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架客機自南江機場起飛，於西南方向呼嘯而去。
    飛機上，陳皓與周午陽兩人並排坐在一起，輕微的鼾聲在機艙內起伏。
    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後，周午陽低聲朝著陳皓問道：“陳先生，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南疆那邊發生的事情了？我看飛機上都沒幾個人。”
    “不至於，應該是碰巧而已，現在流露出來的信息還沒有那麽誇張。”陳皓答道。
    周午陽認同的點點頭，雖說現在南疆那邊小規模的摩擦不斷，可還是沒有發生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型戰鬥。
    就算是有，一般情況下也會被國家捂得很緊，不會這麽快就把消息給放出來。
    畢竟這個年代，許多年輕人的腦海中已經失去了對戰爭的概念。
    “話說回來，你師傅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陳皓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我師傅？”周午陽打量了一眼陳浩，然後突然一笑：“陳先生，這個我可不能先告訴你，到時候你見到了就知道了，我隻能說我師傅……很有趣。”
    有趣？
    這怎麽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徒弟對師傅的評價？
    不過想到對方所在門派的名稱後，陳皓心底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隨後，周午陽又把話題拉回正軌：“陳先生，您說……這次南疆那邊，會不會發生像幾十年前那樣的戰爭？”
    陳皓目光微閃，沉吟道：“我不確定，但是這一次的衝突明顯來得蹊蹺，南越國相比於咱們國家，不是我故意貶低，他就是連屁都算不上。”
    “但他們還是敢跳出來當這把槍，想來背後的推手遠遠不止一隻，除了某些國家的影子外，眾神殿可能也參與了進去。”
    “至於會不會發生像當年那樣的戰爭，就得看那些推手們的想法了。”
    說到眾神殿時，陳皓的語氣略微頓了頓，他總感覺眾神殿會摻進這趟渾水，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
    而聽完陳皓的分析後，周午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沒事，反正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那群小癟三敢跑來鬧事，打到他們不敢鬧事就行！”
    看著周午陽摩拳擦掌的模樣，陳皓的目光有些微微出神。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告訴對方。
    這場戰爭的打響已經是必然，否則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集合像周午陽這樣的人一起前往前線。
    如果隻是小摩擦的話，秦浩城又怎麽會那般生氣？
    種種看得見的線索歸納在一起，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而戰爭，往往意味著殘酷。
    陳皓閉上雙眼，雖然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是為了收集敵人的活人精魄，可死亡是相對的，他搜集到的敵人精魄越多，就意味著自己國家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戰爭，不可能不死人，現在的陳皓隻希望，自己這邊的犧牲能夠維持到最少，最好一個不死就全殲敵軍。
    可這終究有點不切實際。
    隨著手表上的時針緩緩往著最上方走動，飛機也終於在一處機場降落。
    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後，陳皓並沒有嗅到任何異常的氣息，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正常，絲毫沒有半點戰爭來臨前的影子。
    這也讓他心中稍鬆，看來前線那邊還沒有影響到比月市的正常運轉，事態比自己預料中的要好一些。
    “走吧，先去把饅頭接回來。”陳皓率先邁開腳步。
    周午陽見狀緊隨其後，腦袋卻不停地朝四周張望著。
    不久後，兩人的耳中就已經響起了饅頭那極為特別的嚶嚶聲。
    “估計饅頭都在罵人了，咱們趕緊過去。”陳皓心中帶著一絲歉意。
    要不是拒絕了秦浩城那邊的專機接送，饅頭也不至於跟其他寵物擠在托運箱。
    好好安撫了一番饅頭後，饅頭這才扭著胖乎乎的身子跳到了陳皓懷中。
    撫摸著饅頭的毛發，陳皓偏頭朝周午陽問道：“你師傅他們到了沒？咱們是不是得先過去和他們匯合？”
    周午陽目露狡黠：“陳先生，要不咱們……”
    “正事要緊。”陳皓都沒等周午陽說出自己的建議，就直接打斷了對方。
    “那好吧。”周午陽臉色一耷，“師傅他們也剛到不久，估計正在去往匯合地的路上。“
    正當陳皓準備再次開口時，一道聲音卻突兀從身後響起。
    “請問是陳皓先生和周午陽先生嗎？”
    轉身一看，隻見一個穿著一身便衣，剃著個平頭，身上的軍人氣勢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年輕男子，正舉著個寫著兩人名字的牌子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陳皓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牌子，又看了一眼一臉尷尬之色的周午陽，隨後應道：“沒錯，是我們。”
    年輕男子神色當即一喜：“兩位還請跟我來。”
    陳皓點頭跟上了對方的腳步，看來秦組長說得沒錯，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是周午陽這小子有點不靠譜，人都走到臉上了，居然還裝作看不見。
    出機場後，在年輕男子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一輛塗滿迷彩車漆的吉普車前。
    “還請兩位上車。”
    “謝謝。”
    陳皓點頭致謝，抱著饅頭鑽進了後座。
    年輕男子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底早已經被疑惑給填滿。
    這就是領導口中所說的領導？怎麽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樣子？
    甚至其中一個還染著一頭黃發，要不是機場裏麵實在沒有人走出來了，他都不敢上前相認。
    周午陽這身打扮，屬實是迷惑性太強，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正經人。
    不過給他的任務，也僅僅隻是把兩人接回軍區罷了，年輕男子並沒有多嘴詢問的意思，安靜的開著車。
    車窗外，景色正飛速朝後退去，陳皓保持著沉默，動用芯片後，他已經知曉了兩人即將要去的地方。
    同時，他的心底竟隱隱生出一絲期待之意。
    接下來，想必就可以看到周午陽的師傅，以及那一群可以稱得上是“異人”的家夥了吧？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比自己還強的家夥存在。
    就在陳皓思考之時，車速已經緩緩慢了下來。
    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門口有著士兵持槍把守，看上去森嚴無比的建築已經出現在了陳皓眼中。
    距離前線最近的軍區，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