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行,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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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幼一大早下樓喝水,正巧就看見劉書意從外頭進來。
    “你……”周恩幼指了指外頭,“剛回來?”低頭又看見劉書意手裏的相機,“你什麽時候玩這個了?”
    劉書意“嗯”了聲,看起來還挺寶貝這個照相機的,拿著就上樓了。
    劉書意回了房間,把相機裏的照片導入電腦中,原本不清晰的畫麵直接映入眼簾。
    沙漠荒蕪,可明月卻異常明亮,每一縷清光落在地麵上,將原本就俊美的人照的越發的好看。
    一開始周辰述身邊還能拍到其他人,後來就陸陸續續的少了,連拍照的狗仔也跟著敷衍起來。
    可照片的人卻很堅持,後背靠在草垛上長腿一隻屈起來,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明月,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狗仔後麵是真的覺得無趣了,一天一拍變成了好幾天一拍,即便是這樣,也不像是用心構圖了,像是隨手拿起相機拍的,很多時候,連對焦都沒對準,偶爾有時候,居然隻拍到了局部。
    不過好在陸陸續續,一直到周辰述回來,都有記錄。
    這像是——
    用某種方麵,填補了周辰述在劉書意那一年裏的空白。
    她一張張照片看著,竟然會荒謬的覺得,這一年裏,自己也不算缺席,而這一年照片裏的周辰述,她可以保留很久,在誰也不知道的,之後的漫長歲月中,始終陪伴她。
    這樣想來,遺憾就不會有那麽多了。
    劉書意看著照片裏的周辰述,忽然有些後悔。
    那兩枚戒指,是自己憑本事撿來的,既然沒有還給周辰述,也不會有給別人的機會,她憑什麽丟掉?
    跟這些照片一樣,當做念想,她會把這些小心思都唔得緊緊的,以後也不會叫任何人發現,隻自己偶爾的,偷偷的瞧一瞧。
    劉書意在床沿坐了許久,心裏蠢蠢欲動,她很久沒有這種,想要一個東西,將去做一件事的強烈衝動了。
    於是。
    周恩幼在吃客廳裏玩呢,眼見著劉書意匆匆下樓,還不等她開口,就又拿著車鑰匙出去了,幾秒鍾後,停車場裏轎車“轟!”的一身,周恩幼嚇了一跳,走到院子裏探頭出去看,隻見劉書意架勢著車庫裏最快的跑車直接衝出去了。
    周恩幼都傻眼了。
    秦儲禮鬱悶的走到周恩幼身側,目睹全程,唉聲歎氣。
    周恩幼偏頭看他,“怎麽了?”
    秦儲禮,“按照我看,劉書意這精神狀態,一時半會,是不可能結婚了,哎——咱們真的非要等她麽?”
    周恩幼也覺得劉書意近期內要結婚,有點艱難。
    不過還是,“啊,”了一聲,“我們小時候說好的。”
    秦儲禮立馬耷拉下嘴臉,“那她要是一輩子不結婚呢,”
    周恩幼:“那我就等一輩子唄,”周恩幼扭頭過去親了親秦儲禮的唇,“就是得委屈你了。”
    秦儲禮:“……”
    劉書意的車子開的飛快,二十幾分鍾的車程,十幾分鍾就到了,可車子不敢開近,怕周辰述發現,徒步走了好幾分鍾,又折回車裏頭了。
    那棵樹白天裏,看著距離周辰述的別墅,實在是有點太近了。
    周辰述站陽台上伸個懶腰,估計就瞧見了,劉書意不敢貿然行動,就呆在車子裏,等天黑。
    不得不說,劉書意是了解周辰述的,少爺睡到臨近中午才起來,站在陽台上伸著懶腰,一扭頭,視線就從樹下落到了遠處那輛跑車上。
    其實,距離真的是挺遠的了,劉書意還特意挺在了某個轉彎處,隻不過,某少爺從小學渣,天生一副好視力,一點蛛絲馬跡人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周辰述盯著那輛車看了好幾秒鍾,以至於車裏的劉書意差點都要覺得,自己被周辰述發現了。
    可那距離,不可能是以純視力能夠發現的距離了。
    劉書意心裏有點不確定,在周辰述把視線挪開的下一秒,又偷摸的將車子停在了更遠的地方。
    “喂?"周辰述給周恩幼打電話,“姐,你在我家附近嗎?”
    周恩幼對周辰述正不爽呢,“我吃飽撐的,你去家幹嘛?”
    “那五個8的那輛跑車,誰在開?怎麽停我家附近了,”
    家裏跑車幾乎都是周辰述跟幾個性子張揚的孩子在開,周恩幼也不記得那麽多車牌號,不過顏色是記得的,“金色那輛?”
    周辰述:“不是,銀色的。”
    “銀色的?”周恩幼腦子裏一下子就出現了劉書意早上開車衝出去的畫麵,“好像書意開走的,那車,現在在你家附近?”
    周辰述:“啊,在我家附近。”
    周辰述還拍了張照片過去,周恩幼很肯定的說:“嗯,是書意開走的,不過,她去你家附近做什麽?你那別墅區還沒開發出來,附近也沒什麽可玩的呀。”
    再者,劉書意也不是個好玩的人。
    “沒事兒了,我過去問問。”周辰述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說是過去問問,可周辰述也沒立馬過去,端著杯牛奶,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某處,隻一眼,他就確定了那是家裏的車,也確定了裏頭的人是劉書意。
    因為劉書意的停車方式總跟別人不一樣。
    周辰述搬了張椅子,靠在上頭看劇本,時不時的在抬頭瞧一眼,那車子始終停在那個最遠的距離了。
    周辰述最後忍不住了,給劉書意打電話。
    看見周辰述電話的那一刻,劉書意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她有點心虛。再度抬頭時,某少爺百無聊賴的低頭翻看著什麽,其實,從劉書意自己的角度看過去,周辰述在她的視線裏,已經隻有很少的模糊身影了。
    “喂?”劉書意。
    周辰述嘩啦翻著劇本,“你在哪呢?”
    劉書意抿了下唇,“有事嗎?”
    周辰述:“嗯,有點兒事,所以想問問你在哪呢?”
    劉書意:“什麽事,你說."
    “你昨天不是問我有沒有空嗎?我現在有空了,我現在在家,你要來一趟嗎?”
    劉書意:‘不用了,現在沒事了。’
    劉書意明顯感覺到,自己說不用了之後,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而後,她看見遠處的某個人影站了起來,身子靠在欄杆上,“是麽?沒事了麽?”
    劉書意:‘……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劉書意要繃不住掛斷時,電話那頭周辰述說:‘是麽?沒事了,不用來我家一趟,對吧?’
    劉書意:‘……’她敏銳的覺得,自己被發現了。
    可又聽見周辰述說:“行,那沒事了,你忙。”
    電話到這裏被掛斷,劉書意這輩子沒這麽心虛過,其實她就算是大大方方的跟周辰述說自己在附近,逛逛罷了,也無可厚非,周辰述也說不出什麽來,可這樣遮掩著,反而讓人覺得心虛了。
    劉書意懊惱的看了眼時間,距離天黑,還剩五個小時。
    其實如果愛玩的人,消遣一趟五個小時也就過去了,偏偏劉書意也沒什麽愛玩的東西,再者,她有點擔心東西會被別人拿走,所以才停在某個可以看過去的地方停車。
    她心一橫,其他的先不管,得把東西先拿回來。
    周辰述也沒太為難人,偶爾也從陽台走開胰一下,可那輛車始終停在那裏,等到夜幕降臨,公司的人來家裏談事情,周辰述才又看了一眼那輛車,抬步進了家裏。
    等天徹底黑下來,已經臨近八點了。
    劉書意從車裏出來,快速抵達那棵樹下,翻新的新土跟舊土其實很好辨認,劉書意一下子就鎖定了昨天埋東西的地方了,她拿出準備的工具,開始挖。
    本以為就幾分鍾的事情,結果——
    過去整整二十分鍾,她都挖到樹根了!
    半分戒指錦盒的影子都沒瞧見!
    劉書意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她抬頭瞧了眼躲進雲層的月色,繼續往邊上擴張。
    整整一個小時,她一無所獲,小坑已經挖成了大坑。
    一個小時裏,周辰述偏頭看了那輛車好幾次,最終怕車裏的人餓,點了東西送過去,結果,車門拍了好幾下,裏頭沒人。
    他隻好端著東西折回去,等在站上陽台視線從那輛車往回收的時候,掠過某處的視線頓了一下,又不可置信的往回落,落在了大樹下的某處身影上。
    今天的月亮比昨天亮,月亮從薄薄的雲層中散落出來,落滿大地。
    纖細的身影半蹲在地上,手上有動作,但是判斷不出來再做什麽。
    等又過了一會兒,周辰述看見來了個戴著相機的狗仔,半蹲的人調轉了個方向,周辰述才看清楚。
    好大一個坑!
    劉書意大半夜不睡覺,在他別墅外頭,挖了巨大的一個坑!
    用那種小鏟子,生挖出來的。
    周辰述覺得匪夷所思,然後就看見劉書意從懷裏掏出到,一下子就抵在了狗仔的脖子上。
    狗仔完全懵逼了。
    “說!是不是你把東西拿走了!”
    狗仔:“什麽?”
    “昨天,我埋在這裏的東西!”
    狗仔哭喪著個臉,“我冤枉啊,再說了,我一睜眼就看見五百萬,五百萬擺在我麵前,我要還能看見別的東西,那都是對這五百萬的不尊重。”
    劉書意想想覺得有道理,狗仔的樣子,也不像撒謊。
    她頓時煩躁起來。
    “你埋了什麽?”狗仔充分發揮八卦精神。
    “沒什麽,今晚這裏是我的位置,滾!”劉書意冷聲道。
    狗仔縮著脖子,走時,問劉書意,“姑娘,你還要周辰述別的照片麽?我跟了周辰述很久,好多照片之前進組的照片,我都有,你要麽?”
    狗仔把劉書意當成了周辰述的腦殘粉了,看著這會兒還神經不正常呢。
    “要,”劉書意狠著一張臉,“給我留個電話,我買你獨家。”
    狗仔眼睛一亮,立馬獻出了自己的電話,然後麻溜的滾了。
    劉書意煩躁的很,叉腰在樹底下站著,鬱悶至極。
    她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大榕樹,拍了拍樹幹,“等著,我就不信了!”
    劉書意這會兒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她覺得東西已經是埋下了,而且,她早上走距離後來折回來,總共不過兩個小時,不可能有人這麽巧好好的來樹底下挖東西啊。
    東西肯定還在地底下!
    周辰述從陽台上下去,看見一席黑衣的劉書意叉腰打電話去了。
    周辰述一頭地鐵老爺爺問號臉。
    這是要幹嘛?
    前麵的幾個小時裏,外頭靜悄悄的一片。
    淩晨三點。
    周辰述在房間裏頭,看見一個巨型的家夥揚著長臂開進了他的別墅區外。
    他震驚了。
    捂著要掉的下巴跑到陽台暗處蹲下。
    然後!
    他就看見了劉書意指揮著一架挖掘機開了進來,劉書意一個勁的示意開車的人聲音輕點。
    那人技術不錯,如果不是周辰述刻意等著,或許也發現不了。
    “姐,”開挖掘機的人壓低聲音問,“你找什麽啊?”
    “你別管,”劉書意畫了個範圍,“這裏,你給我挖出一條道來,對,圍著一棵樹。”
    說幹就幹。
    半小時後,老樹的周圍已經被挖空,地下水都冒出來了,周辰述歎為觀止。
    實在是——
    不知道劉書意到底在幹嘛。
    之後,他眼睜睜的看見劉書意又挖出了一條道,開挖掘機的人也不解,又問,“姐,你找什麽啊,還沒找到麽?在挖,都挖進小六的院子裏了,”
    劉書意這輩子沒這麽懷疑過自己的視力過,招呼車上的人下來,“你來給我找找看,是不是我看漏了。”
    於是,周辰述又看著樓底下的兩個人,前前後後的踩在泥濘冒水的坑裏頭,找了足足兩個小時。
    那麽屁大點地方,兩個小時,什麽也找出來了。
    “姐,你要不,跟我說,你找什麽呢?”
    劉書意一臉晦暗,心如死灰,她叉腰看了眼眼前的大榕樹,問身後人,“小十六,你說,放倒這棵樹,能盡量不驚動屋裏人嗎?”
    小十六一臉驚恐,“姐,你把東西埋哪裏啊,這樹上百年了,人都掛牌子了,挖不得。”
    劉書意這才“哦”了一聲,非常不甘心,“那,你——”
    在挖真就挖進周辰述的院子裏去了,劉書意鬱悶至極,對小十六說:‘再找找。’
    於是,又是兩個小時,天空熹微時,一輛車子駛入周辰述的別墅門口。
    在瞧見外頭的動靜時,盛夏頓了一下腳步,而後提著早餐敲響了周辰述的家門。
    “有人在你門口挖東西,你瞧見了麽?”盛夏問周辰述。
    周辰述確實不理解,但是不會下劉書意的麵子,隨口說:“啊,我家裏人興趣愛好,就喜歡挖挖東西什麽的,當做沒瞧見就是了。”
    盛夏聞言,若有所思的瞧了眼周辰述,而後點點頭,“行,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