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然是聽到了，不過我要殺這兩人，恐怕也輪不到你在這指指點點吧？”陳皓淡淡回道。
    “雖說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單靠喝止是起不到什麽作用的。”
    “什麽意思？”封老神色凝重的問道。
    雖然陳皓的這通話聽起來十分魯莽，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裏麵還包含了其他的意思在內。
    “很簡單，就我身後這些人，你大可以問問他們，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之前有沒有在他們麵前出現過，隻不過他們的身份並非是死去的一方，而是我這一方。”
    陳皓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既然身為南越的鎮國級異人，想來不至於連這兩家平日裏做些什麽都不知道才對。”
    “還是說……在他們拿著南越子民的性命進行修煉的時候，你是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用南越子民的性命修煉？”封老口中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隨後猶如想到了什麽般，目光一掠看向陳皓身後的眾人。
    壞事！
    莫天風聽著陳皓開口時就已經暗呼不妙，更別說這時封老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你居然還敢血口噴人！真是無恥至極！”
    莫天風也顧不得此時跳出來會不會引起陳皓的針對，畢竟要是等封老反應過來的話，那就一切都晚了。
    好不容易盼來的救星，絕對不能讓他因為陳皓的兩句話就改變立場。
    所以就算是自己跳出來製止陳皓說下去，甚至被陳皓殺死也無關緊要，說不定封老還會因為自己的死而不去深究剛才那番話中的含義。
    也隻有這樣，才能夠繼續保住兩家的地位。
    其他人不清楚，可身為莫家家主的莫天風卻是知曉的，封老作為南越唯一一個鎮國級異人，早已經不問世事多年。
    也正是因此，才給了他們幾家掌控南越的機會，若是封老有那控製南越的野心，又哪裏還有他們幾家什麽事？
    光靠封老自己一個人，就能將整個南越給治的服服帖帖，而他們兩家，最多也就隻能成為封老手下的附庸罷了，想要成為南越的實際掌權者？那根本不可能。
    更別說還有著最為重要的一點。
    那就他們三家所修的詛咒之法，皆是由麵前這個已經不止存活了多少歲月的老人所提供的。
    隻是在封老不問世事的這麽多年中間，那原本的詛咒之法早已經變了模樣。
    而且一開始的詛咒之法也並不叫這個名字，莫天風還記得，上一任家主在告訴自己這段密辛時，曾經透露過詛咒之法原來的名字——度魂術。
    可以這麽說，要是沒有封老的話，就不可能會有他們南越三大詛咒家族。
    所以若是被麵前這個老人知曉這些年裏他們幾家都幹了些什麽好事的話，恐怕都不需要陳皓出手，封老自己就會親自清理門戶。
    然而莫天風沒想到的卻是，封老似乎已經被陳皓的那番話給吸引了注意。
    此時他站出來的身形，恰好迎上了封老那略帶疑惑的目光，當下他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你是莫家之人？”
    聽到封老這句問話之後，莫天風心中一緊，幹枯的皮膚聳動，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是，之前向您求救的那道信息，正是小子發出的。”
    得到回應，封老臉上的皺紋仿佛都掛上了一層冰霜。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把我教給你們莫家的度魂術使一遍讓我看看。”
    雖然心底已經大概有了答案，但封老還是想親眼見證，否則光靠陳皓的一麵之詞，還不足以讓他狠下心來。
    而這兩人的這番對話，特別是莫天風在聽到封老這個要求之後臉上露出的表情，不由得讓陳皓心底泛起疑惑。
    怎麽畫風轉變得有點猝不及防？這不應該是自己和封老兩人之間的事情麽，怎麽現在反倒還把莫家給扯上了？
    一個在陳皓眼中已經完全構不成威脅的家族，他連多看一眼都欠奉，要不是為了逼出封老，場中眾人早就已經被他給殺光了。
    “這度魂術……又是個什麽東西？”
    陳皓覺得自己掌握的信息貌似有點不夠，因為他完全沒辦法靠這些信息進行判斷。
    “封老……”莫天風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恐怖，但似乎又帶上了一抹哀求的味道。
    封老並不管那麽多，冷眸而視，似乎沒有半分回轉的餘地。
    見著這般模樣，莫天風終於認命般的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莫兄，不可……”裴千星在一側低聲提醒，原本溫文爾雅的表情已經被驚慌失措給替代。
    身為裴家家主，莫天風知道的東西他也同樣知道。
    一旦莫天風在封老麵前使出那早已經被扭曲得不成樣子的度魂術，兩家之人今天怕是不可能會有好下場。
    如果說得罪了陳皓，可能僅僅隻是他們這些在場之人殞命的話，那麽被封老給發現事情真相後，他們莫裴兩家從此以後直接從南越消失都有可能。
    沒人會去懷疑封老的實力，以及他守護南越的決心。
    “你是裴家的後輩？鬼鬼祟祟真當我聽不見不成！”封老口中一喝，心底的猜測已經更加確定。
    裴千星頓時埋下腦袋，不敢再出聲提醒。
    事情已成定局，他的臉上滿是懊悔之色，卻讓人搞不懂他到底在後悔著什麽。
    與此同時，莫天風雙目空洞的再次抬起頭來，已然是一副靈魂都被抽離的模樣。
    一道濃鬱至極的黑霧從他掌心升騰而起，即使他已經在盡力壓製並且改變那黑霧出現之後所要幻化的形態，但終究還是徒勞無功。
    因為，在那黑霧出現的一刹，對麵的封老就已經神色大變。
    “魂色漆黑如淵，魂魄怨氣衝天，你莫家到底做了什麽好事！”封老臉上勃然大怒，朝著莫天風斥問道。
    “封老，我……”莫天風口中喃喃。
    然而封老卻直接粗暴無比的甩手打斷他的話語，胸膛劇烈起伏，雙目冰寒一片。
    “不必解釋！好……好一個莫家……我封行舒真是瞎了眼才會選擇你們！”
    話音剛落，封老瞪著一雙猶如要殺人般的雙眼，看向一旁埋著腦袋的裴千星嗬斥道，
    “裴家的小子，你也給我使一遍度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