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裏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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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麵對白苦修這種強大到無法抗衡的勁敵,二人絲毫沒有畏懼,左右開工,配合的天衣無縫。
    很難想象他們二人是首次聯合。
    白苦修的虎目閃過訝然之色,當然這個神情轉瞬即逝,取代的是淩厲的殺意。
    他足尖迅疾無匹地點在地麵上,幽靈般霍然升起,隨即手裏的巨斧做著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像個大車輪往二人方向撞去。
    “嘭!”
    堅實的地麵寸寸碎裂,濺射而起的碎石竟然被白苦修隔空操控,齊刷刷地往他們進攻的方向激射而去。
    僅憑這一手完全勝過羽聖真君和虞江承。
    原本虞江承的劍芒就要劈麵而去,奈何迎麵而來的碎石有著極大的傷害力,不得不停止繼續進攻的勢頭,而改為防守。
    一陣眼花繚亂的劍芒呼嘯而出,精準無比地將碎石劈成粉末。
    “鐺。。。。。。”
    清脆的聲音,猶如玉珠散落在玉盤上,不絕於耳。
    虞江承的臨時的變卦讓局麵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不過絲毫不影響羽聖真君的發揮。
    羽聖真君這邊的情況可就比虞江承好很多,畢竟兩者是存在差距的,而羽聖真君與白苦修的差距更小一些。
    他沒有動用長劍,僅憑散發出的熱量就將碎石給蒸發掉了。
    緊接著,羽聖真君化作一道紅芒疾射向白苦修。
    很快,他和白苦修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之遙。
    白苦修的眼眸裏泛著一道精光,大喝一聲,手裏的巨斧畫出一道完美的半月弧落在羽聖真君的長劍上。
    “鐺!”
    一個照麵,羽聖真君感到無窮無盡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朝著長劍上傳來,似有勢如破竹的威力,一時間招架不住,悶哼一聲,踉蹌橫退數步。
    兩者實力之懸殊,一目了然。
    白苦修信心百倍,一聲長笑,巨斧又以一個風火輪的姿態迎戰向羽聖真君。
    他的招式很簡潔,但是又融合了斬、刺、劈、挑等手段,變化莫測,教人難以防禦。
    羽聖真君迫於抵禦,毫無反擊的機會,一下子就陷入了苦戰。
    緊要關頭,一道厲劍從天而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劈向白苦修。
    正是虞江承的破天一劍。
    白苦修心生一計,站在原地,爆喝一聲,將巨斧拋了出去,立時化成一道流星撞向厲劍。
    “轟隆!”
    一陣地動山搖,整座房屋轟然倒塌,瞬間化成廢墟。
    虞江承本就浮在半空,距離爆炸的地方並不遙遠,因此受到的反震力也是格外厲害。
    “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隨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砸出一個巨坑。
    白苦修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修真者的攻擊手段可謂是五花八門,讓人眼花繚亂,隻可惜防禦力弱得讓人不忍直視。”
    說話間,羽聖真君的攻擊劈麵而來,頗有開山攪海之威能。
    白苦修此刻沒有巨斧在手,低吼一聲,一道氣波從口中吐了出來,迎麵撞向羽聖真君。
    “轟!”
    白煙消散,露出羽聖真君狼狽的麵頰。他“呸呸”兩聲,說道:“你這家夥今日是不是忘記刷牙了,嘴巴可真夠臭的。”
    白苦修眉頭皺了一下,不悅地說道:“放你娘的狗屁,胡說八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想要激怒老子,好趁機對老子下黑手。哼!下三濫的手段,你還嫩了點。”
    羽聖真君冷哼一聲,左右而言他地說道:“如果你用這等陰險手段贏了我,不怕被全天下人取笑嗎?”
    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苦修的眼眸裏射出銳利的神色,凝視著羽聖真君說道:“這等可笑之事你也說得出來?罷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既然你提出來,行吧,我就讓你這一次。雖然魔吼功是我的看家本領,可破任何防禦,死在這招之人,不計其數,今日我就讓你一回,收了魔吼功,不再對你使用。這下你總沒有任何怨言了吧?”
    任何護甲和護盾在魔吼功麵前皆是毫無作用,尤其是它的攻擊方式是極為迅猛且難以觀測到的,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
    羽聖真君心中大喜,暗叫謝天謝地,因為剛才那一下差點要了他的老命,若是再來幾次,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他花的。
    其實羽聖真君也就故意一提,順便挖苦下白苦修,沒想到白苦修是個好麵子之人,竟然真的不再使用魔吼功,這等買賣,太劃得來了。
    此刻,虞江承也恢複了七七八八,剛起身,可是他驚奇地發現,白苦修似乎猛然間變得威猛高大,頓時大吃一驚,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這並非對方又有什麽新的招數,而是因為自己的心神受到了衝擊,而產生的幻覺。
    虞江承不敢再生出任何反擊的念頭,因為此時是心神最脆弱的時候,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單純在氣勢上,白苦修就得到了先機和主動。
    白苦修的目光落在羽聖真君身上,說道:“我知道你還未出全力,可是,你還在等什麽呢?是等我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好一擊殺了我?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時機不對,那個小子,你唯一的助手,現在連提劍的勇氣都沒了。”
    羽聖真君毫無畏懼地說道:“你會這麽想,說明你從未信任過別人,也從未和別人聯手過。”
    白苦修自信地說道:“我需要和人聯手嗎?可笑,隻有弱小的人,才需要用人海戰術去擊潰對方。現在,我隻給你一次機會。用你全部的力量和我做一次生死的較量。”
    哎。。。。。。躲得了初一,還是躲不了十五。
    羽聖真君長歎一口氣,右手一翻,那柄不知落在何處的龍雀刀赫然出現在他的身前,不斷地旋轉著,發出陣陣蜂鳴之聲。
    虞江承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羽聖真君身上的變化,明顯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這家夥隱藏得夠深啊!
    白苦修讚許地說道:“混沌境!不錯,不錯,你有資格作為我的對手。”
    雖說羽聖真君最初用的都是長劍,但事實上,他對於刀的駕馭力更為驚人。
    之所以他一直沒有使用刀來戰鬥,那是因為當年不僅被趕下皇座,更是將龍雀刀拱手送給了別人,這等恥辱,他不想再被提起,也不願再想起,所以此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刀。
    當年羽聖真君不過密宗境,但是此時已然是妖獸的巔峰,混沌境,因此駕馭龍雀刀,簡直是如魚得水,不可相提並論。
    隨著他背挺肩張,一聲怒吼,登時生出了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強勁氣勢。
    他的氣勢立時更盛,踏前一步,巨斧驟然亮了一下,頃刻間澎湃的黑色煞氣洶湧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氣網。
    天地為之色變!
    羽聖真君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道:“我承認你比我厲害很多,可惜,我是個不認輸的人。”
    白苦修灑然笑道:“可惜你的一切念想在我這裏都隻是泡沫,一戳就破。”
    羽聖真君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有驕傲的本錢。不過戰場瞬間萬變,你就那麽認定自己就是最後的贏家?”
    白苦修說道:“不然呢?雖然我們境界相當,但是你別忘了,我在這個境界停留的時間比你更為長久,所參悟的東西更為精妙。況且,我手裏的兵器乃是地底最為堅固且稀有的材料鑄造而成,具有操控周圍元素的能力,你又能拿什麽來贏我?”
    羽聖真君心中一凜,暗忖這麽變態的家夥不僅實力了得,就連兵器都要更甚一籌,還怎麽打?
    此刻,一道亮光在天際閃過,仿佛是一道利箭穿破了整個蒼穹,緊接著雷聲隆隆,蒼穹之上撕開了一道猩紅的裂縫。
    不一會兒的功夫,傾盆大雨如約而至。
    眨眼間,暴雨如柱,大院上籠罩著層層水霧,給人一種深處在虛幻的世界之中。
    雨水在廢墟之地積聚,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匯成一灘淺河,深度達到了成人的膝蓋。
    那個女人依然昏迷不醒,整個人浸泡在水裏,雨水淹沒她的臉頰,危在旦夕。
    虞江承顧不上身上的傷勢,奔襲到女人的身旁,將她從水裏抱了出來。後將女人放在高點的地方,確保不會再被水給淹到,接著就在她身旁繼續恢複傷勢。
    白苦修不屑地說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上了,還有閑情去照顧那個自以為是的祝晚照?”
    原來這個女人叫祝晚照,是祝家重點培養對象。不過從白苦修的語氣上可以看出來,他對於祝晚照相當不滿意。
    說話間,祝家的族人紛紛來到這裏,其中不乏有天宗境的高手。
    原本局麵就是往白苦修這邊傾斜,這下兩頭受堵,境況更為惡劣了。
    虞江承和羽聖真君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奈之色。
    從人群之中走出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他緩緩地走到白苦修麵前,低聲說道:“白大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白苦修冷哼一聲,說道:“祝硯,你還看不出來嗎,外人都打到家裏來了,你們還後知後覺!難道要等他們把整個撫琴園都拆了,你們才肯出現?”
    祝硯可不敢得罪眼前之人,恭敬地說道:“其實我們一早就在撫琴園的門外候著了,隻是這裏畢竟是老祖休息的地方,我們是不允許踏入半步的。剛才要不是看到老祖的春熙樓倒塌,我們還真不敢進來。咦?老祖呢?怎麽沒有看到他。”
    白苦修瞅了一眼祝開山橫屍的地方,說道:“祝開山已經死了。”
    祝硯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說道:“老祖在閻羅大陸鮮有對手,怎麽會死呢?”
    白苦修暗忖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皺眉說道:“閻羅大陸的強者多得是,祝開山不過是神宗境,有什麽可吹的?哦,不隻是祝開山死了,就連祝晚照都被他們打傷了,你們先帶她去休息。不然以她的體質,多淋幾下雨,說不定舊疾又要複發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虞江承搶聲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祝晚照明明是你出手打傷的,怎麽還能怪到我頭上?”
    白苦修眉頭輕佻,模棱兩可地說道:“那麽是誰殺了祝開山呢?”
    此話一出,二人再無反駁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祝晚照被他們帶出撫琴園。
    因為祝開山確實是他們所殺。
    但是白苦修將這事情模棱兩可地怪罪在虞江承和羽聖真君頭上,果然使的好計謀,一記瞞天過海,讓人摸不清頭腦,分不清真假。
    祝硯等人紛紛擎出兵器,一副要和羽聖真君他們拚命的架勢。
    虞江承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閃到羽聖真君身旁,提醒說道:“這些人雖然可惡,但是又不至死,隻要讓他們無法行動便是,千萬不要再犯殺戮。不然以後兩個世家的紛爭會愈演愈烈,對後人都會有影響。”
    羽聖真君點頭說道:“我心裏有數的。”
    虞江承咬了咬牙,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心,說道:“白苦修交給我來,我有辦法拖著他的行動,你隻需在最短的時間裏搞定這些人,再與我聯手一舉拿下白苦修。”
    羽聖真君一怔,皺眉說道:“你一個人行嗎?”
    虞江承拍了下胸脯,自信地說道:“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不過我有珍寶,有信心可以牽製住白苦修。”
    羽聖真君說道:“那行!我去搞定那些雜魚,你要多加小心。”
    兩方勢力一觸即發。
    “咻”的一聲,連人帶刀撲向祝家弟子。
    對付他們僅憑羽聖真君還是綽綽有餘的,也幸虧有虞江承拖著白苦修,讓羽聖真君能夠毫無忌憚地耍著他的刀法。
    以祝硯為首的祝家弟子雖然頑強抵抗,奈何實力相差巨大,連連敗退。
    羽聖真君毫無保留地釋放全部的力量,以壓倒之勢收割著祝家弟子。
    他的刀法和白苦修的斧法很相似,走的都是簡潔而不花俏的流派。
    白苦修看著不容樂觀的戰局,暗罵一句真是群廢物,棄下虞江承,提著巨斧就要前去支援。
    虞江承倏地橫在白苦修前進的路線上,說道:“你的對手是我!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白苦修冷聲說道:“你想過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整個巨斧再一次亮了起來,銳利的斧芒朝著虞江承罩了過去。
    眼看著巨斧就要落下,虞江承連忙祭出神行飛劍躲閃,根本就不敢去正麵硬接,白苦修的奮力一擊卻是撲了個空,這讓他感到格外不滿。
    於是白苦修放棄援助祝家弟子的想法,轉而將矛頭又再一次指向虞江承。
    這正是虞江承所想要達到的目的。
    虞江承利用神行飛劍和金甲仙衣,將攻守發揮到極致,一時間耍的白苦修團團轉。
    很快,祝家的弟子皆是橫躺在地上,呻吟不斷。
    羽聖真君掃了他們一眼,淡淡說道:“你們身上的傷,都是曾經欠我的債,現在算上利息一並還了。日後我們莫家仍然是閻羅大陸的第一世家,而你們最好是收了複仇的念頭,否則。。。。。。”
    他將目光停留在祝硯身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說道:“當年那一劍,你可記得?”
    祝硯呻吟一聲,駭然說道:“原來你是莫羽,你竟然沒有死。”
    羽聖真君狂笑一聲,說道:“死?我是那麽容易死的嗎?放心,我說過會饒你們一命,絕對會說到做到,現在,你們立刻,夾著尾巴,消失在本王麵前!”
    有種君臨天下的豪壯!
    祝硯說道:“我會記住今日的屈辱!我們走。”
    祝家弟子相互攙扶著離開了撫琴園。
    羽聖真君重新折返到虞江承身旁,說道:“小子,果然有一手。”
    虞江承送去一個微笑說道:“你也不賴,這麽快就搞定他們了。”
    羽聖真君苦笑說道:“我有好幾次想下重手殺了他們。”
    虞江承笑道:“結果你的理性還是戰勝了衝動。等擺平白苦修,我會幫你解決祝家這個隱患。”
    羽聖真君不解地說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虞江承神秘一笑,說道:“我的手段可比殺了他們還要殘忍。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嗎?”
    羽聖真君不由地打了個寒蟬,說道:“你別說了,我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虞江承說道:“你看那個家夥還擺出一副死魚眼的模樣看著我們呢!”
    羽聖真君搖頭說道:“真是個可憐的家夥。”
    二人正有說有笑,完全不把白苦修放在眼裏。
    白苦修還以為他們二人正籌備什麽計劃,因此不敢輕易進攻,結果換來的是二人的冷嘲熱諷,頓時氣從心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他的身前,斧芒漫天。
    二人不甘示弱,刀劍迎擊而上。
    這次二人不再分頭行事,而是一前一後,封死白苦修的所有招數。
    有了羽聖真君的再一次加入,虞江承頓覺輕鬆了不少。
    狂暴的氣息在三人的四周肆虐,就連降落的雨水都被瞬間蒸發。
    很快,戰鬥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但是這並非表示虞江承和羽聖真君二人能夠和白苦修打個平手,而是虞江承打頭陣,羽聖真君能夠見縫插針,配合虞江承化解白苦修的每一次頗有威脅的攻擊。
    而虞江承又能借助金甲仙衣化解每次的餘傷。尤其是巨斧會調動四周的元素對二人發難,給二人帶來不小的威脅。
    這種賴皮的打法,讓白苦修難受得要死。
    白苦修不懼怕羽聖真君的真刀真槍,但是最反感的就是羽聖真君措不及防的偷襲。
    可是他又拿羽聖真君沒辦法,畢竟他是以犧牲速度換來的強大攻擊,在羽聖真君這裏卻成了擺設。
    有虞江承這個難纏的家夥攔在身前,白苦修知道想要快速擊敗羽聖真君很難。
    白苦修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有意跳出戰圈,壓低聲音說道:“莫羽,我敬你是一條漢子,如果你喜歡玩虛的,那我就不奉陪了!”
    一副要離開這裏的模樣。
    羽聖真君一怔,連忙舞出片片刀芒往白苦修身上罩去。
    白苦修的嘴角逸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暗忖總算把這家夥給騙過來了,隻要搞定莫羽,剩下的那個小子就不足為慮了。
    其實白苦修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但是羽聖真君被他三言兩語就忽悠了,打亂了原計劃,正中白苦修下懷。
    事實上白苦修善於以蠻力製敵,最不擅於打持久戰,別看他剛才一招就將虞江承打成重傷,可是帶來的負麵影響也是巨大的,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感覺。
    若是二人以剛才那種賴皮的打法繼續糾纏著白苦修,說不定白苦修最終會敗下陣來。
    虞江承雖然有心提醒羽聖真君,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