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情義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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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虞江承與那個女人交手的時候,就感應到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修真者,再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樣,十有八九是被實力更強悍的勁敵所追擊,才會出現剛才那一幕。因為虞江承剛才見到有三名臉上掛著怒意的男人朝著巷子口走去。為什麽他會這樣想呢?那是因為虞江承知道,那個巷子口的盡頭有一麵很高的圍牆擋著,一般人是不可能過得去的。既然選擇這條路,說明是追著女人的方向去的,這就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這三個男人是找女人麻煩的。
當然,那個女人會走那邊過,自然是有目的。
他對那個女人本沒有什麽好印象,但並不代表著會讓壞人得逞。
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虞江承一向不屑於摻和到別人的紛爭之中,但是這次卻是一改常態。
歸根結底,該是虞江承的善意在作祟。
虞江承來到高三米的圍牆前,環顧四周,見沒有旁人,便一個輕躍,翻過圍牆,繼續走上十多步,就出了巷子口,這裏就一條路可以走,是往日光岩的方向。
日光岩在日落之後,就不會有多少遊客來光顧,因此,一路上,虞江承根本就碰不到一個人。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日光岩。
日光岩是由無數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岩石搭建而成,當然,這個“搭建”可不是人為的,而是天然錘煉而成。
在蜿蜒的小道上穿梭了一陣子後,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方,傳來細微的打鬥聲。
憑借著敏銳的聽覺,虞江承相信岩石的背後肯定是那個女人以及尾隨其後的三個男人。
虞江承悄悄地移步到岩石旁,探頭看去。
果然,事實如他所意料的。
不過,女人的強悍,是他意料之外的,因為至少到目前來說,女人以一敵三,竟然隱隱有占上風的趨勢。
地階之上的決鬥是要鋪設結界的,既然沒有結界,說明這四個人的實力都該是地階之下。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看情形,這四個人都還沒有出全力。嘿,趕緊亮出兵器,那才叫痛快。”
原來這四個人隻是拳腳上的較量,讓虞江承看得很不過癮。
過了一會兒,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與女人又過了一次招後,突然疾退數步,跳出戰圈,說道:“司馬沛珊,乖乖交出地宮圖,我們就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一筆勾銷!”
虞江承心忖這個女人原來叫司馬沛珊,名字取得倒是挺文雅,就是脾氣太火爆了。
司馬沛珊那張充滿怒意的臉龐,突然賭氣般撇著小嘴,一副不屑的神色,說道:“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好漢。哼!李木謹,你這個做長輩的,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了?”
李木謹失笑道:“我們並非好漢,而你並非弱女子,有什麽好謙讓的?”
司馬沛珊冷笑一聲,話鋒一轉說道:“李木謹,若是你能夠證明這張地宮圖是你們李家的,我舉雙手將它貢獻出來。怎麽樣?”
李木謹冷酷的目光掃視著司馬沛珊,長笑說道:“司馬沛珊,你以家族聯姻為掩飾,混進我們李家,偷走地宮圖,現在又在這裏狡辯,居心何在?”
司馬沛珊冷聲說道:“你不要自作多情,聯姻可不是我心甘情願的。哼!想要我嫁給李躍騰,簡直是癡人說夢。再說了,地宮圖可是你們李家從孫玉郎手裏騙來的,我隻不過幫他討要回來。”
當提到孫玉郎時,一絲喜色轉瞬即逝,顯然孫玉郎在她心裏的地位非同一般。
在司馬沛珊的左側,明顯歲數小上一截的男人登時臉色陰沉,低沉說道:“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那種感覺教人心生寒意。
司馬沛珊別過來瞧著他,淡淡說道:“李躍騰,你是個好人,隻可惜,哎。。。怪隻怪你身旁的兩個叔叔盯得太緊,我不得不說些違背良心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李躍騰的嘴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忽地虎目圓瞪地說道:“二叔說的沒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是我太相信你,才會被你所騙。交出地宮圖,今天就放你一馬!”語鋒大變,判若兩人。
司馬沛珊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輕聲說道:“你真的舍得傷我?”
李躍騰一時間默然無語,李木謹急切地說道:“躍騰,你別理會這個狐狸精的滿口胡言,四弟,你還在等什麽?”
李木謹口中的四弟名叫李木霖,擁有玄階七等的修為。隻見他擎出長劍,踏前一步,淩冽的殺氣瞬間彌漫四周,喝厲說道:“你最好拿出看家本領,不然我這手裏的寶劍可是不長眼的。”
言罷,化作一道長虹朝司馬沛珊撲出。
司馬沛珊不甘示弱,湛藍的寶劍出現在手裏,刹那間舞出一片劍花攔在身前。
“鐺!”強烈的衝擊波迅速往四周擴散,形成的氣流吹得司馬沛珊衣衫卷動,長發飛揚。
李木霖隻是渾身震了一下,旋又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劍芒罩向司馬沛珊。
司馬沛珊所有的精神力都凝聚在李木霖身上,攻防互換,一招一式,拿捏得恰當好處,
“鐺!鐺!鐺!”
兵刃交擊,迸射的光粒就像是綻開的花蕊在黑夜中無規則跳動,颯是好看。
兩人不分上下,相互交換數招。
但在虞江承看來,李木霖不是司馬沛珊的對手。果然,又過了兩招,李木霖在接下司馬沛珊的猛烈一擊下,跌退數步。
司馬沛珊乘勝追擊,豈料李木霖大笑一聲:“你中計了!”
原來李木謹乘這兩人搏鬥之時,淩空躍起,悄悄地漂浮在半空,悄無聲息地接近司馬沛珊,隨後迅疾無匹地從天而降,攻擊的部位正是司馬沛珊最致命的頭部。
李躍騰對司馬沛珊存留著一絲愛戀,憐香惜玉,不免大叫一聲:“二叔,請手下留情。”
他這不叫喚還好,一叫喚,反而讓李木謹錯失最佳攻擊時機,粉碎了他的如意算盤。
“卑鄙小人!”
司馬沛珊矯捷的身軀倏地橫移,仰天一擊,硬生生地抵擋李木謹一劍後,雖然紋絲不動,但玉容瞬間煞白。她長長籲出一口濁氣,說道:“你們不如一起上,別做這種偷雞摸狗之行。”
就挑開李木謹的刹那間,司馬沛珊的嬌軀似乎膨脹一些,整個人透著血紅的氣焰,如同水銀瀉地,施展出密不透風的劍法,如數朝著李木謹劈去。
說歸說,但是虞江承看在眼裏,瞬間就知道司馬沛珊的意圖,她是打算先擊退李木謹,隨後再對李木霖下手,各個擊破,才有最大的取勝把握。
而事實亦是如此,司馬沛珊劈向李木謹的劍招,蓄涵著如同驚濤駭浪般洶湧的鋒芒勁氣,絕對不可小覷。
李木謹冷喝一聲,說道:“小丫頭,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話音剛落,劍芒迎麵而來。“鐺!”的一聲,以李木謹之能,竟然被逼得疾退數步。
司馬沛珊窮追而上,勢必要在極短的時間裏擊傷李木謹,令他再無法插手。
一旦得逞,再回頭擊傷實力上比李木謹遜色一些的李木霖,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因為要速戰速決,司馬沛珊全神貫注於李木謹,隻留了一分心神在身後緊隨而來的李木霖,當然,她很有把握,在擊潰李木謹之前,李木霖絕對是碰不到自己分毫的。
李木謹被擊退數米,但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勢,可惜沒等他調整過來,司馬沛珊的攻勢頃刻間來到身前。
避無可避,李木謹隻好硬著頭皮,做著無用的抵抗。
“鐺。。。”
幾個交手之後,李木謹腳底一滑,一個踉蹌後背撞到岩石上,後背登時傳來劇痛之感,一口鮮血忍不住地噴射而出。
顯然是受了內傷。
司馬沛珊那裏會猶豫,輕踏向前,配合強大無比而讓人生畏的氣勢,集中全力,幻出漫天的劍芒將李木謹圍攏得水泄不通。
李木謹眼裏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怎奈何受了重傷,身手變得不靈敏,根本就躲不開司馬沛珊遮天蔽日的劍芒,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其實,司馬沛珊和他們在修為上其實相差無幾,唯一讓他們忌憚的,而是司馬家族的功法,是一種以命搏命的功法,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是有很大的優勢的。若是逐一擊破,還真的會讓司馬沛珊扭轉勝局。
然而,她疏忽了李躍騰,李躍騰怎麽可能會讓司馬沛珊傷害到李木謹呢?別看李躍騰隻是晚輩,但,這裏實力最高超的卻是要數李躍騰,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玄階巔峰的高手,僅次地階不過是一步之遙。
如果因為他的一廂情願而不出手,導致滿盤皆輸,過失可就不輕了。
危機關頭,李躍騰操起比他半截身軀還長的碧玉劍,迅疾無匹地疾射向司馬沛珊。
“蓬!”
劍芒消散。
司馬沛珊淩冽的攻勢還未給李木謹造成致命的打擊,就迎麵撞上李躍騰狂風暴雨般的劍影。
避無可避,隻能將寶劍橫檔在胸前,硬生生地去抵擋。
“鐺。。。”
李躍騰霸道的數劍,瞬間將司馬沛珊的右手骨震裂,而她手裏的寶劍也被甩飛出十來米。
“嘶。。。”司馬沛珊捂著右手輕聲低吟。
李躍騰的碧玉劍橫在司馬沛珊的脖頸處,低聲說道:“我不想傷你,快交出地宮圖吧。”多少還存留著愛慕之情。
司馬沛珊嬌軀微顫,咬牙切齒地看到李躍騰,嬌怒說道:“枉費我的一片心思,你卻下如此重的手!”
李躍騰心中叫苦,雖然知道司馬沛珊是在逢場作戲,但重情重義的他又怎麽忍心去逼迫一個曾經和自己相戀三天的女孩子呢?
上天待他實在是太殘酷了,送給他一段孽情。
李木霖扶起受了重傷的李木謹,說道:“躍騰,不要跟這小妖女說廢話,趕緊取了地宮圖。你放心,我們不會取她性命的。”
司馬沛珊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處,露出一個視死如歸的笑容,說道:“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裏,你要出頭,就來拿吧!”言外之意,誓死也要保護地宮圖。
這番話比任何鋒利的刀劍還要厲害,若是動手,他和司馬沛珊的情義就此決裂;若是不動手,他就沒辦法向兩位叔叔交代。
一時間進退兩難。
司馬沛珊眼眸裏閃耀著狡黠的光芒,輕歎道:“我何嚐不想和你在一起呢?隻可惜,身不由己呐。”
見李躍騰有點六神無主,旋又說道:“現在該怎麽辦好呢?”
李躍騰深吸一口氣,斷然說道:“我明白。。。很可惜,我們之間的情分,在今日將不複存在。”
“躍騰,好樣的!”
司馬沛珊笑了笑,以平靜的聲音,淡淡地說道:“是嗎?”她的笑意裏充滿著不甘和落寞。
“那你想怎麽處置我?”
李躍騰皺眉說道:“我不想傷害你,快交出地宮圖吧。否則。。。”
話音未落,司馬沛珊突然朝著虞江承所處的方向喊道:“喂!你別再躲了,再躲下去,我的小命都要沒了。”
三人均是一震,哪裏能夠意料到還有其他人。
李木霖沉聲說道:“是什麽人?不要躲躲藏藏的。難道連露臉的勇氣都沒了嗎?”
虞江承暗忖一聲司馬沛珊還真是小妖女,無緣無故拉自己下水。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輕咳一聲,從岩石背後走了出來,假裝麵露難色地說道:“各位大俠,我不過是路過的遊客,看你們打得真歡快,沒好意思打攪幾位的雅興。我現在就走,你們繼續。”
司馬沛珊從容說道:“我們剛才不是說好的,來個偷襲的嘛,現在計劃被這家夥破壞了,你再不來幫忙,我可就要一命嗚呼哩。”
李躍騰忽然臉色陰沉,淡淡說道:“你們倆是什麽關係?”
虞江承冷笑連聲地說道:“我如果說我們隻不過是有一麵之緣的過客,你信不?”
他對司馬沛珊本就沒有好印象,現在被她無緣無故拖下水,更是深惡痛絕,心生鄙夷。
李躍騰冷靜地瞅著虞江承,好半晌後才說道:“我現在不管你們是什麽關係,隻要你現在離開,我就當沒見過你這個人。”
虞江承連連說道:“好說,好說,我現在就走。”
司馬沛珊的眼裏泛著精光,冷哼一聲,說道:“死男人,你敢丟下我,我就把我們昨晚的事公布出去。哼!滾吧,沒種的男人!”
沒等虞江承解釋,李躍騰怒氣橫生,劍鋒指向他說道:“你且滾來跟我打一架。”
虞江承暗忖自己真不該好奇心重,現在被司馬沛珊誣陷,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楚了。他故作鎮靜,訝然看著李躍騰,笑嘻嘻地說道:“小妖女鬼話連篇,難道你就信了?”
豈料李躍騰絲毫不給麵子,沉聲說道:“我不理會你們什麽關係,是個男人就滾過來打一架。”
場麵一度失控。
虞江承長歎一口氣,露出一副五體投地的模樣,說道:“我本與你們無冤無仇,更是懶得插足你們的紛爭,但是你剛才的那一席話,我不得不出手教訓下你。”
他說得還算客氣,但在李躍騰耳裏卻是另外一番意思。
隻見李躍騰將碧玉劍往地上點了一下,劍身突然亮了起來,發出碧綠色的光輝,隨即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從劍身上傳來。
絕對是一柄上等的好劍。
李躍騰不屑地冷笑說道:“就憑你?”
虞江承的目光掃過四人後,淡淡說道:“沒錯,就憑我。小妖女,我可以幫你打跑這幾個人,但好處可不能少了我。”
司馬沛珊相信虞江承有些本事,可沒想到他有勇氣迎難而上,連忙說道:“你可要說到做到哦。”
這次李木謹他們三人對付司馬沛珊一人,本沒有任何懸念,卻沒意料到半路殺出個虞江承來,局勢登時變得撲朔迷離。
李木謹把目光移到李躍騰的臉上,平和地說道:“躍騰,你要做到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心平氣和的心境,萬萬不可以被旁人譏諷的言語所蠱惑,而亂了方寸。”
他每說完一句話,就伴隨著一個輕咳,顯然受內傷不輕。
李躍騰黯然神傷地說道:“二叔,我知道了。”
李木謹的虎目隨後又迎上虞江承銳利的眼神,淡淡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今天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虞江承心想:今天這黑鍋是背定了,這小妖女還真是個人才,僅僅一句話,就讓自己深陷於危難和糾紛。無奈地搖頭說道:“小妖女,睜眼說瞎話這種事情一次就足以,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小子,事已至此,沒什麽好說的,就讓我瞧瞧你手裏的劍是否有你說得那麽鋒利。”
李躍騰看了李木謹一眼,見他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刀劍無眼,等會兒丟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虞江承暗忖這男人做事婆婆媽媽的,就連自己都看不過去,難怪會被小妖女給甩了,沒好氣地說道:“你動作快一點,我待會兒還有正事要做,沒空在這裏跟你們瞎鬧。”
李躍騰堂堂玄階巔峰的高手,在家族之中也算是後起之秀,什麽時候被人無視過?虎軀一震,持劍長身而起,一道五彩繽紛的光華從他的身上升起,猶如天神下凡那般耀眼。
虞江承暗忖這小子練的什麽功法,招數還挺好看的,若是有機會,一定要登門學藝。
如果這話讓李躍騰聽見,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當然,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因為李躍騰所使用的正是隱世李家獨門功法--“氣吞山河”。
相比其他世家,隱世李家的功法顯得更為霸道和殘忍,更為獨特的地方在於“氣吞山河”能夠強行提升一個等級的修為,李躍騰是玄階九等的修為,提升一個等級就到了地階初期,當然,這個狀態是不可能化丹成嬰,也就是元嬰的出現。而且這個狀態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因人而異。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