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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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閉塞的包廂走出來,自由的氣息,迎麵而來。
    原本昏昏沉沉的許璧君,於一刹那清醒,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動作緩緩,麵帶桃花。
    從身邊擦肩而過的路人,無論男女,均是下意識的,本能性的,打量著她。
    是啊。
    杭都市人盡皆知的美人。
    這樣的絕色,誰偶然遇到,不貪婪的多看兩眼?
    大抵是那杯酒,後勁太大?
    許璧君能清晰感覺到,喉嚨中的燥熱,以及內心深處的那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陳青鋒默不作聲走在前麵,許璧君乖巧如兔,跟在後麵。
    他們全程無交流,唯有燈光傾瀉,將他們的身影,逐步拉長,拉長。
    河岸煙花,從杭江畔綻放,忽如其來。
    陳青鋒終於產生興趣,他站在街頭,回眸望去,俊偉的身材,如刀削般立體的五官,這個男人同樣吸引了無數路人的關注。
    許璧君順著煙花,一路抬頭,煙花在雲塵中絢爛。
    “今天好像是煙花節。”許璧君呢喃自語,時隔三年,這個城市再次舉辦了規模宏大的煙花節。
    杭江畔,人頭如過江之卿。
    少男少女,懵懂中戀愛的彼此,看不盡的青春如歌。
    記憶如潮忽然拉住許璧君,上一次來這裏看煙花,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這裏還沒有櫻花跑道。
    “好美。”許璧君雙手攥緊,宛若虔誠的信徒,閉上眼似乎在許願。
    陳青鋒偷偷注視。
    很慶幸,她還有著少女時代的印記,比如純真,比如可愛,比如那份不可多得的靈動與乖巧。
    “可以請我吃一根糖葫蘆嗎?”許璧君指向不遠處,扛著糖葫蘆走街串巷的小販。
    陳青鋒點頭。
    許璧君連蹦帶跳,一連喊了好多聲哎哎,小販方才回頭,然後笑臉相迎,任由許璧君挑選。
    她拿了根最大的。
    母親從小討厭自己在外麵吃街邊攤,一則不幹淨,再者路上嚼著東西顯得沒有品性,有失禮貌。
    父親一貫又沒什麽主張,從來不敢順著自己。
    也就少女時,那個他,會努力攢錢,帶自己出來吃這些,隨後吃幹抹淨,心滿意足的在他的注視下,一路踩著燈光回家。
    後來,他走了,消失了。
    一年。
    兩年。
    又一年。
    寒來暑往,花開花落,人間換了一片容顏。
    他啊,還是沒有出現!
    陳青鋒原地不動,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她,她的習慣沒變,先是用紙捏住竹簽,撕開塑料膜。
    咬一口,迅速擦拭嘴角。
    哪怕她的嘴角,幹幹淨淨。
    “我其實很喜歡吃甜食。”許璧君抽空搭理陳青鋒,眼睛從未離開過手中的糖葫蘆。
    陳青鋒脫口而出,“我知道。”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哪怕失去記憶的那段時光,他的腦海裏,始終有段朦朧的影像,紮著粗粗的雙馬尾的少女,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總嚷嚷著,要吃甜食。
    “啊?”許璧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青鋒沒做解釋,隻是笑了笑。
    “哎。”大概是想到什麽難過的事情,手裏的糖葫蘆頓時不香了,“你說,人為什麽會變?”
    不足一個月時間。
    無論是母親,還是認識十幾年的好閨蜜周蓉,都變得越發陌生,陌生到讓許璧君惶恐不安。
    尤其是周蓉,這幾天做的事情,哪怕一向不計較的許璧君,都有點生氣。
    “以後少接觸這個女人。”陳青鋒沒有指名道姓,但許璧君清楚,他說的是周蓉。
    許璧君為難,“其實,我還是希望她能回到以前那樣。”
    “我認識的蓉蓉,不是這樣的。”
    關乎私事,陳青鋒不想介入太多,有些話,他站在自己的立場,可以提醒,但不能代許璧君做決定。
    “別提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了。”許璧君擺手,主動岔開了話題。
    陳青鋒百無聊賴,點了一支煙。
    “不可以在路上抽煙。”許璧君三步並作一步,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拔掉了陳青鋒嘴裏的香煙。
    虎口奪食?
    這麽多年,已經沒有誰,敢在他的嘴裏奪走任何東西。
    周圍的人於他,敬若神明,他做什麽,要什麽,無人敢反對。
    當你習慣了某種生活狀態,忽然跳出來一個人打破常規,除開原地愣神,似乎沒有別的應對措施?
    “啊,這……,我,我。”許璧君尷尬至極,忽然反應過來,“那個,你,你還要不要?”
    “不了。”陳青鋒感慨,有那麽一瞬間,意識到這十三年的時光,可能並未虛度。
    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會揪著自己耳朵不放,同樣對他抽煙這件事,厭惡至極。
    “以後戒煙。”陳青鋒半開玩笑半正經道。
    許璧君驚到,“這就戒了?”
    從櫻花跑道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從晚間八點人群竄動,走到漸漸人影稀疏,本就匱乏的許璧君終於支撐不住。
    加之酒精的催眠,她感覺昏昏欲睡。
    陳青鋒詢問要不要背她一段路?
    許璧君點了點頭。
    陳青鋒彎腰,許璧君艱難爬上,一片柔軟忽然壓住他的後背,陳青鋒起先疑惑,隨後,萬年不變的臉,閃過一絲古怪神情。
    這丫頭,如此毛毛躁躁,疏忽大意!
    今晚事發突然,許璧君中途隻是披了件大外套,便匆匆出門,以致於穿的並不厚實,私密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戴上。
    “哥哥,我好想你啊。”她伏在他的背上,癡癡囈語,“十三年了,你究竟在哪兒?”
    人生又有幾個十三年?!
    ……
    ‘白月光,心裏的某個地方,那麽亮,卻那麽涼。’
    ‘……’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你是我,不能言訴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逐漸落幕的夜色,無人問津的商鋪,一段悲傷的聲音,彌漫這座巨大的,被無數鋼鐵高樓環繞的城市。
    像是一瞬間,擊穿靈魂,擊穿他深藏內心的柔情。
    陳青鋒抬了抬頭,有什麽東西,蒙花了眼。
    我的白月光還在,隻是辛苦你了,等了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