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故事早已書寫,由誰來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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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啊……失眠啊……’
空剛剛躺下,翻來覆去,覺得難以入睡。
‘口渴了。’他覺得口幹舌燥,便從床上起身尋找水,但屋子裏空空當當,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無奈,隻好去客廳找水喝了。但是:【天亮之前不能出屋哦。零零。】
‘應該不會吧,嗬嗬…’
空妄想著一些劇情,冷笑一聲。他打開門,樓下客廳裏的燈還沒關,正好,趕緊下樓拿杯子接點水喝。正當他剛剛邁出一節樓梯時:
【誒……】
安靈正好沐浴結束,她隻披著一條乳白色浴袍走到客廳,浴袍很單薄,冰肌玉骨的身姿更是顯得特別典雅,濕漉漉的頭發披肩在背,靈動的眼睛望向這邊。
【淦……不會吧。】空無力吐槽。
安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隔著單薄的浴袍還能隱約看出自己潔白如玉的皮膚,她頓時麵紅耳赤,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水杯打算扔過去,但被空一聲製止:
【等等!這麽老套的劇情,從e*a開始,這都幾十年了,就不能有點創意!真是無聊……】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回屋內。
‘啾————duang——’
那個保溫杯還是砸在了空的腦袋上。
【好渴啊……】
這個夜晚注定徹夜難眠,是因為口渴,還是別的什麽——
——
月黑風高,寒風凜凜。死寂的山穀令人毛骨悚然,山上還斷斷續續的傳來狼嚎聲和烏鴉的悲鳴。
一位老者孤身一人穿過山穀,來到了一個巨石門前,這裏正是昆侖墟的鎖妖閣。
石門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
【白澤殿下,您親自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男人畢恭畢敬。
【你那嘴臉真讓人惡心,老七。】
七公子直起身杆,言辭偏激:【哼!說吧,老頭!你來幹嘛?】
白澤捋著胡須,看著他說:【我找祈安靈。】
【啥玩意?】七公子感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準她去內方山調查任務去了嗎?】
【內方山?】白澤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樣。
【你老糊塗了?才幾天的事,上麵還有你的提名和印章。】七公子說明的更仔細一點。
白澤稍微一頓,他捋胡子的手停了下來:【誰給你的?】
【子之。】
白澤的眼光變得銳利起來,在月光的加持下更加尖銳。
【我根本沒有寫過委托令,那封是假的。】
【哦?大半夜的來就為了這個事?隻不過…好像確實挺嚴重的。】
七公子稍加思考,也明白一些道理,畢竟白澤的職位可是漢元靈司。這是世界上最特殊的職位,沒有之一。
【那你想……】七公子想問白澤接下來的打算,但白澤已經不見人影。
雖說白澤已經年紀過百,但手腳功夫卻還是靈活矯健,他騰空越步,禦劍逐離在昆侖墟上空,月光之下,難以追蹤到他清楚的身影。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白澤突然停下禦劍,落在了慶雲殿的樓頂,他凝視著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人影愈發清晰。
【麒麟?!!】
【白澤,真是巧啊,你也溜達呢?】麒麟的聲音攜帶者寒風冰冷刺骨。
白澤對麒麟很是警惕,麵對眼前的麒麟,他一字不提,隻是呆若木雞的站著。
【隻不過啊,昆侖墟的結界和安全防衛係統真是爛到掉渣啊,我這麽大的人進來竟然沒人發現。】麒麟毫無防備,全身破綻的在白澤眼前走來走去。
昆侖墟的結界和防衛係統都是白澤負責的,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對他的嘲諷,白澤忍無可忍了:【不知道公子找我這個行將就木的人何事?】
【給你個忠告。子之就在這座樓下麵,前幾天他們就已經秘密趕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麻煩。】
麒麟站在白澤麵前,足足比他高出一頭,他漫不經心的一舉一動中似乎蘊藏著巨大的殺意。
【麻煩?你知道什麽?不!……你知道多少?】
【我雖然不是局中人,但也知之甚少,我隻是想看接下來的好戲罷了。】
【麒麟!你……】白澤對他這種神神秘秘的態度有些惱火,剛想要發話,但是麒麟已經不見了。
但是麒麟已經告訴他,子之他們已經從內方山回來了,自己也就沒必要來回折騰了。他再次抬起左手捋著胡子,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還在微微顫抖。
【嗬……】白澤冷笑一聲。
——
慶雲殿主樓共有五層,分為南北兩段,北側占用一二樓,改造成為一座龐大的圖書館。南側被分割開的一二樓則是實驗和活動教室。整個三樓都是醫務室。四樓是老師們整理基礎文學和理學的辦公場所,也是調配各項任務,分發委派學生們的神聖場所。
從高空俯瞰,慶雲殿像是棉花糖一樣的建築,而貫通慶雲殿南側的‘棉花糖棍’就是綜合大教室,這間教室足足占據了三層樓之高,平常的學校的重要講話都在這裏進行,包括慶祝新的學生,歡送畢業的學子。
子之躺在病床上,氧氣麵罩將他的半張臉包裹住,潔白的被子平穩的蓋在他的身上,前幾天的那場戰鬥,直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意識來。
門被悄悄打開了,白澤走了進來。
他看到傷到這種程度的子之難免有些大吃一驚,這些事竟然連他自己都沒有接到通知,反而麒麟確實一清二楚。內方山上,發生了什麽?
白澤沒有再思考下去,他看到一旁桌子上子之的衣物,便走過去搜尋著什麽。果然,他從子之的衣服中找到了七公子說的那封委托令。
打開一看,竟然和自己的字體完全一樣,連專屬印章也相差不到分毫。他自己甚至都懷疑寫沒寫過這封委托令。
雖說上了年紀,但也好歹沒有糊塗,他還是清醒的,這封委托令是假的。那麽,天下有誰敢造這個假呢?漢元靈司的名字可不是一條人命那麽容易的。
白澤突然想到了麒麟,但是根據麒麟剛才的話,應該不是他。那有這個能力還不嫌命大的那人,究竟是誰!
總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查到這封委托令的來源,看看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
【脈·決】
白澤將委托令扔向空中,毫不含糊,隻看得到他念咒卻不見他結印:【逆靈喚影。】
正當靈術施展的一瞬間,委托令竟然自燃起來,一瞬間變成了空氣中的一縷雲煙。
【切,還下了反追蹤的靈術。真是用心良苦啊。既然你這麽費心,我也就如你所願……】
白澤的內心已經打好了算盤。
白澤回到自己的住所,狹隘的房間中,雜亂的文檔散落在床,床邊僅有的一張桌子上也堆滿了書籍和紙張。
他放下一天的疲勞,癱倒在床上,不過,這個夜晚他也是一樣難以安睡。
已過兩個天命之年的他,見過的事和人可謂數不勝數,祈安靈這件事還是需要謹慎。
‘無論是誰,偽造漢元靈司,已經是殺頭的死罪,更何況我手中的東西有多麽重要,我可比誰都清楚,如果那賊人懷有野心,那麽六年來的和平又將墜入萬劫不複的戰爭,屆時世間又會變成火海地獄。’
‘所以,必須揪出祈安靈身後的人,雖然安靈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但一切都是為了來之不易的和平。可是,為什麽他會保你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這完全就等於自殺。麒麟說過他想看戲,誰的戲讓他也這麽感興趣,你身後的勢力究竟是什麽?’
‘六大家族?他們不敢。難道是妖族作祟?目的呢?’
白澤陷入了深思,他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
‘算了,等我通告天下,將安靈送上誅仙台,你就不得不現身了。可是安靈對他重要嗎?萬一隻是他的一張牌……沒什麽辦法了,為了未來,隻能犧牲她了,也好堵住他們的嘴。對不住了……’
在反複的深思熟慮中,白澤睡著了。
——
月亮漸入西山,已經進入後半夜了,但是在地球的另一邊,太陽正當頭頂。
一個男子躺臥在病床上,正悠哉的讀著手裏的一本書。他相貌堂堂,文質彬彬,淡淡的眉毛下一雙精致的丹鳳眼,高挺秀氣的鼻子和粉撲撲的嘴唇放在他的臉上突顯高貴氣質。這個人和安靈家裏照片上的男子一模一樣,他正是祈安靈的哥哥,名叫風墨。他已身患絕症,現居南美治療。
安安靜靜的病房中,突然闖進來一個黑衣男子。
【發生什麽了?瞧你出的汗。】
【你知道白澤做了什麽嗎?】男子神情失態,說話時似乎有東西勒住了他的脖子。
【…什麽……?】風墨做好心理準備,怕是九州又起戰事。
【祈安靈被他送上……誅仙台了……】男子說話的嘴還在打哆嗦。
【什麽……】風墨像是反應遲鈍,臉麵無色。
但隨後又激動的將手裏的書扔向一邊,嗓子像是裂開一樣向男子確認剛才的話:【你說什麽?!!】
【就在五分鍾前,他已經通告天下,明日就是你妹妹的死期!】
風墨聽完冷靜不下來了,劇烈的耳鳴撕裂著他的神經,一口濃稠的鮮血從嘴裏吐了出來。
【風墨!】男子慌張的向前攙扶起風墨,【你別急,我想想辦法……】
【訂機票,最快的。】風墨的嘴裏還流著鮮血,像是虛脫了一樣,整個人全靠身邊男子的扶持。
【可…你這樣……】
【現在回去,估計到了那邊正好天亮。快去!】
【是。】男子攙扶著風墨讓他平躺下去,然後自己跑了出去。
——
天剛拂曉,萬物還沉浸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一輛馬車穿梭在小徑上,吵醒了這片森林。但奇怪的是,拉車的並不是馬,而是兩隻白色巨大的狐狸,還有更奇怪的,車的四個軲轆和狐狸的四足都沒有落在地麵上,反而是在距離地表十公分的空氣中行駛。
隻要這人不傻,就知道車裏的人惹不起。能夠驅使九尾靈狐為其駕車,而且她的靈力足已維係自身運動中的脈玄界,車內之人和這車外之景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
旦見這輛馬車,煙霞玉象,日月搖光,富麗奢華,五彩靈玉賽天堂。金燦燦,明晃晃,琉璃碧光,寶玉輝煌,龍飛鳳舞映天光。
更醒目的是一側還有一塊用玉石雕刻的‘庭軒閣’的字樣,看來是這個會飛的馬車的名字。
盡管地麵不平,坑坑窪窪,‘庭軒閣’卻依然平穩的勻速騰空行駛。
突然間,從路旁的灌木叢中鑽出一隻小狐狸,突破結界,鑽進了車裏。
它的外麵已經是這樣了,庭軒閣內更加驚人。裏麵有些陰暗,但是琳琅滿目的綢緞,晶瑩剔透的鑽玉都在閃閃發光。
奇珍異寶,名草花香,星辰搖曳,金碧輝煌,吞吐世間萬物,納無盡銀河入掌。
車內雖然灰暗,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很寬敞,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特別的芳香,這股令人如癡如醉的芳香是從正前方傳來的。
一個深灰色長發的女人倚坐在庭軒閣中央偏裏的大石椅上,這座石椅也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翡翠雕刻成的,透過女人的衣紗還能看見翡翠發出的綠瑩瑩的暗光。
女人肩上搭著雪白貂皮,身穿純桑蠶絲的絲綢如同她的長發一樣柔順絲滑,直至伴隨纖長的二郎腿蔓延腳下,如此龐大華美的絲綢,絕不是幾十年就能完成的,它的價值也肯定難以衡量。
雖然女人輕靠一側,滿身綢緞,但是她無與倫比的絕美身姿還是一目了然。
那隻闖進來的小狐狸半跪在她麵前,嘰嘰嘰的說了什麽。
女人睜開眼睛,一雙令人至醉至死的眼睛比這裏的任何鑽玉都要精致。
【知道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