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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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逢千杯遇知己,
人生路上常伴隨。
揭開麵具的封於修露出了沒有上唇的嘴,沒了一半的臉,還有那失去瞳孔的左眼。
如此令人心顫的麵容李長生也是第一次見,雖然有驚悚的感覺,但想了想這也沒什麽。卻是封於修看著他的反應,自嘲道“哈哈哈哈,你看,嚇到了吧。”
李長生搖頭言道:“沒有,我還能接受的。”
封於修回道:“我修的是邪法,你沒理由不討厭我?”
經曆過邱先生這件事之後,李長生對正邪有了獨到的見解,他沒有厭惡的意思,而是平淡的回道:“沒有絕對的正邪,你又沒害命,我沒理由認為你是一個邪魔歪道之人。”
封於修本來是想聽李長生表裏不一的回應的,卻是他說的這話讓封於修啞口,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麽看待自己,這讓他對李長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瞧著有些目瞪的封於修,李長生覺得是自己說的話有什麽過分的地方了,立即解釋道“我沒有吹捧你的意思,這是我的看法。”
“呃”的一聲,封於修回過神來言道“沒、沒有,我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有些奇怪而已。”
李長生看著封於修那本就沒有表情可言的臉,知道他沒在說謊。卻不知道他的話語對於封於修來說,每一個字都有千金的意義。
“我這人不怎麽會說話,過分之處道友還請諒解。”李長生還這麽來了一句。
封於修聽來,連連擺手道“道友沒有說錯話,說得對著呢,來來來,繼續喝酒。”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長生,長生個屁,就是李短命更合適。”李長生借著酒勁發泄著對自己命運的不滿,封於修就問:“怎能如此說自己。”
李長生來了句:“一言難盡啊。”
聞言,封於修急忙打圓場道:“一言難盡就不說了,也沒什麽好聽的,來,喝酒。”
於是二人幹杯,酣暢淋漓的幾杯下肚,這酒喝多了神仙也會飄,更別說他們這種小修士。
封於修帶回麵具,醉意十足的言道:“我給你說說我的事。”李長生也是洗耳恭聽,一副期待之樣。
“我的資質平庸,三品靈根,在凡塵再怎麽也能混個風生水起。”
“可是凡人會生病老死,我怕死,所以在十歲那年被告知無緣修仙,自那之後我就到處尋找仙人的足跡,好不容易進了這青元宗,卻發現他們把四品之下的靈根者都不當人看。”
“第一輪年我好不容易集齊了一百種靈草,被一個斜劉海的男子搶了,我這臉上的刀傷就是拜他所賜!”
“第二個輪年我集齊了仙草,入門比試敗了,失去了一隻眼瞳。”
“第三個輪年……”
封於修訴說著他的種種不公待遇,李長生也是滿眼的同情,殊不知二人的命運也都差不多,妥妥的難兄難弟了。
隻是他頗為封於修感到同情的是,這家夥救下那名尊者之後如同自己一樣,以為遇到了良師,沒成想是把自己當成宿主來奪舍的,結果奪舍不成反成就了封於修的仙夢。
而封於修也在第五個輪年放棄了去仙劍宗門求仙問道的想法,於是他毅然選擇了進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他繼承了那個無名尊者的部分力量,修為也得到了大增,此時的他已經是結丹境三重,但他修煉的法門卻是被正道定義的魔道邪法。
二人隨之不再喝酒,變成了人生知己相談。
“你呢,說說你的故事。”封於修問話李長生。
從未喝過酒的李長生也是醉意連連,放聲回道:“七歲失親,十歲孤身一人,二十歲複仇,我是被仙人擄到此處的。”
“哈哈哈,你這更慘了,被擄來此處種地!”封於修指著李長生就是一頓友善的嘲諷。
幾人寥寥數語,都道盡了自己大半生,都是說不出來的苦。
“兄弟,我敬你一杯。”言罷封於修喝完摔碗,李長生隨之跟上。
隻見封於修走到門外,淋著大雨怒道:“天道不仁,以凡人為芻狗,憑什麽他們可以高高在上,我等隻能坐井仰天。”
一句話道盡底層修仙者之苦,壓迫、剝削、奴役……
“轟隆”一聲驚雷帶閃電,沒差點劈中封於修所在,可他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更是興奮地怒罵那些打著天道維護眾生安危的“狗”。
李長生很喜歡他這種性子,敢說敢做,不怕死,遙想自己的情況,感歎何時自己才能如此。
最後二人在酣醉中睡去,翌日,李長生一如既往的吞吸著天開那一瞬的天初一氣。
二人相覷一眼,封於修便對李長生的修行點評道“天初之氣最為純,你是懂修行的人。”
“這你也知道?”李長生這麽問來,封於修卻一臉的樂觀,言道“肯定知道。”
“你去過山洞?”
“我在這兒住了那麽久,怎麽會不知道這些東西。”
李長生原以為這會是秘密,沒曾想卻不是。
“我比較笨,那老家夥教的我學不來,他送了我一本入門心法而已,可是被那些賊人搶了。”
他這麽一說就提起了李長生的興趣,隻聽李長生問道:“那你現在修行的是什麽道法?”
封於修顯然沒有任何要遮掩李長生的意思,直截了當地說道:“據他所說,這叫冥術。”
李長生根本就不懂是什麽,封於修也不知道,但看封於修體內的氣息就是一股不正常的力量,給他的感覺有些邪惡。
於是猜測性地說道:“不會是什麽邪術吧?”
“對,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邪術,專吸食別人力量滋長自身的術法。”說這話間,封於修說的那是淡然平常,一點兒也不怕李長生厭斥的意思。
確實李長生也沒有那種想法,因為他對正邪的概念還在凡塵,並未接觸過修行界的正邪。
最後封於修還是不放心,言道:“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害過一個好人,更不會要你命的。”
聞言,李長生也隻能不懂裝懂地回了個意思。
隨後,李長生問道:“封道友,我一件事我能向你打聽嗎?”
“請說。”
李長生問這種話就是因為心頭他在凡塵還有事沒做完,自己也沒有辦法從這裏出山。
就問道:“你可帶我下一趟山?”
“下山?下山去幹嘛?”封於修很是疑惑地問李長生。
“還有一些餘事未完成,我想去把他做完再回來。”李長生沒有直言的回道。
而封於修似乎知道李長生在想什麽,很是爽快的回道:“行,什麽時候出發?”
“這還得留你多住些日子我才能去。”
聞言,封於修回道:“我封某自由慣了,到哪兒都是修行,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小院的拘束。”
言罷,封於修雙手扛著自己的長刀起身就離開了,還不忘給李長生說道:“對了,你要是想下山記得來鬼穀找我,哪兒有牌子的,就在那天你站的山下,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陪我,帶我下山就行,我會想辦法回來的。”李長生對著封於修這麽說道。
卻聽封於修言道:“長生小友,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別小瞧了凡間那些武者,結丹境之下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們的。”
“那你等我一段時間。”
“好嘞,記得一定要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