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筋絡洗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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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儒生沒有感受到杜陰娘語氣上的變化,淡淡說道:“人總是會變的。”
    杜陰娘冷冷說道:“我收回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這種視人如同草芥的做法,你自己去做吧。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另外,你千萬不要影響到魔門弟子的生存空間,否則,我不會饒過你的。”
    若是因杜儒生的惡念而將魔門弟子置於水生火熱之中,杜陰娘是絕對不允許的。這些年魔門因為吳智的卑劣手段而在修真界臭名昭著,現在吳智一死,她打算重修魔門在修真界的口碑,不過她大概忘了,魔門弟子之中,有半數以上都是一些卑鄙無恥,聲明狼藉的烏合之眾,除非她能夠狠下心來篩除那些派內的蛀蟲,否則,她的幻想終究要成為泡沫。
    現在,最讓她糾結的是因為這件事,似乎和杜儒生之間的關係出現了一些隔閡。
    她現在唯一能夠有所期待的就是杜儒生能夠及時醒悟,迷途而返。
    說完,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了。
    杜儒生長歎一口氣,坐在原地發呆。
    難道我做的這些真的錯了嗎?我隻想活下去,不想成為人人欺壓的廢物。難道這都有錯?
    【黎門】
    虞江承原本還以為他們在說笑,但是看他們倆沉重的表情,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皺眉說道:“你們可以說得具體點嗎?一驚一乍的,讓我的心好慌張的。”
    商均直接切入主題,說道:“你是不是已經和美奈子進行陰陽雙修了?”
    虞江承點了點頭。
    商均接著說道:“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你卻出現了反常的表現。”
    是他建議紗希美奈子和虞江承陰陽雙修的,而且房內的陣法也是他所布下,若是虞江承因為此事而發生任何不測,他都難逃幹係。因此,對於虞江承目前身體上表露出的異常,格外緊張和擔憂。
    虞江承一怔,說道:“我怎麽沒有感覺出來?”
    他反而覺得自己目前的狀態很不錯,沒有任何不適。
    商均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感受到你體內的靈氣值相當高,可是偏偏沒有突破修為境界,顯然,是有問題的。”
    滿不升則溢,盈不分則虧,虞江承現在情況就是既不升,也不溢,就像是個隻吃不拉的貔貅。
    虞江承側頭思索道:“會不會是蓄力而發的情況呢?”
    丹承說道:“蓄力而發的情況不是不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你的身體出現了異常,比如你的七魄之中少了一魄,很有可能少的是最關鍵的天衝魄。”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指的是天魂,地魂和命魂。七魄指的是天衝魄,靈慧魄,氣魄,力魄,中樞魄,精魄和英魄。
    虞江承心中一怔,訝然說道:“好端端地怎麽忽然會少了一魄呢?”
    丹承說道:“天地兩魂常在外,而命魂獨住人身,命魂乃是七魄之根本,七魄乃是命魂的枝葉,魄無命不生,命無魄不旺。你現在少了天衝魄,也就失去了提升修為的能力,然而,你又不停地吸收天地之氣,這樣一來,你體內的靈氣會越來越多,可是,容量並沒有因此而增加,久而久之,就會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最終爆體而亡。”
    虞江承暗忖之前自己好像也是有這樣的經曆,尤其是第一次被附靈玉吸光體內的靈氣,而後又被灌入大量的靈氣。僅僅那次,就讓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直接到了玄階。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並非異類,可是根據丹承和商均的說辭,少了天衝魄,就再也無法啟動自身突破的機製,絕對是會鬧出人命的。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的天衝魄是如何不見的。無奈地說道:“可有解救之法?”
    難道昨晚做了噩夢,就把天衝魄給弄丟了不成?想歸這樣想,但是他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丹承想了想,說道:“想要找到解決之法,首先要找出丟失魂魄的原因。”
    商均說道:“會不會是因為江承是從其它時空而來,和這個時空的原主產生了互斥反應?”
    其實他是第一次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將虞江承從一個時空傳送到另外一個時空。這種違背規則的做法,其後果是怎樣的,他也是無法預測的。
    丹承用食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歎道:“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這個做法連我都不敢想,不敢做,而你卻沒有絲毫猶豫,結果讓江承陷入到危難之中。”
    商均輕笑一聲,說道:“我承認有賭的成份,不過,這幾年都是相安無事,所以就沒有往心裏去。現在再去細想,還真的讓我有點後怕。”
    無故破壞時空的規則,惡意篡改凡人所處的時空,輕則會使穿越者粉身碎骨,重則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崩塌和消亡。
    雖然修真者一旦領悟時空法則,可以隨意穿梭時空,但是這是有界限的,必須是在同一個平行時空上。然而虞江承是通過時戒,從另外一個時空而來,這就違背了時空的規則。
    丹承說道:“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又不是很準確。其實,對於此事,我更傾向於天衝魄的自我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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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江承苦笑說道:“我怎麽沒聽說過。”
    丹承沉思片刻,緩緩地解釋說道:“魂魄的丟失其實和封印是一個道理,隻不過一個是脫離了身體,另外一個是被壓抑在了體內。導致這種現象的因素有很多,打個比方,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嚇,也會出現這樣的後果。就和俗語說的那樣,被嚇得連魂魄都丟了。”
    虞江承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時候去找原因是不是太遲了?你們不是更應該考慮下如何為我解決眼下的難題嗎?”
    商均像是信心滿滿地說道:“這點難題還難不倒我。為今之計,我可以布置一個小型的陣法,為你吸收一些靈氣。哎,你這自發吸收天地之氣的能力屬實讓人羨慕啊。”
    說白了就是讓虞江承浪費靈氣在啟動陣法上,從而消耗體內的靈氣。
    虞江承雙手捧著腦袋說道:“又是這套,與其浪費在陣法上,還不如讓我去煉丹呢。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商均點頭說道:“煉丹也是不錯的選擇,以你目前的天資,煉一些低階的丹藥,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丹藥可以賣錢,可謂是一舉兩得。”
    虞江承的雙手搭在商均的肩頭,說道:“你倒是挺看得起我。不過呢,小弟目前隻想早點步入地階的境界,不想把時間和精力花費在煉丹上。”
    他現在修煉的星芒也是因為修為等級的緣故,而止步不前了。
    商均笑了笑,說道:“你怎麽轉變得那麽快,之前還嚷著要跟我學習煉丹和陣法呢。”
    虞江承擺了擺手,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在修真界和仙界站穩腳跟,最重要的是實力,而不是錢財。錢財乃是身外物。”
    商均說道:“恩,當你修為到地階後,以你對於劍法的悟性,整個修真界不會再有威脅到你的人存在,到時候再好好研究煉丹和陣法,不至於會出現三心兩意,兩件事情都做不好的局麵。”
    他認為虞江承雖然天賦很高,但是做事不夠沉穩,尤其在遇到新事物的時候,總是想一股腦兒地裝進兜裏,給人一種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感覺。
    當年他可是先把修為提升到一定的境界後,才有機會接觸煉丹,再到後來的陣法,這樣才會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所以他對於虞江承的要求,也是如此。
    丹承在一旁苦想了許久,忽然,眼裏射出一道精光,說道:“方法不是沒有,就是看你願不願意。”
    虞江承“哦?”了一聲,說道:“不妨說來聽聽?”
    丹承神秘一笑,說道:“利用特殊的手段,對你進行洗髓。若是天衝魄真的被封印了,洗髓就能將封印重新破除。就算天衝魄丟失,洗髓的過程會帶來靈相,為你指引魂魄丟失的方位,從而再將天衝魄給尋找回來。所以,我認為目前最可行的辦法就是洗髓。”
    商均心中一驚,舉手反對說道:“難道你想要用三周鼎,我並不讚成。我剛剛才穩定三周鼎,現在又用三周鼎來為江承洗髓,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三周鼎還殘留著共工的神識,豈不是把江承往火坑裏推?”
    共工的神識堪比天階的存在,像虞江承這種玄階的人物,不論劍法,單講修為的底蘊,是遠遠不足以抵抗的。
    丹承的嘴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我當然知道會發生哪些後果,隻不過,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況且,你遲早也會讓江承走這一步的。”
    商均長歎一口氣,說道:“那我起碼會等到他有足夠的實力,才去嚐試,現在江承連元神都還未塑造出來,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萬一三周鼎發起難來,他的元嬰可是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的。”
    丹承說道:“我反而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就算到時候江承被三周鼎所控,我們還有能力去阻止他為害他人,可是日後,一旦他的實力超出了我們能力的範圍,豈不是更危險?”
    商均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江承,你認為呢?”
    虞江承聽得雲裏霧裏,說道:“我不是很明白你們在說什麽。”
    商均長笑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將你的筋絡重新塑造一次,這就和渡劫之時,遭受雷劫重塑元嬰是一個道理。”
    換句話說,虞江承可以通過這次洗髓,達到渡劫的效果。
    虞江承精神大振,說道:“這不是挺好的,你們還猶豫什麽呢?”
    丹承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件事並非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虞江承有點頭大地說道:“到底是簡單,還是不簡單?我都要給你們搞蒙圈了。”
    丹承說道:“本來洗髓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們用到的是三周鼎作為媒介,這件事就變得很複雜了。”
    虞江承一拍大腿,說道:“管他娘的複雜不複雜,你們隻要告訴我怎麽做就行,反正我現在處境也不好,再差還能差到哪去呢?實在不行,我先留一份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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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承輕笑一聲,說道:“死是不可能的,就是活受罪罷了。行吧,三弟,今晚你就將陣法啟動起來,我會在一旁協助你。以我們二人之力,肯定能將三周鼎的邪念給鎮壓住的。”
    虞江承說道:“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讓小弟先跟美奈子道個別?”
    丹承冷哼一聲,說道:“三弟,我們先去後山準備,讓這小子在這裏快活一天。”
    虞江承笑嗬嗬地說道:“知我者,丹承也。”
    丹承擺手說道:“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要是有本事,趕緊把修為提升上來,好助我們一臂之力。”
    丹承和商均走後,虞江承慢悠悠地朝著紗希美奈子的房間走去。
    。。。
    到了深夜,虞江承戀戀不舍地從紗希美奈子的被窩裏鑽了出來,多看了兩眼這如同水晶般的玉體,才動身往後山走去。
    黎門的後山原本是一片竹林,之前杜儒生來取的墨石就是藏在這片竹林的底下,因為杜儒生動用了蠻力將墨石取出,摧毀了不少的竹子,所以此時的竹林隻有零星幾棵幸免於難的竹子,剩下的就是凹凸不平的泥地。
    本來雲上飛打算直接將所有的竹子都砍伐了,也好在這裏建一個類似觀星台的休閑之地,不過虞江承認為任何生靈都有它生存的理由,沒有必要去特意毀壞它們。所以這個事情就耽擱了下來。不過虞江承打算來年開春的時候,再想辦法種點竹子,用來彌補這裏的不足。
    商均似乎早就布好陣法,見到虞江承的身影,立時射來一個相當不友善的眼色,說道:“你這小子,讓你快活一天,還真的沒有節製,玩到現在的嗎?還有沒有把我們的事放在心上的。哼!枉費我們還盡心盡力地幫你。”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這事怎麽能叫玩呢?我們可是心心相惜,情不自禁。。。”
    丹承連忙阻止他,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趕緊到陣法裏來。”
    虞江承看著眼前泛著白光的陣法,說道:“我隻要進去,什麽都不用做是嗎?”
    他發現陣法的陣眼處放著一個黑色的小鼎,想必就是他們倆口中的三周鼎。
    用神器三周鼎來運作陣法,他們可真是下了大血本。
    其實他誤會了,三周鼎並非是用來運作陣法的,而是整個陣法都是為三周鼎服務的。所以,三周鼎才是核心,才是這次能否成功的關鍵。
    商均沒有解釋太多,說道:“你隻要乖乖地在裏麵呆著,後麵的事情我們會替你擺平的。”
    虞江承笑道:“有勞兩位兄弟了。”
    他走進陣法,白光一閃,陣法頓時黯淡了一些。
    接著商均和丹承開始往陣法輸送靈氣。本來這個陣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的,有了丹承的協助,商均才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布設好陣法。
    虞江承身處在陣法之中,隻感到一陣陣溫熱的氣流進入到體內,然後順著筋絡和血液流淌全身,最後又從肌膚各處流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洗髓?怎麽感覺不出任何的變化?
    商均淡淡說道:“江承,你不要胡思亂想,把心神都沉下來,才能達到洗髓的目的。”
    虞江承這才乖乖地將所有的念頭都散去,化萬念為一念,化一念為無念。
    一切都看似往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過了沒多久,一個黑色的影子忽然鑽進了他的體內。
    赫然是三周鼎。
    商均瞪大雙眼,說道:“三周鼎被我禁錮在陣眼,它是如何逃出來的?”
    此時虞江承已經陷入忘我的狀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麽。若是此時三周鼎對他進行吞噬,簡直是輕而易舉了。
    丹承的額頭冒出碩大的冷汗,輕喘說道:“三弟,暫時先不要管三周鼎,它進入江承體內,一時半會兒不能造成特別大的傷害。剛才三周鼎趁我們不注意,將另外兩個陣眼儲藏的靈氣都驅散了,現在陣法有些不穩定,眼下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先為陣眼輸送足夠的靈氣,將陣法穩固住,不然江承會被陣法反噬的。”
    商均說道:“二哥放心,我早就留了一手。”說著,他喚出幾塊極品墨石,丟到陣眼上。
    原本狂暴混亂的陣法,總算是平緩了許多。
    丹承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麵露讚賞之色,說道:“還是三弟考慮周全,一早就準備了合適的墨石,不然我們倆一方麵要維係陣法的運作,還要為陣眼輸送靈氣,有些應接不暇。”
    商均苦笑說道:“可惜了我的極品石墨,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丹承微微一笑,說道:“有江承這個大財主在,你還怕個球?讓他出點血,好補償你這次的損失。”
    商均說道:“極品墨石,可遇不可求啊,你以為極品墨石是金錢就可以買得到的嘛?這裏可不是仙界,沒有濃鬱的靈氣,沒有專門盛產的人群,哪能隨隨便便整出極品墨石?”
    丹承淡然說道:“說的也是。你也早點突破到天階,我好帶你去仙界闖一闖。”
    商均咬了咬牙,說道:“順便幫我把那個陷害我的小子,揪出來,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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