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律師函拿出來，遞給顧盈現場讀一遍。
    她讀完了，我說道：“函件我已經給供貨商發過去，強調一下，上麵列的數目不是試探，而是標準，就按這數目賠付，少一毛都不行。”
    “來幾名有能力的大學生研究生負責一下吧，剛好我身體不太舒服，這功勞就讓給各位了，各位請毛遂自薦一下給舉個手。”
    有人舉手嗎？沒有！
    律師函裏麵列的賠付雖說也合理，但是供貨商賠下來得賠破產，那還不如直接破產。
    這個任務誰接誰死，除了我，隻要大波浪控製了工廠，賠付什麽的隨便簽。
    以我們現在共榮共辱的關係，多少錢的賠付也是左手給右手而已！
    等我把賠付拿到手，往後誰還敢質疑我？誰還敢跟我幹？
    這一招主要還是回擊李古河，是他陰陽我有責任，我要去拿回賠付填補公司損失。
    那我做給他看唄，做之前我還得問問他老人家行不行。
    他要是不行，以後少在我麵前嗶嗶。
    他明顯也看出來我的目的了，臉色很不好看。
    這才不管這個，我開口問道：“李總，要不你安排個人？”
    李古河臉上勉強擠出笑容：“這個工作還是李副總辛苦點吧，也就你有這能耐了。”
    “我認為李總也可以，李總幫幫忙，讓我休養個兩天，我這身體確實不太舒服。”
    “李副總，說來慚愧啊，這個工作我真沒啥信心，你信心足，還是你來挑頭更好。”
    李古河這是認慫了，不容易，但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不為難他了，我對王宣說道：“王秘書，安排一下，明天去找供貨商。”
    王宣說道：“好的李副總，我來安排。”
    “你今天表現不錯，你喜不喜歡吃雞腿？晚上給你加雞腿。”
    王宣搖頭：“吃啥都行，不吃雞。”
    “為什麽？”
    “你盤了啥？”
    我一拍腦袋，炸雞，明白了，天天見雞肉，那味道估計聞到都想吐了。
    “那我請你吃魚子醬。”
    “先謝謝李副總了。”
    我倆旁若無人聊著和會議無關的東西。
    但是這一百多人的會議室裏，硬是沒一個人敢對此有意見。
    甚至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讓我感覺爽極了。
    後麵的會議一切順利，傍晚五點，會議完美落幕。
    我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嬌就打來了電話。
    她口吻很凶，而且這是她第一次凶我。
    “李嘉你玩的什麽鬼玩兒？故意讓我下不了台嗎？”
    我解釋道：“嬌嬌姐，你想想剛才那情況，要不是有王宣，他們能把我吃得渣渣都不留。”
    “你不能事先通知一聲？”
    “我通知你，你會同意？”
    陳嬌也是演一下都懶得演，殺伐果斷的說道：“不同意。”
    “所以嘛，我做了正確的事情，我不能每次都靠你來過關，你越護著我，越沒人服我，我就很難有安寧日子。”
    “不是王宣教的？”
    “當然不是，相反她還建議我先跟你通氣，我沒采納。”
    “李古河這邊呢？你不該讓他當眾難堪，這事不是他組織，他沒動機。”陳嬌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聲音也沒那麽凶了。
    我不禁也鬆了一口氣。
    但是給她什麽樣的回應，我有些矛盾。
    我不喜歡打小報告。
    尤其我剛收拾完李古河，他也認慫了，我沒必要再打小報告。
    思來想去，我說道：“嬌嬌姐你覺得這事是誰在組織？”
    “黃霞，如果不是她，不會有這麽大的場麵。”
    我感到難以置信，黃霞昨晚才被打的灰頭土臉，今天又卷土重來了，這辦事的效率未免太恐怖。
    關鍵她是怎麽辦到的？收買脅迫都需要時間來操作吧？
    而趙小蝶向我透露消息那會兒還是上午。
    換言之黃霞隻有上午那幾個小時的時間用來操作，幾個小時就串通了幾十人，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把自己的疑問帶了出來，結果陳嬌說的是：“不需要串通幾十人，隻要串通幾個重要的人就行，由這幾個重要的人去串聯其他人。”
    “黃霞隻需要拿捏他們的心理就行，他們的心理是什麽？嫉妒和懼怕，主要是懼怕。”
    “你還是小小采購專員那會就敢幹皇親國戚，你成了集團第三人這太可怕了，誰都不希望自己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刀。”
    “動機也是黃霞最足，你這算是踩著她頭頂上位，讓你上位就是恥辱，不過這會真是恥辱了，嗬嗬嗬嗬……”
    陳嬌越說越放鬆，笑了出來。
    我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我也把握了大好機會說道：“王宣的功勞，要不是她，保不齊哭的是咱們，所以嬌嬌姐你別跟她計較了唄。”
    陳嬌一聲歎息：“哎，罷了，你贏了，也隻有你了，還有貝貝。”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連忙打開門告訴王宣，
    次日上班，我處理了一些著急的工作之後，帶著王宣去凍品廠。
    大波浪早早就等在大樓前了，看見我，笑嘻嘻：“李副總，精神頭不錯哦。”
    我說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你這麽精神，我對今天的事情充滿了希望。”
    “彼此彼此，誌在必得，等會我們怎麽配合？”
    “你就表個態，賠價沒得談，記得硬氣點，直接點，其它交給我，你看熱鬧就好。”
    “好。”
    一路聊著，大波浪把我和王宣帶進了大樓，來到了會議室。
    裏麵等著五六個人，除了一名律師之外，其他都是廠裏的人。
    大波浪的老公黃廣中就在其中，這家夥第一眼看上去很斯文，多看一眼很狡猾，那小眼神，每一下的轉動都是算計。
    “李總，幸會幸會。”黃廣中向我伸出手。
    “幸會幸會。”我也伸出手。
    幾句熱情的寒暄之後，雙方坐下來，我也立馬嚴肅了起來，開門見山說道：“客套話不說了，公司今天派我來是來簽協議的，不是來談價的，協議已經發你們企業郵箱，你們研究研究。”
    黃廣中立馬表情凝固，我這麽直接，顯然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他顯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