”
周恩幼放下手機,才意識到——
他們家小六,是真的生氣了。
劉書意不可能讓人這樣跟他氣著離開,她東西都沒收拾,問了小助理地址,立馬要出去。
這時,周辰述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姐,你有空麽?想跟你說兩句話。”
周恩幼納悶的,“啊?”了聲,“你說。”
“我記得,毒蠍裏頭是不是有個規矩,如果是納新的話,基地裏可以無條件答應一個要求?”
周恩幼:“啊,是啊,怎麽了?不過最近我們沒有納新的打算哦。”
周辰述的聲音淡淡的,那頭有打火機的聲音,周恩幼剛要皺眉問周辰述是不是學抽煙了,便隻聽見周辰述在電話那頭說,“之前,英雄令,毒蠍是不是希望小鴨嘎嘎嘎加入毒蠍,主動在江湖令裏發了公告,希望納新?”
周恩幼有點納悶,“是啊,所以呢?”
那消息發出去,對方根本沒反應。
周恩幼這裏還想對方好大的架子時,一旁的劉書意已然察覺什麽,瞬間手腳冰涼。
周恩幼看著劉書意走到了沙發處,拿著沙發上之前周辰述不離身的那個平板,她顫抖著手輸入密碼,在打開頁麵的前一刻,聽見周辰述對劉書意說:“姐,我同意加入毒蠍,我的要求就是,在這一年拍戲時間裏,我希望足夠的安靜。”
周恩幼驚掉下巴,“你說……你是!!!!”
周恩幼三觀稀碎,“那你之前自己黑自己!”
周恩幼:“你還因為網暴,把自己弄的人不人,貴不貴!”
劉書意握著周辰述的平板,上麵的ip顯示記錄跟之前他們找到的虛擬記錄一模一樣。
劉書意渾身都在抖。
她無法想象,當時的周辰述是抱著怎樣的自毀星途的想法來網暴自己,讓她從國外回來的。
她也無法想象,周辰述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麵對網上那些言論時,心裏是否會有一絲後悔,那她似乎沒見過他後悔,她回來,他那麽高興,眼尾的笑意飛揚著,恣意又明媚。
“周辰述!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家裏都被你折磨瘋了!”
周恩幼忽然就意會過來,為什麽母親會單獨拎了周辰述進書房,又為什麽叫他跪了那麽久的祠堂。
一個母親,怎麽會舍得看見自己的孩子這樣毀了自己,那已然是扁梔最最克製之後才給與的懲罰。
如今,一切都說通了。
“姐,別讓誰過來了吧,我有點兒累,想自己歇歇,納新的要求我說了,日後毒蠍有什麽事情需要我的,你郵件我吧。”
說完,周辰述掛了電話。
而劉書意在客廳裏,呆坐了好久。
周辰述很小的時候就跟扁梔學計算機了,可他學什麽都興致不長,後來學學丟丟的,大家都以為他早忘記了,他也從未在人前表露自己擅長這一方麵,他很會藏拙。
可如今,曾經心心念念要見的人,如今寧願掉馬,也要阻攔著不再見麵。
這一次,周恩幼也似乎察覺出來,周辰述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哄好了。
劉書意沒去找周辰述。
毒蠍的幫規是毒蠍人至死要守的底線。
周辰述知道這一點,所以拿著壓過來,他就是確定了,即便是周恩幼,即便是劉書意,也絕對不會違反鐵律。
那之後,劉書意便長久的沉默下去。
李金玲這些人,在某個被放出來的清晨裏,被人劫著帶出了國,此後,再無音訊。
毒蠍裏多了一個黑客頂尖高手,什麽棘手的事情,在他手裏總能快速解決,從前大家嘴裏的閑散少爺,從未了情報局裏所有計算機行業中被所有人崇拜的存在,成為人人嘴裏讚頌的六神。
有人開玩笑說,叫六神好像花露水,周辰述自己似乎也全然不在意,那一年的時間裏,聯係他隻能通過郵件。
人在沙漠裏拍戲呢,網絡不好,聯係六神,得費勁。
期間周恩幼過去幾次替他跟劉書意說和,周辰述都低笑兩聲,再沒有別的話。
沙漠裏水分缺的很,周辰述嘴唇幹裂著,一臉的晦暗,周恩幼別的不好說,隻叫他回家,周辰述卻搖搖頭,連過年了,他都寧願捧著小破碗,一個人在老舊的屋簷下看月亮。
周恩幼感覺小孩沒那麽愛笑了,就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後來扁梔生日,周恩幼死活要把人回去,都坐進飛機裏頭了,周辰述又走回去了。
周恩幼有些火大,“至於麽?人就是不想你難受,想著自己解決問題,你別不識好歹,人不給見給就算了,這母親生日,你也不回去,周家可沒這個規矩!”
周辰述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周恩幼立馬失神,“你……還學會抽煙了?”
“這有什麽不會啊,一根煙而已,不至於這麽驚訝,”周辰述靠在車邊,低著頭,沉默了好久。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周恩幼的都服了,兩人鬧別扭,她肯定是向著自己姐妹,這沒得說的。
“沒想怎麽樣,我說了,想自己靜靜,”周辰述看著遠方的駱駝,“姐,我呢一直沒什麽誌向,從小打大,就覺得有劉書意一個就夠了,我都不用太厲害,我也不喜歡自己站在高處,我隻想站在她身邊,你懂嗎?”
“她從小是生活在咱家,可她沒哪個時刻真把自己當做周家人,所以我努力啊,我想方設法啊,我都不惜網暴自己來留住她,你知道為什麽麽?”
周恩幼看著他。
“我喜歡她,我覺得隻要我努力,就能給她一個家,周家好熱鬧,有霍家舅舅們,也有周家叔叔的門,還有沈叔叔,林野叔叔,毒蠍的朋友,那麽多人呢,我想把她拉進這一片熱鬧裏來。”
“我覺得她做了我媳婦,那她就是名正言順周家的一份子了,我覺得她會高興的,所以我一直很堅持,堅持我們必須在一起,姐,弟弟也不是多霸道的人,隻是堅持著這份想法,才覺得——”
周辰述低笑了一下,“喜歡嘛,可以培養的,她現在沒那麽喜歡我,以後呢?好多人說,我挺討人喜歡的,我也覺得,她有那麽一點喜歡我,可最後呢?”
“事情發生了,她沒有想過要告訴任何人,連我也沒有,我們明明就快要結婚了,是要結婚的關係呀,可她好像也沒多把我當做家人,當做依靠,姐,我感覺我已經很努力了,真的,我九牛二虎的力氣都拿出來了,可她不為所動,我能怎麽辦?”
‘我好想——沒辦法把她拉進來了。’
“我覺得——她好像不需要我。”
“如果隻是我單方麵的需要她,那這樣不行的,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很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而不是,我這樣,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無法從她身上獲取的人。”
“我這個人呢,其實沒什麽脾氣,很多事情也能忍,但是,也不妨礙,我這輩子也想找一個非我不可的人呢。”
周辰述丟了手裏的煙,抓頭看向周恩幼,他淡淡笑起來,“我也不差不是麽?沒必要非巴著一個人,她會找到讓她信任的人,我也會找到自己愛的人,這樣才叫好日子,對麽?姐?”
一時間,周恩幼居然無法反駁。
“我會回家的,再給我點時間吧。”周辰述說完這話,俯身下來,輕輕抱住了周恩幼,“姐,別告訴她我說了什麽,她心思重,就這樣過去吧,再等等我,戲拍完了,我會回去的。”
周辰述說完,笑著轉頭走了。
周恩幼看著周辰述的身影一點點走進沙漠中,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有點難過。
那一年,扁梔的生日,小六缺席了。
隻給扁梔發了個視頻,扁梔歎了口氣,“瘦了。”
周辰述笑笑,說了幾句話,後麵就響起導演說開工的聲音,還不等眾人圍過去看看六神,視頻已經掛了。
幾秒後,周辰述發了消息過來,說網不好,回頭給補禮物。
那一年的很多節,周辰述都缺席了,隻不過大家會習慣性的在聚會裏提,某六神有多厲害,又攻克了某個黑客布下的天羅地網。
周恩幼看著周辰述的神操作,找扁梔去進修,扁梔笑笑拒絕了,被周恩幼鬱悶的纏了好幾日。
劉書意在這一年中,無止境的沉默下去。
她不敢走,因為是有人用心良苦的用網暴自己哄著她回來的,他把自己的這一片熱鬧留給了她,而他,什麽都沒帶走。
周辰述的口碑在這一年的打磨戲份中無聲回歸。
一年後,顧言跟林靈一批的毒蠍人拉著劉書意出去吃宵夜。
“丫頭,你在呆家裏,頭頂都要長蘑菇了。”顧言笑著說。
林靈摸了摸劉書意的頭,“兩別扭孩子。”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抵達燒烤店,門才剛剛推開,為首就有人驚喜了喊了聲,“六神!”
劉書意看過去。
這次毒蠍出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前麵被遮擋住,劉書意看不見。
隻能聽見有人嗓音低沉,含笑說了句,“你們出來吃宵夜啊。”
“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回家啊?”
‘才回,跟劇組聚餐。’
“嘿,六神,你頭發怎麽推平了,之前那些五顏六色的頭發呢?”
“那邊風沙大,長頭發一天洗八百遍頭,就推了。”
“推了也好看,你跟你爸長得像,什麽樣都好看,不過從前像毛頭小子,如今倒有些長大的模樣了。”
“我該長大了。”
劉書意撥開人群往裏走,聽見周辰述跟身邊的人介紹,“這些是我家裏人,”
於是有人開始熱絡的打招呼,有男有女,聲音有洪亮,也有嬌羞,夾雜在這些聲音裏頭,有一個很小的聲音,喊,“辰述,這些都是你家人啊。”
周辰述:“嗯。”
“你家裏這麽多人呢?”
周辰述:‘嗯,這就是一部分,還有呢,我們家是大家庭。’
那小小的聲音裏帶著略略的驚奇,聽起來小女兒家的模樣,“是麽?那改天帶我見見呀。”
周辰述很痛快的說:“行。”
林靈站在一旁聽的皺眉頭,偏頭往人群裏喊了一聲,“書意,來,到前麵來,看看要吃什麽,過來點點。”
一瞬間,劉書意眼前的人自動散開,她眼前的那一片昏暗被明亮所替代。
一年未見的人站在燈光下,剃了個很精神的平頭,上衣穿著顯年輕的棕色衛衣,下半身是牛仔褲,或許是因為剛從外頭回來不久,唇瓣還是幹燥的。
他臉上掛著笑,從始至終笑著,看見劉書意,眼神也並未停頓。
那小小的聲音在這一刻再度想起來,扯著周辰述的衣袖說:“這就是你家裏人麽?這姑娘好漂亮。”
周辰述笑笑說:“嗯,我姐。”
“你姐?”那姑娘感歎著:‘之前去劇組找你那個姐姐也很漂亮,你這個姐姐也好看,辰述你們一家人都長這麽好看麽?’
這姑娘說話討喜,聲音小小的,嘴角掛著笑,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子天真,這話一出,大家就都笑了。
“你們真是一家的啊。”那人又問。
“嗯,一家的。”
“你親姐麽?”
“嗯,親的。”周辰述眼睛都不眨的說。
林靈聽不下去了,冷著臉,“小六,你瘋了是不是?”
周辰述頂著燒烤店裏明亮的燈光,看著林靈問,“我說錯了嗎?”
林靈被氣的半死,燒烤都吃不下去了,直接朝周辰述道:‘你,出來一趟。’
周辰述就起身出去了。
一出去,林靈劈頭蓋臉,“你剛剛說的什麽屁話,你陰陽誰呢?”
周辰述還笑呢,“我沒有啊。”
林靈:‘你剛剛說誰是你親姐?劉書意是你親姐嗎?怎麽,你現在要她當你親姐?哦,你之前要跟誰結婚來著?你那兩枚戒指還在劉書意抽屜裏放著呢。’
周辰述的眸色在路燈的冷光下閃了一下。
隻不過是很短的一下。
如果周恩幼見了,或許會心疼,從前心無城府的人,如今也會隱藏情緒了。
可眼前的林靈,隻有殺伐果決的林靈。
“戒指在誰那裏我不管,我之前丟了的,說是姐姐也沒毛病,她確實比我大,不過這都是隨口的,做不做姐姐的,也沒什麽強製的,她願意就是,不願意就不是,願不願意的,我也不缺姐。”
林靈氣的要踹人了,“你出去一趟,怎麽一嘴巴的渣男言論啊!”
“是麽?可能——我長大了吧,林姐,你不是男人,你不懂,這是每個男人都會經曆的過程。”
林靈氣的冒煙,懶得跟人說,也懶得跟周辰述一桌,他們自己開了桌子。
“真是你家裏人麽?”那姑娘在周辰述喝酒的時候俯身過去問,距離還挺近的,“為什麽有一個那麽凶?”
周辰述看了林靈一眼,笑了一下,“她生性不愛笑。”
林靈:“……”
林靈沒什麽胃口吃了,點上來之後,林靈就說打包,走的時候,問周辰述:“今晚回家嗎?”
周辰述說:“明天有活動,過幾天回。”
林靈看了眼那姑娘,冷笑了一下。
劉書意從始至終從很沉默,沉默的進門,沉默的跟著離開,她沒說一個字。
或許她想說,但是好多話,時過境遷,過去了好久,好久了,周辰述的態度給了她一種,好像,什麽也不用說的感覺。
這些感覺很無力,就好像——
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演練了許久,說了好多遍的話,忽然之間,就不用說了。
因為她要解釋的那個人,已經不想聽了。
從前的周辰述,特比乖,別說讓姑娘湊他那麽近了,他壓根就不會允許別人這樣跟他貼著,他的邊際感其實很重,這一點,跟周歲寒很像。
他很招人喜歡,能不能跟他好,從來不取決於別人,隻取決於周辰述願不願意讓你接近他,並且給你機會釋放你的主動。
很顯然,剛剛那姑娘刻意跟他拉近距離,是他允許的。
所以,她好像,任何想說的話,就已經沒有了立場。
他有屬於他的世界,她在一年前,已經被剔除在外了。
這一夜,劉書意在客廳裏打了一個晚上的電動,顧言陪了上半宿,林靈陪下半宿。
快到天亮的時候,林靈放下遊戲手柄,偏頭看了眼劉書意。
“那二百五是個長情的人,跟他爹一樣,就是被氣狠了,你別往心裏去,那女孩也跟他沒什麽關係,劇組裏演他妹妹的,等宣傳結束了就沒什麽交集了。”
“宣傳三天之後結束,到時候我讓那二百五回家。”
林靈的話說完之後,就歪一邊睡覺了。
隻有心思重的人才能這麽沒日沒夜的熬,別人,是真的困了。
客廳裏隻有電動手柄噠噠噠的聲音,劉書意的視線依舊落在屏幕上,看似認真,其實操作上已經一塌糊塗了。
三天後。
周恩幼給周辰述打電話。
周辰述在電話裏說:‘再過幾天吧,還有事呢。’
周恩幼火大,周辰述已經掛斷電話了。
周恩幼問小助理,“你家藝人最近睡哪裏?”
小助理:"幸福別墅啊,您不知道嗎?買了好多東西進去,前幾天還拍了一幅畫,也換了好多擺設出來,我問少爺,少爺說,以後用不著了,就換了。"
劉書意在客廳裏聽著,遊戲手柄的聲音戛然而止。
周辰述那套別墅的裝修,之前都是按照劉書意的喜好去裝修的,說是婚房。
如今把之前的東西都換出來,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了。
周恩幼看著劉書意的臉色傻白一片,立馬關了擴音掛了電話。
周辰述這邊。
小助理白著臉,“少爺,小姐知道我騙她,會不會殺了我?”
周辰述笑笑舉著剛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壁畫,聳聳肩膀,“那我正好換個助理。”
周辰述不可能永遠不回家。
周辰述知道。
劉書意也知道。
所以周辰述也沒逃避太久,過幾天就回去了。
回去那天是個大下午,盛夏烈日,草地都被炙烤出熾烈的熱意,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周辰述推開家門,迎麵而來一股涼意,同時飄進耳朵裏的還有噠噠噠的遊戲手柄聲。
周辰述走進門,看見兩個毒蠍的人在打遊戲。
他的心情有點微妙,不知道是有些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六神,回來啦。”
周辰述笑著點頭,“熱的很,回房間洗澡,”又扭頭對廚房說:“劉媽,晚飯好了叫我。”
劉媽是看著周辰述長大的,見孩子一年多沒回來,瘦成排骨了,握著他的手臂,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周辰述哄了好一下才上樓。
手擰房門鎖時,身後的門忽然開了。
周辰述頓了一下,而後,很自然的轉頭,他朝身後人點點頭,喊,“書意姐。”
聲音有些啞,又帶了點長大之後的沉,不過他表情很自然,不像以前了,說違心的話磕磕巴巴的總容易叫人識破,現在是六神了,比以前有長進了。
劉書意看著他,周辰述又笑了一下,“那,晚飯見。”
他的態度疏離,類似於那種,無論我們曾經鬧的多麽難堪,我們始終是一家人的妥協。
在周辰述要關上門的那一刻,門板忽然被一隻手摁住了。
周辰述掀眸,挺意外劉書意的舉動的,她從前,不會是沉不住氣的人。
“我有話跟你說。”
不同於從前,總是周辰述賴賴唧唧,這一次,是劉書意強勢著走過來,要一個解釋的機會。
周辰述跟好久之前一樣,沉默了一會兒後,然後說:“你說。”
這場對話來的有點突然,劉書意完全沒有準備。
她不知道周辰述今天會回來,她連續打了三天三夜的遊戲,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的手還貼在門板上,看著眼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周辰述。
“對不起。”
“我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是不是來的太遲了,可我還是要說——”
“周辰述,對不起。”
“我……當初,不是要瞞著你,我就是不習慣,我沒想過傷害你,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有什麽最想保護的,除了院長跟恩幼,之後一定是你,當初……真的不是我本意。”
“我好像總習慣保護你,我是有這種思維,不願意你知道那些破事,我就想著順順利利解決了,好好的跟你結婚,我覺得你什麽都很好,不應該被那些事情糾纏,特別是我的事情。”
“對不起。”
“我沒想叫你傷心。”
其實這一刻,劉書意能夠領會的,也隻有這些。
所以,周辰述有些難過,也有些失望。
他扯著唇,親親笑了一下。
這讓劉書意有些慌。
“沒關係,”周辰述說,“都過去了。”
周辰述指了指劉書意黑眼圈,“又打好幾天遊戲?好好睡一覺吧,過去的事情,不提了。”
劉書意更慌了,她在周辰述要抬步時,拉住了周辰述的衣袖,“為什麽,為什麽不提了?”
周辰述笑了笑,“都過去了啊。”
劉書意看著周辰述的眼睛,跟他的視線對上,“那你……不跟我結婚了嗎?”
周辰述抿了下唇,最終輕聲說:“你覺得,我不回來,我出去拍戲,是因為我在生氣嗎?”
周辰述看著劉書意,淡淡說:“對,我是在生氣。”
“你覺得我在生氣什麽?”
“因為你沒去婚禮嗎?”
“你要是不想,你可以永遠不跟我結婚,我說過,我可以一直等你。”
“那你覺得我是為什麽呢?”
“或者說,你覺得結婚的意義是什麽?”
“你寧願推遲婚禮都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我感覺我可能這輩子跟你也就這樣了,我在你眼裏,一輩子都是小孩了,長不大,得被你護著的孩子了。”
劉書意看著周辰述,“可你——”
“可我確實從小被你護到大,對吧?所以啊,沒辦法了。”
“我希望在你眼裏,我是個男人,你懂嗎?可我不行,所以,就算了。”
周辰述是個很溫柔的人,除開上一次失控,其餘的時候,都很平和。
此刻也是。
“我們,不結婚了吧,你就當我姐,以後,我把你跟周恩幼放在一樣的,親姐的位置上,以後我對你們一樣好。”
劉書意搖頭。
可周辰述已經關門進房間了。
在周辰述看來,有些決定很難,但總得有人做。
劉書意原本想著等周辰述下樓吃飯之後再找他的,她錯了,她認,但是不結婚,她不認。
可周辰述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因為晚飯的時候,家裏來了好多人,是這次拍攝劇組的人。
包括那天晚上,那個叫盛夏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進門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對周辰述說:“哥哥,你家好大啊,真漂亮。”
在這部劇裏盛夏演周辰述的妹妹,所以經常叫周辰述:“哥哥。”
人一進門,周恩幼跟林靈就環胸站在一邊,等周辰述過來時,周恩幼酸了一句,“呦,出去一趟,多了個妹妹,我怎麽不記得我家還多一個小妹出來了?”
林靈也酸溜溜的,“這年頭,還哥哥妹妹的,趕什麽潮流呢?”
劉書意站在最遠的邊上,默默的蜷了蜷手。
周辰述看了一眼,跟周恩幼笑著解釋,“行了,以後不會招呼家裏來,我別墅那邊在裝修,也還沒請人進去做飯,你自己我知道不行的,過幾天我那邊安頓好了,我就搬過去了,不礙您眼行麽?”
周恩幼立馬冷臉,差點要擰二百五耳朵。
周辰述避了一下,笑了,“弟弟長大了,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裏,再說了,家裏幾個男孩,也就我在家,成什麽話,搬出去也是應該的,以後我有空就回來陪你,別氣,別氣。”
在場人多,周恩幼不好讓周辰述下不來台,何況那個喊哥哥的,一秒鍾不停歇,眨巴著眼睛,說要周辰述帶著參觀家裏呢。
周辰述倒是好脾氣,帶著人在家裏走了一圈。
劉書意最後上樓了。
周辰述在飯後帶著人離開了家裏,浩浩蕩蕩的,一下子屋子裏空了一大半出來。
周辰述沒說大話,說住外頭,就真的住外頭了。
好久都沒回來。
之後這部劇開始播出,周辰述不知道是配合宣傳還是什麽,跟同劇女演員傳了個緋聞出來。
視頻看著挺逼真的,那女演員從周辰述的豪車上下來,兩人進了他的豪宅,狗仔配文兩人一天一夜都沒出來。
周辰述也沒解釋,在活動現場跟女演員配合的很好,笑眯眯的,回答問題也很紳士的將麥克風放在女生的麵前,讓一眾cp粉大喊,“磕到了!磕到了!”
那天也是衰。
毒蠍的幾個人打遊戲打累了,就把電視頁麵切出來,剛好就是一整版麵的娛樂新聞,周辰述跟女演員的照片在正中間。
電視屏幕超大,臉那一瞬間被放出來,視覺感覺一下子先受不了。
再加上那句:因愛生情。更叫人覺得刺目。
周恩幼怒了,直接掏出電話給周辰述打過去。
“你到底搞什麽鬼!你是不是瘋了!你任性也要有個底線!別人慣著你,你就沒完沒了!你差不多得了!”
“姐,你說什麽?”周辰述顯然剛睡醒。
“我說什麽?!你是不是在外麵亂來,你帶誰回家了!你說!”
“我帶誰了啊!”
“你那個妹妹!新聞都爆出來!周辰述,你老實說吧,我也不跟你扯新聞,你就跟我說說,你現在對劉書意什麽意思?你有對你這個妹妹,什麽意思!”
周辰述:“姐,成年了,你別老管著我行嗎?”
說!你要是不說,我直接找那女的去!”周恩幼已經要氣爆炸了。
“我對劉書意,就你現在看見的這個意思。”周辰述說。
“那對你那個妹妹呢!”周恩幼火大,“你別騙我,你不是那種隨便帶女孩回家的人,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那女孩,現在什麽關係!”
周辰述歎了口氣,“目前,就是工作關係,朋友關係。”
周恩幼敏銳的抓住重點,“目前?!之後呢,你還想有什麽關係,”
周辰述說:“之後,順其自然。”
“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人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你就早點跟人說,別吊著人,別跟個渣男似的。”
周辰述笑笑,“姐,你真是……我已經成年了,我即便是要跟一個女孩子處對象,也要先了解人家吧,我一沒耍流氓,二我目前單身,我跟人女孩子就算走進點,不算什麽吧?怎麽就渣男了!”
周恩幼眯起眼睛,“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了解人家?處對象?”
周辰述:“直麵意思,在了解,可以的話,我會帶回家給你看,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不是耍流氓的那種交往,這麽說的話,夠明白麽?”
周恩幼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周辰述在電話那頭低低的說:“反正,都一樣不是麽?誰都行。”
周恩幼已經氣的掛了電話了,所以沒聽見最後這句話。
她罵罵咧咧的轉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背後,不知道聽了多久的劉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