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是一條大概隻有七八米長的魷魚頭，原本的觸手已經被餘拾一給砍斷了，加上觸手的話大概能有十幾米。
    雖然還是很大，但是卻是上個世界的大王酸漿魷的正常體型。
    這是……
    餘拾一突然像是被打開了任督二脈，突然明白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麽。
    為什麽當初變異植物的汙染值那麽高，但是蟹腿卻很低。
    因為大蒜和小米辣本身就是種子攜帶種子，但蟹腿卻和精神核分開了，卻沒有弄碎精神核，這才保持著巨大的體型。
    至於這條魷魚……
    餘拾一驗證一般地打開了鑒定技能，果不其然，手裏的大王酸漿魷上飄出了一行字。
    【s++級大王酸漿魷，汙染值36】
    品質提升了！汙染值降低了！
    她隨意在身邊抓了一隻燈籠魚，找準對方的精神核，擊碎。果不其然，那隻足有七八米長的燈籠魚變成了不到一米長的正常體型，而沒有擊碎精神核的則維持著原來的體型。
    而並不是因為精神核破碎死去的魚反而保留著正常體型，死後被挖出精神核也還是巨大體，但如果蟲族死超過一分鍾，那麽精神核就會消散。
    怪不得！
    餘拾一興奮極了。
    她本來覺得這麽大的蟲族吃起來有些麻煩，而且不方便料理，可若是小一些，那就方便很多。
    而且收納起來也比較方便，能吃的種類也更多些。
    或許……以後還能吃到蛤蜊之類的，也許還能吃到大米飯什麽的。
    餘拾一想想就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用精神力把魷魚頭的肉切成了容易入味的網格，這才塞進了空間鈕裏麵。
    “統子，給我標記出來。”餘拾一興奮地說道。
    很快，麵前的控製台上的地圖亮起了一個個紅點，還有用來指路的箭頭，最終目的地是顧實初他們所在的位置。
    開幹！
    機甲再次化作一道影子，鑽入了蟲潮之中。
    她的速度極快，每次停頓都會有一條蟲族消失。
    餘拾一認出來能吃的深海魚不多，可這一趟下來也把之前騰出來的空間鈕塞得滿滿當當。
    此時，距離餘拾一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餘拾一的空間鈕和背包終於再一次填滿。
    她看了下通訊器，依舊沒有信號。
    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讓信號停擺的電鰻他們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穀文海他們那邊還沒消息，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狀況。
    餘拾一將刀上的血甩掉，像是應和餘拾一的疑問，她的眼前彈出了一個新的對話框。
    【穀文海向您發出對話請求。】
    餘拾一仔細看了看彈出的對話框，還是接起了穀文海的視頻電話。
    勞埃德是從首都星來的一個年輕記者。
    他才剛畢業不久就加入了帝都最大的星雲傳媒，成為了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記者。
    在這個卷生卷死的時代，在同期都忙著報道明星八卦，富豪醜聞和貴族名流時，他卻來到了偏遠的垃圾星。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他想找點不一樣的題材，大概就是那種……讓其他公民看看垃圾星人過的什麽生活的視頻。
    隻是勞埃德也沒想到，垃圾星的生活竟然——這麽慘。
    哪怕是在黑戶眼裏過得十分好的中央區區民，在勞埃德眼裏也是掙紮在貧困線的窮人。
    他拍了視頻，想要離開這個每個月隻有一趟航班的垃圾星，卻沒想到在他要離開垃圾星的前一天，這裏被蟲族入侵了。
    他想要離開，卻因為垃圾星的基建實在太爛，導致信號中斷，星艦無法導航離開。而大氣層外麵還有數量極多的蟲族阻擋，垃圾星的駐兵也不多，才一千多人，能夠保護這顆星球的也隻有一百來個s級的機甲單兵，其餘全是a級和以下。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勞埃德雙手合十，祈禱著垃圾星的駐兵們能夠給力一點，至少把信號恢複，能夠發出求援的信號。
    然而過了那麽久，還是沒能恢複。
    勞埃德幾乎要絕望了，他坐在勉強算得上安全的星艦裏，身周是其他居民絕望的哭泣聲和祈求聲，手腳冰涼，害怕的幾乎要暈過去。
    他們透過舷窗，看到那凶狠殘忍又惡心的蟲族。
    基地裏僅剩的幾個s級單兵以及剩下的a級和b級機甲單兵艱難地清理著這些蟲族，不讓他們靠近星艦。
    而遠處的中央區城市，更是滿目瘡痍。
    建築物上趴著足有四五米高的，外殼凹凸不平像是岩石一般的蟲族，它們被硬殼保護的白色軟體緩慢地吞噬著堅硬的建築物，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還有些通體黑色，身上布滿了黑色尖刺的半圓形蟲族。
    大概是絕望到極點就會冷靜下來，勞埃德索性掏出了光腦，開始拍攝這一切，包括蟲族和垃圾星的人，還設置了自動發送。
    隻要信號恢複，哪怕自己已經死了，光腦也會將這些重要資料傳送到星網上。
    轟隆！
    轟隆！
    勞埃德突然睜大了眼睛。
    他麵前的舷窗突然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大概隻有他胳膊粗細的柱狀物，這個柱狀物上麵還有細細的剛毛，還有密密麻麻的小洞。
    剛才還沒出現這個東西。
    幾乎是下一秒，又一條和舷窗外的柱狀體一樣的東西穿透了星艦堅硬的外殼，刺進了星艦裏，而碰到那個柱狀物的所有東西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化成了泛著腥臭的液體。
    星艦裏先是寂靜，隨後是一片刺耳的尖叫聲。
    甚至沒有人聽見他們光腦恢複信號的信號提示音，每個人都在從出口向外麵跑。
    勞埃德也是其中之一。
    他畢竟是成年男人，很快就從星艦中逃了出來，在離開星艦的那一瞬間，勞埃德終於看到了那柱狀體的全部麵貌。
    那是一隻有著八條細長足部的蟲族，身體和腿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那八條腿鋒利程度和腐蝕性卻告訴所有人這隻蟲族有多恐怖。
    勞埃德光是看這一眼腿就嚇軟了，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去安全的地方。
    太恐怖了。
    隔著舷窗時就覺得身處地獄，當來到外麵時，勞埃德才明白什麽叫做直視恐懼。
    而鏡頭也在恢複信號之後開始錄製，甚至在勞埃德的驚慌之下，不小心按到了直播。
    勞埃德的光腦是進入新公司之後公司配備的特殊光腦，除了最基本的功能外，還有特意加裝過的攝影功能，這種攝像模塊不僅可以脫離光腦，像無人機似的從半空中拍攝，甚至可以依靠勞埃德的意念放大縮小。
    隻有花生米大小的鏡頭飛了上去，自動開始直播。
    他現在恐懼的就是上空的那隻蟲族，所以鏡頭就以勞埃德的視角仰視著這隻蟲族，甚至因為飛得高，衝擊力變得更強。
    一些百般無聊刷著網絡的網友們看到推送的直播間，好奇地點了進來，可這一進來，就冷不丁地和那蟲族打了個照麵。
    “臥槽！”
    網友們下意識想要退出，但也有不少人以為這是什麽虛擬投影，好奇地仔細看了看。
    可是這仔細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這哪裏是投影啊！
    這分明就是真的蟲族！
    【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蟲族！第三軍團呢？】
    【為什麽這裏這麽多蟲族？怎麽官方一點消息都沒有？？】
    【啊啊啊主播小心！！追過來了啊啊啊啊！】
    【臥槽臥槽臥槽，這最起碼有s了吧！後麵怎麽還有那麽多蟲族？？？援軍呢？第三軍團的駐兵人呢？？？】
    【要死人了啊！】
    現在直播間已經有了好幾萬人，而這些人數還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迅速增長。
    可此時的勞埃德卻根本不知道，他簡直發揮了自己畢生的潛力，向那隻蟲族前進方向相反的方向逃走。
    鐺！
    一架a級機甲橫在勞埃德麵前，這台機甲動作十分靈巧，從關節和肩膀處分離出的浮遊器射出了一道道能量炮，隻有一部分打在了這隻蟲族的腿上。
    這隻蟲族雖然有幾十米高，可八隻長足隻有人的手臂粗，再加上行動極快，哪怕是樓棄也很難命中。
    樓棄甚至不敢靠近，這隻蟲族腿上的洞還往外分泌毒液，a級機甲防禦力不夠，碰一下外殼就被融化一片。
    要是他的【神光】還在，未嚐不可一戰，但樓棄現在用的是製式的a級機甲，不習慣不說，能力也發揮不出來，隻能先擋住這隻蟲族，讓勞埃德他們趕緊離開這裏。
    這隻海蜘蛛的反應特別靈敏，它細長尖銳的腿部蓄力，向前彈去，宛如炮彈般衝向了樓棄，幾乎化成了一道影子。
    在這隻海蜘蛛看來，主動阻攔自己的樓棄就是需要殺死的敵人。
    樓棄瞳孔緊縮，他操作著機甲，想要撤退，卻想起背後的那些普通人，硬生生咬牙停住，抽出了光束劍，打算和這隻蟲族硬剛。
    可是這隻蟲族身上的腐蝕性毒素……
    樓棄在和對方碰撞的一瞬間用機甲的手抓住了這隻蟲族的前足，它的腿雖然有力，但是在失去了平衡的情況下硬是被扯得左邊砸去，沒有讓這隻蟲族再去攻擊星艦附近逃跑的普通人。
    機甲的右臂兩個呼吸間就已經被腐蝕殆盡，甚至還在向上蔓延，幾乎要侵蝕到駕駛艙所在的胸口，機甲駕駛艙內的屏幕一個又一個熄滅，樓棄的臉色極差，迫不得已從機甲中跳了出來。
    而被扯得失去了平衡的海蜘蛛卻並沒有像樓棄想的那樣摔倒，而是用維持著平衡的另一條腿刺向了地上的樓棄。
    沒有機甲的保護，樓棄幾乎是必死的。
    從屏幕上看到這一幕的網友們也倒吸一口涼氣，密密麻麻的彈幕飛過，卻依舊無法改變這個現狀。
    他從空間鈕中掏出激光槍，瞄準了海蜘蛛的頭部，但這種攻擊無法突破s級蟲族的防禦。
    就連樓棄也絕望，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那隻蟲族突然頓住不動了。
    這隻蟲族的身體僵在半空中，下一秒，這隻蟲族的身體突然從正中間分開，頭頂的光從裂縫中撒下來，照在樓棄的身上。
    一柄黑色的刀直直插進樓棄身邊的地麵，血液順著刀身滑下，滋啦啦地融化著樓棄身邊的地麵。
    樓棄呆呆地看著保護著自己的餘拾一，她的那台機甲此時變得坑坑窪窪，醜上加醜，卻在瀕死的危難時刻再一次救了自己。
    【啊啊啊！！！我的天好帥啊！！！】
    【臥槽臥槽臥槽，這機甲嘎嘎牛逼！直接一刀把s級的蟲族給生劈了！】
    【這隻蟲族的戰鬥力在腐蝕和鋒利程度上吧，不就是敏捷了點嘛，殺了它不算很難。】
    【樓上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速度快又帶腐蝕，還帶暴擊穿透的蟲族你說簡單？？？大哥真以為是打遊戲呢？？？】
    【我不管，反正我喊牛逼就完事了！】
    ……
    餘拾一收到穀文海的消息就立刻下來了，和她一起下來的還有不少已經撐不下去的機甲單兵，這些機甲單兵們因為受傷，戰鬥力不再有那麽高，卻也比外太空安全些，地麵至少有補給和修複艙。
    信號已經恢複，外麵的軍隊也能夠定位，穿梭艦定位和大規模武器都能夠使用，反而是地麵更加需要餘拾一，所以就抓緊下來了。
    每個人都很清楚蟲族必然會穿過防線，區別隻是多點或者少點。
    餘拾一上來的時候就清理了不少蟲族，但當她前往外太空的時候就顧不得這些了，隻能讓地麵的部隊清理這些漏網之魚。
    隻是垃圾星的人手實在是太少，再加上實力一般，這才會漏下這麽多。
    在下來之前，餘拾一就猜過能讓穀文海開口叫人地麵的情況一定不算好，可她也沒想到能爛成這樣。
    停泊港被破壞了將近三分之一，主要建築雖然還在，但靠近外部的地方基本沒眼看。
    而靠近中央區以及有大型金屬垃圾的地方，則扒著一個個讓餘拾一極為眼熟的東西。
    那些在本地人眼裏有著堅硬外殼的蟲族，放在餘拾一這裏就完全換了一個性質。
    嘶——
    這是生蠔和海膽？？還有點藏在角落裏麵的扇貝蛤蜊。
    餘拾一的視線差點沒能從這些肥嘟嘟，一看品質就很好的生蠔海鮮上麵離開。
    要是之前，餘拾一大概還會為了這麽大的生蠔沒辦法吃而憤怒，可現在，餘拾一找到了把它們變小入口的方法，反而沒那麽著急了，看著那一堆東西的眼神都變得溫柔可人起來。
    不過現在重要的還是停泊港，她沒想到就連實力不錯的樓棄都能被打成這麽狼狽的樣子。
    她回來得巧，剛到停泊港上空就看到樓棄差點被蟲族貼臉殺，趕緊把人給救了出來。她看到樓棄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呆滯的表情，直接操控著機甲伸出手，拎著樓棄的衣角，把他放在了自己手心上。
    “怎麽每次見你都這麽狼狽。”餘拾一吐槽道。
    “……我太菜了。”樓棄坐在機甲的手心鬱悶地說道。
    要是讓樓棄的同學們聽到，指不定要用白眼球把他淹死。
    帝國軍校的top1說自己太菜了，那可能都沒有厲害的人了。
    樓棄是真的覺得自己菜。
    雖然有機甲限製了他發揮的原因，可在麵對那隻蟲族的時候他的確束手無策，若不是餘拾一突然出現救了他，說不定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
    樓棄扶著機甲的手指站了起來，還想說什麽，就見餘拾一把他放在了控製室外麵的窗台上，繼續去清理其他的蟲族了。
    “愣著幹什麽。”穀文海的聲音悠悠地從他背後飄了出來，樓棄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你看著人家的眼睛都直了。”穀文海推了推眼鏡，眼鏡下的細長眉眼裏帶了點嫌棄：“進去治療換台機甲繼續幹活。”
    要是以前在帝都星，穀文海敢這麽和他說話兩個人早就懟起來了，可樓棄隻是瞥了一眼穀文海，什麽話都沒說。
    餘拾一的身影抓足了鏡頭。
    作為被保護的那個，勞埃德自然對餘拾一極為偏愛，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餘拾一，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剛才被那台a級機甲救了的時候沒有那麽激動，現在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醜陋機甲救了，他竟然有種激動到熱淚盈眶的感覺。
    信號接通就是一個勝利的信號。
    外太空的增援和清掃變得極富效率，替換下來的戰士們進入修複艙修複，重新加入戰鬥。
    終於，停泊港附近的蟲族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天上雖然還有蟲族降落，但問題不大；。
    絕大部分的人已經在停泊港了，或許中央區還有少部分沒來得及撤離的人，但駐紮在此的第三軍團已經做到了能做到的極限，把傷亡控製在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
    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天的居民們這才終於能放鬆下來，在士兵的安排下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全程井然有序，沒有一點慌亂。
    直到這個時候，勞埃德才終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直播，而直播間裏的人數更是讓勞埃德睜大了眼睛。
    怎麽三千多萬人？？？
    直播間的人也發現主播終於開始看彈幕了，趕緊在彈幕上刷起了禮物。
    【主播！那個醜醜的機甲到底是誰啊？】
    【那個機甲單兵太帥了吧！s級的蟲族說砍就砍！】
    【主播這是在哪裏？怎麽就這麽點人，是哪裏的垃圾星嗎？】……
    勞埃德看著直播間裏麵的彈幕，有些傻眼。
    除了直播間，他私人的聯係方式也爆炸了似的彈出了99+的消息。
    有自己的親朋好友，也有公司的上司和同事發來的消息，不過勞埃德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回複他們，坐在安全的地方，卻看到那台灰撲撲醜醜的機甲向中央區飛去。
    ……
    餘拾一主動要求去中央區清理蟲族，和她一起去的還有樓棄以及其他幾個s級和a級的機甲單兵。
    而且他們這次去也不是為了殺清理蟲族，而是為了搜尋有沒有幸存者。
    其實也有無法乘坐星艦離開的黑戶趁亂去中央區躲藏，他們不確定，也不可能放著不管，這才派人去清理。
    而餘拾一會接過這個任務的原因也很簡單。
    她想要那些生蠔和海膽。
    在來到中央區後，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被高樓擋著，餘拾一這才開口道：“我們分開行動吧，這樣速度快一些。”
    其他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隻有樓棄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
    餘拾一看著掃描出來的地圖，確定了一個蟲族最多的部分。
    她指著明顯蟲族最多的地方說，“我去這裏，你們去更安全點的地方。”
    餘拾一會怕蟲族多嗎？
    不會。
    不僅不會怕，還會主動往這方麵跑。
    現在人多眼雜，餘拾一的空間鈕裏麵裝了那麽多食材，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處理，現在有了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在其他人眼裏，餘拾一這就是主動攬下最危險的活。
    哪怕他們知道，這些人裏，餘拾一是最厲害的那個，可派她去最危險的地方和她自己主動去最危險的地方終究還是不一樣。
    “你多加小心。”和他們一起的那個第三軍團的小隊長嚴肅地給餘拾一敬了個軍禮，“如果有危險立刻呼叫我們，我們很快就會過去支援，不要逞強。”
    “好！”
    樓棄明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吧，那裏太危險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餘拾一可是打算給自己開小灶的，怎麽可能讓樓棄過來打擾自己，連忙拒絕，“比起我，其他地方更需要你，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我會叫你們的。”
    她都說到這個地步，他們再去糾結也沒有什麽意義，目送餘拾一去了最危險的地方，這才轉身離開。
    等離開了大家的視線，餘拾一這才興奮地小聲“耶”了一句。
    “首先，我要弄個燒烤架。”餘拾一絮絮叨叨地說，“調料包裏麵的孜然應該不夠了，料酒還有嗎？去腥的，蔥薑蒜好像都用完了，還剩一點小米辣，但是要想做調料撒上去的話好像不太行——”
    餘拾一一邊跟0529絮叨著，一邊用長刀吭哧吭哧地把她負責的這片區域能看到的所有生蠔蛤蜊海膽都給摳了下來。
    0529已經替餘拾一掃描過，中央區除了蟲族之外沒了其他
    精神核破碎的生蠔們甚至隻比她的臉小了一圈，海膽更是個個有鴕鳥蛋那麽大，蛤蜊和扇貝也有她大半個月手掌這麽大。
    她看著自己收獲滿滿的一背包食材，終於心滿意足。
    看著堆成小山的食材，餘拾一實在是沒忍住。
    “統子，樓棄他們還在附近嗎？”
    彈出的屏幕上標注了幾個綠色的小點，距離餘拾一最近的一個小點也在幾公裏之外。
    不錯。
    餘拾一找了個安靜又偏僻的地方，確定不會被人一眼發現，這才控製著機甲蹲了下來，把自己之前用來做蟹腿的鍋灶掏了出來，又用細金屬絲編了個金屬網，正好可以架在爐子上麵，隨後從機甲上跳下來，拿著刷子把生蠔扇貝什麽的都刷幹淨，又把自己從外太空弄來的大魷魚給切成了合適的大小。
    做完這些之後，餘拾一一心二用，用調料大禮包剩下的材料一邊調醬汁，一邊處理食材裏的汙染。
    大概是因為之前一口氣清理了不少蟲族，餘拾一現在可以一口氣同時清理更多的食材，再加上精神核破碎，汙染度降了很多，清理起來倒是挺快的。
    餘拾一哼著不成調的歌，把撬出來的生蠔肉裝進盆裏醃製，然後將清理幹淨的魷魚串好，生火。
    魷魚肉不僅熟得快，而且需要的醬汁也簡單，完全可以趁著生蠔醃製好之前提前飽飽口福。
    當穿好串的魷魚接觸到烤架的那一瞬間，一股濃鬱的，獨屬於s++級食材的鮮香味轟然炸開，而當餘拾一用刷子將厚重的醬料刷上去時，這股味道終於達到了巔峰。
    餘拾一好沒出息地湊近了，深吸了一口氣，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原本半透明的白色魷魚肉因為熱量而漸漸變成了白色厚實薄塊，剃掉了倒鉤的魷魚爪因為烤熟後縮緊，光是看著就明白這肉多麽q彈有彈性，上麵刷著的醬汁混著海鮮的特殊味道，形成一股濃烈沁人心脾的勾人香氣。
    餘拾一捂著肚子，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將孜然粉和辣椒麵撒了上去。
    她原本以為這個味道已經很誘人了，可是當靈魂孜然和辣椒麵撒上去的那一瞬間，餘拾一整個人都恨不得升天。
    這股味道順著晚風飄飄忽忽地吹了出去，明明還在中央區遊蕩的幾個機甲單兵距離餘拾一極遠，可這深夜燒烤的絲絲縷縷的香味硬是傳了很遠很遠。
    甚至隱隱約約傳到了停泊港那邊。
    大家經曆了驚慌馬亂的一天，好不容易得到空能夠輪著休息，就在所有人昏昏欲睡的時候，一股所有人從未聞到的濃香味飄進了眾人的鼻子裏，就連睡著的人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遠在停泊港的人都聞到了味道，更不用說還在中央區的樓棄他們。
    原本樓棄還在找人，可當他聞到這個味道時，本應該邁出去的腳硬生生停住了。
    咕嚕。
    他的肚子又響了起來。
    樓棄的腳有點不聽他使喚，自動往香味傳來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