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在想什麽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頓時將虞江承從昏睡之中拉了回來。
    虞江承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我怎麽感覺自己獲取了一個人的記憶，難道這是淩霜劍的前世記憶。”
    他被自己的這個說法嚇了一跳。一柄劍能有什麽前世記憶？
    淩霜爽然笑道：“你是不是獲取到了一些奇怪的記憶，當年我第一次接觸到淩霜劍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之後就再也未出現過了。”
    虞江承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這是什麽原理？太神奇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又感覺這個夢很真實。”
    淩霜淡淡一笑，說道：“我也沒法給你解釋。而且最神奇的地方是每個人所獲得的記憶碎片都是不同的。或者，是一位懂得萬法萬道的強者，將他的記憶輸送進了淩霜劍內，而我們隻不過是獲取了極小部分的記憶而已。”
    虞江承恍然說道：“淩霜劍難道就是一個記憶容器？可是，它想要我們為它做點什麽呢？”
    淩霜搖頭說道：“縱使我花費了上萬年的時間，也無法參透其中的道理和用意。哎。。。。。。”
    虞江承愕然說道：“莫非贈予你淩霜劍之人沒有告訴你一點信息嗎？”
    淩霜再一次搖頭，歎道：“師尊隻是交代我保管好淩霜劍，並沒有其它任何指示。原本我想下一次見到師尊的時候，和他提起這件事，隻可惜之後我再也未能見到師尊。”
    說到最後，雙目神芒異動，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虞江承一怔，心想莫非這位高人已經離世不成？否則他怎麽會忍得住將淩霜劍封存在這裏呢？
    顯然淩霜劍深藏著非同尋常的秘密。
    他想到淩霜劍最大的秘密就是這些記憶，隻可惜再次將淩霜劍握在手裏，再也無法湧現出記憶來了。苦笑說道：“眼下也不是破解淩霜劍秘密的時候，處理完閻羅大陸的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淩霜想都沒想地說道：“也是。不過閻羅大陸的事我們要分頭行動，不然容易打草驚蛇。”
    虞江承想想也對，若是敵人知道淩霜出世是為了解決妖獸的困境，必然會赫然收了繼續擴張的舉動，從而隱蔽起來，讓淩霜無從下手。
    虞江承問道：“高人需要我做什麽嗎？”
    淩霜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回到莫羽身旁，聽他調遣便是。”
    虞江承點頭應承下來。
    淩霜剛走了幾步，忽然折返回來說道：“我忘了交待一件事，我出島的事情千萬不要宣傳出去。”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為何？難道你還有什麽顧慮的地方？”
    淩霜說道：“顧慮肯定是有的，我曾經訂下過誓言，絕對不參與閻羅大陸的任何紛爭，違背誓言，必將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虞江承暗忖難道你不聲張地行事就不算了？這不是自欺欺人嗎？當然，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的，不然淩霜又改變主意不幫助他們怎麽辦？點頭說道：“我尊重你的決定。”
    淩霜說道：“那你先回去，我隻要不拋頭露麵，暗地裏實施即可。主動權留給莫羽，順便也看看他的應變能力。”
    顯然淩霜有意要培養莫羽，所以才會把這麽重大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虞江承心領神會，獨自離開了。
    回到岸邊，果然那個漁夫還在等候著。
    不過漁夫看到虞江承完好無損地走出來，感到十分詫異，還沒等他開口，虞江承說道：“淩霜高人手下留情，小子才有幸安然無恙地回來。”
    漁夫露出一副怪異的表情，說道：“淩霜什麽時候轉性子了，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虞江承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默默地登上了船。
    一路無話。
    虞江承回到莫家，直接去藏經閣找羽聖真君。
    羽聖真君看到虞江承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連忙迎了上去，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虞江承兩手一攤，說道：“我已經盡力了。”
    既然為淩霜保守秘密，虞江承自然不會多說幾句話。
    仔細去研究的話，就會發現他這話其實含糊不清的，實際上是沒有正麵回答羽聖真君。
    果然，羽聖真君往最差的方向想去，黯然說道：“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了。可是，我沒有把握是否能夠力挽狂瀾。”
    虞江承說道：“那你有什麽想法？是停下計劃不再實行，還是另外找出路？”
    羽聖真君搖頭說道：“這不可能的，就算我們不主動出擊，對方也會慢慢地將我們吞噬。我這些天已經暗地裏聯係了一些世家，希望能夠聯合多家世家的力量，一舉扳倒敵人。”
    就連一項高傲的羽聖真君都放下尊嚴去找其他人談聯合之事，可見這神秘的敵人是多麽地棘手。
    虞江承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有幾成的把握能夠打贏這場硬戰，其實最粗暴有效的手段就是揪出幕後黑手，擒賊先擒王，說不定難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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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聖真君的嘴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如果幕後黑手能那麽簡單就被揪出來，我又何必擔心那麽多呢？通過我的了解，閻羅大陸的十大世家，已經有七家已經投靠了敵人。而我們就連敵人的現實背景，以及最終的計劃都不得而知。”
    虞江承流露出讚許的眼神，說道：“目前你還能知曉哪些是敵人，哪些是友軍，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
    話音未落，忽然身後傳來急切的聲音：“老祖，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莫閑雲風風火火地闖進藏經閣。
    羽聖真君瞪了他一眼，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那麽火急火燎的，一點都不穩重。”
    莫閑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來了一幫穿黑衣的家夥，二話不說，就對我們的族人大開殺戒，現在族內的弟子正和黑衣人交手，看情形是支撐不下去的。”
    羽聖真君並沒有立即趕往現場，而是反問道：“你和他們交過手了？”
    莫閑雲撓了撓頭，苦惱說道：“和他們的首領交過手了，不到三招我就被她砍傷了，你看我後背的傷就是剛才那個家夥的傑作。”
    他轉過身來，一道清晰可見的傷痕呈現在二人麵前。
    羽聖真君倏地起身，怒道：“帶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敢來我的地盤撒野。閑雲，你受的傷，老祖會幫你討回來。”
    莫閑雲笑道：“有老祖在背後撐腰，我可是什麽都不怕的。”
    羽聖真君豎著大拇指說道：“這才是我莫家繼承人的樣子。走吧，可別讓賊子囂張太久了。”
    三人來到前院，就見眼前血流成河，戰鬥相當地激烈。
    莫家弟子雖然沒有陣亡，但是有不少受了重傷，正躺在一旁被救治。
    可見黑衣人並沒有下殺招，這也說明他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預留了談判的餘地。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黑衣人以勢如破竹之勢，快速地攻克莫家的防線，並且步步緊逼，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也就一百多號人，可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攻守兼備，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莫家的弟子憑借著人多勢眾，卻僅僅是打了個平手，可是完全不能阻止黑衣人的前進步伐，隱隱有落入下風的架勢。
    羽聖真君一馬當先，倏地閃到一位莫家弟子身前，為他攔下了致命一擊，隨後一道淩冽的月刃斬去，瞬間奪走三條性命。
    羽聖真君的淩冽手段登時震懾全場，莫家弟子紛紛爆出熱烈的歡呼聲。
    黑衣的首領是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黑色的勁裝緊緊地包裹著她那玲瓏的身軀，讓人聯想翩翩。
    羽聖真君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態度，皺眉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敢來我們莫家撒野。”
    黑衣首領二話不說，揮刀殺至。
    “嘭！”
    一個照麵，黑衣首領竟然連人帶刀，被羽聖真君的勁氣震得跌飛而走，撞到身後的兩名黑衣人，三人皆是發出一陣慘叫，尤其是被撞的兩名黑衣人骨折髒裂，無一幸免！
    莫家族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莫閑雲，他是領教過黑衣首領的厲害之處，自己都不能在她手裏堅持三個回合，可是這麽一個強大的敵人在自己老祖的手上竟然撐不住一招。
    羽聖真君冷聲說道：“我以為是多厲害的家夥，哼！就這點能耐也敢來我們莫家鬧事！”
    通過一次交手，他就已經判斷出黑衣首領的境界乃是天宗境，難怪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莫閑雲。
    妖獸的境界等級相當分明，隻要突破一個境界，不管是戰鬥力，還是防禦力，都會有幾何倍數地提高，所以很難有低境界擊敗高境界的案例，這和修真者不同，修真者雖然在境界上也會帶來高低之分，但是，他們還多了心法和功法上的差異。頓悟混元之道和天道，甚至是法則，這些都會帶來個體上的差異，以至於出現低境界能夠力戰高境界的場麵。
    然而話音剛落，黑衣首領再一次飛撲向羽聖真君，手裏的大刀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頗有劈山搗海的威能。
    “蓬！”
    羽聖真君硬接了她的攻擊，卻是出乎意料地疾退了兩步，方才穩定身形。
    眾人皆是心中一緊，深怕羽聖真君會敗下陣來。
    黑衣首領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原來是個隻會說大話的家夥，乖乖地給老娘磕幾個響頭，興許會饒了你一條性命。”
    羽聖真君冷哼說道：“不過是故意讓你一招，就把自己吹到天上去，分不清楚東南北了嗎？嘿，一個女人，身材嬌弱，玩那麽大的兵器，使得動麽？”
    黑衣首領喝斥道：“要你管？反正你等下就是一具屍體！一起上，給我殺了他！”
    一聲令下，十名黑衣人一擁而上。
    羽聖真君雙目殺意一閃而過，手起劍落，十名黑衣人頓時成了不能說話的死屍。
    可是即便如此，黑衣首領依舊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冷冷地說道：“都是一群廢物，白白讓你們吸收了那麽多的營養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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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聖真君將劍指向黑衣首領，沉聲說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報上名來，我會留你一個全屍。”
    黑衣首領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們的情報裏可沒有你這號人。老實交代，你的境界是幾何？我怎麽看不透你！”
    羽聖真君從容說道：“我是什麽人，你連問的資格都沒有！現在我的耐性已經消耗殆盡，你就隨著手下一起下地獄。”
    言罷，他不再手下留情，一波滔天駭浪朝著黑衣首領席卷而去，聲勢驚人。
    虞江承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羽聖真君的怒火在燃燒著，雖然有意想阻止他的行為，可惜一切都晚矣。
    “轟隆”一聲巨響，黑衣首領如同被氣化了一般，消失在眾人麵前。
    原來這才是羽聖真君真正的實力！
    虞江承無奈地搖頭，心想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線索，就被羽聖真君的莽撞給掐斷了。
    黑衣首領至死都沒能了解到羽聖真君到底是何許人也。
    剩下的黑衣人皆是強弩之末，羽聖真君此刻憋著一肚子火氣，正好發泄在他們身上。
    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在前院響起，也暗示著羽聖真君與敵人沒有任何可談判的機會，達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一會兒的功夫，黑衣人無一幸免，全軍覆沒。
    羽聖真君以雷霆之勢消除了莫家的危機，讓人歎為觀止。
    眾人圍在他身邊，不斷地誇讚著他的英勇神武。
    這讓羽聖真君享受了一把眾星捧月的快感。
    好一會兒後，羽聖真君揮了揮手，讓他們先暫時離開。
    虞江承走到他麵前，說道：“你把這幾個家夥都殺了，不就把線索都給掐斷了嗎？這麽做可不像你平日裏的風格。”
    羽聖真君說道：“就算我留他們的性命，很大可能他們也不會吐出任何的信息，與其留著這些禍害繼續危害我們妖獸，倒不如幹脆利落地解決掉，也算是為我們妖獸除害。”
    虞江承點頭說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和做法。”
    不過更為驚人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死去的黑衣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灘黑水，還散發出刺鼻的惡臭味。
    場麵相當地詭異。
    羽聖真君眉頭微皺，說道：“這些家夥的來曆可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虞江承說道：“你知道他們的底細？”
    羽聖真君說道：“我在史書上曾經看到過這個記載，他們並非是真正的生命體，而是用黑泥製造出來的假人。”
    以他的話來講，這些黑衣人不過是一些強大的人，利用巫術製造出來的傀儡而已。
    不過這巫術的高明程度可想而知！要知道，傀儡的境界竟然有著天宗境，那麽，製造它的人的境界要有多麽地恐怖？
    最主要這些傀儡還能說話，還有自己思想意識，巫術之強大，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攀升的高度了。
    虞江承大為震驚地說道：“我原本以為黑衣首領已經夠強大了，可沒想到背後操控之人更為棘手。”
    通過羽聖真君的實力展露，虞江承大概能夠判斷出自己的奮力一搏，應該能夠和羽聖真君戰個平手，不分上下。
    但是，這樣的實力還無法和幕後黑手相提並論。
    現在他為自己能夠將淩霜請出山的做法相當地滿意。
    羽聖真君苦笑說道：“你若是現在離開，我也不怪你，畢竟這是我們妖獸的事，與你無關。”
    虞江承瞪了他一眼，說道：“在你眼裏，我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開玩笑，我現在心中燃起來的鬥誌，就算是極寒的冰水都無法澆滅。不就是個混沌境的家夥，難道他還能頂上天不成？”
    確實，他是個遇強者強，從不退縮之人。
    羽聖真君露出一閃即逝的訝色，顯然是被虞江承的豪情壯誌所打動，微笑道：“被你這麽一說，反而顯得我膽小了。”
    虞江承冷哼說道：“可不嘛！”
    這時，莫心走了進來，說道：“我聽說剛才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然後你把他們都給殺了？”
    羽聖真君微笑道：“這叫敬酒不喝喝罰酒。我也順便給那些膽大妄為的家夥一些警告，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好自為之！”
    被虞江承刺激了一下，羽聖真君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明知道對方的實力要高於自己，羽聖真君也是豁出去了。
    莫心的那對翦水雙瞳，蕩漾著無限的崇拜之色，說道：“說實話，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我愛聽！哼，確實應該給他們一些血淋淋的教訓，好教他們認清自己的能耐，掂量下是否還要繼續與我們為敵。哈，我舉雙手支持你的做法。”
    不是一家人，還真不進一家門。
    羽聖真君心中一熱，說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莫心笑罵一句“去你的”後，說道：“我剛收到一個重要的消息，你聽不聽？”
    羽聖真君點頭說道：“當然要聽。”
    他的表情看似有些緊張，有些渴望，但是又裝作很認真，很鎮靜的樣子，結果就是左右兩邊的臉很不對稱，看起來相當地滑稽，差點讓虞江承沒憋住笑出聲來。
    莫心認真地說道：“夫君，這似笑非笑的模樣，怎麽看起來那麽欠揍呢？我們坐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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