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萌新提出的問題，雖然很蠢，無異於廢話。但……
    引發了眾人思考。
    湮滅為什麽每次一閃而逝，但這次卻留在這裏不動？
    就……來了不走了，很煩。
    大概這次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研究這一點。”
    吳文永沉聲說道。
    “湮滅為什麽不走。”
    他盤算的很清楚了。
    送走湮滅，就能救下林玖。
    林玖已經扛住了湮滅的瞬間的攻勢，說明最大的危險已過。
    現在就是……這捏嗎這個玩意為什麽走不了啊！
    又是劈裏啪啦的一通研究，有一個學者臉色不太好的抬起了頭。
    “它好像不想走。”
    很荒誕，但又很合理。
    其實一切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之前來了一瞬間就消失，這次都這麽久了，還指望人家自己退散麽？
    忽然，有人提出了一個構想。
    “我在考慮，結合之前防禦機製的推測，它內部會不會還有另一個底層機製。”
    見大家都在看他，他不禁繼續說自己的推測。
    “假設他的防禦機製是，不讓其他位麵發現湮滅空間，亦或是，要殲滅所有的來犯之敵。那他可能同時還有這樣一個底層邏輯――”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此言一出，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文永的目光之中，也隱有深深的擔憂。
    那也就是說，湮滅空間之所以一直未消失，是因為湮滅空間務必要帶走林玖。
    林玖滅，則湮滅散。
    林玖生，則湮滅不死不休。
    一時間，想通了這一層關鍵節點，場中之一態度倒也各不相同。
    有的人認為，林玖撐不住了也好，湮滅消失，解除封鎖，回歸正常生活，趕快特麽的過去吧。
    也同樣有更多的人在想……玖神啊，拜托了，多撐一會吧！
    你撐的越久，我們能研究的時間越久不是？
    又三分鍾過後，寒江之手進入封鎖地帶，繞湮滅邊線駐防。
    他們亦然是得了最新的情報，有專家推測，湮滅後是一個高階位麵空間。
    既然是位麵，是空間，那自然不能保證沒有生命存在。
    就像傳送類的大型時空裂痕會派時調局正式出馬一樣……當湮滅出現了這樣的可能，寒江之手作為銀霜行省第一精銳軍，自義無反顧的進了這裏。
    要麽湮滅散，眾人離開。要麽湮滅爆發，奮戰於此。
    “依你看現在是什麽局麵？”
    “據我的數據，以及個人的直觀性推測。湮滅空間自從一擊不中，隨後便更改了策略，改為‘吞噬’林玖。”
    “當然也可能是吸走而已。”
    “但偏偏玖神這塊骨頭難啃，它特麽竭盡了全力就是還吸不進去！”
    “那麽，吸不進去，它也就不會關閉。”
    一時間，眾人看向林玖的目光，更為駭然。
    駭然的是安全屋，更是能把安全屋設計出來的林玖！
    到了這種時候，就算是對林玖再不感冒，再無興趣，再脫離實際了人，也清楚的明白林玖對於大夏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了。
    奇跡，和更多奇跡的未來。
    但大家亦都明白，一旦林玖被吸進去了……生死還真不好說，但必然是回不來了。
    一些更親近林玖的研究團隊，比如白夢婷帶領著校科研社，已經忙的更加玩命了起來。
    就連‘黃泉族’的靈魂樣本，都在剛剛下令丟進湮滅範圍，看後續的反應。
    隻可惜，未有突破。
    吳文永焦急的連連踱步，隨著遠方嘎吱的一聲，安全屋腳下的四個鎖鏈已經崩斷一個，隻剩其三的時候，徹底的坐不住了，猛然的衝到武裝社社長的身邊，掐住他的脖子要他騰空而起，咆哮著怒斥。
    “後手呢？你踏馬深得學校信重，掌握著這樣的戰鬥資源，做事情就算再過，你踏馬的要留後手吧？”
    “關閉啊！我知道你可以，關閉啊！”
    吳文永已經有點開始發瘋了。
    他的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關閉？
    不是沒人願意關閉。除了部分瘋狂的研究人員，每個人都盼望著關閉。
    不說別的隻說林玖，就已經比破解一個未解之謎重要的多。
    但……眼下群英薈萃尚不能解決，你喊一個在校學生關閉？
    就算是凜冬大學主力社團之一又如何呢，真具備這樣的實力麽？
    但這是吳文永，打心眼裏對他的最後期望。
    做事要有底，這個底不是保證不犯錯，而是哪怕犯錯了，至少有力而補救。
    他賭的就是這個。武裝社社長敢放這個，那就要有備用計劃。
    武裝社的社長，此時身體已經有點僵硬了。
    看著這麽多人抱著赴死之誌而來，看著湮滅中心承載著林玖的安全屋風雨飄搖，他亦然心中無比的懊悔。
    而後，卻也是光棍的一副視死如歸。
    “我……無法關閉。”
    吳文永的麵色唰的蒼白下來。
    而後卻也沒再說什麽，無力的鬆開了掐著對方脖子的手。
    是啊……自己瘋了。這麽多專業的人都關不了，他又能做什麽呢？
    看著他滿臉死誌，吳文永其實沒什麽心疼，甚至還破罐子破摔的嘲諷了一句。
    “怎麽，發現事情不可挽回了，要以死抵命？”
    ＂我告訴你，就算是十個你，也抵不了林玖的半條命！＂
    武裝社的社長未做辯駁，其實卻依舊想了很多。
    “是的，我會死，用我自己來抵命，結束這場鬧劇。”
    隨後，他目光灼灼。
    “確實。我關閉不了這道湮滅空間。”
    “但，我能換回林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