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臉說別人囂張跋扈，自己不更囂張，死者為大的道理不懂嗎？”
    “莫大先生何等海量，不與粗俗的人，一般見識。”
    陳青鋒走了許久，也不知道誰，跟著怒斥了兩句，疑似在為莫保保掙回顏麵，隻是，場館內死寂無聲。
    沒有一個人迎合。
    莫保保僅是眸光閃動，情緒複雜，內心更是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他莫家是真的，遇到對手了嗎？
    因為現場轉播，像素有限，除開和陳青鋒熟識的人，比如許璧君，能一眼認出。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都沒看清楚陳青鋒的臉，即便是殯儀館現場，一些靠的遠的勳貴們，同樣沒機會，一睹陳青鋒的風采。
    但，任誰都知道，陳青鋒這三個字，從今夜之後，要在杭都市，揚名立萬！
    “好家夥，龍淵閣出來的人，這麽狠的嗎？”
    “聽聞，給莫晚星的棺材都拆了，殺人誅心啊！”
    “該說不說，真的很爽啊，除了那群給莫家捧臭腳的達官顯貴，誰不清楚，莫家什麽德行，莫晚星又是什麽德行，簡直死不足惜！”
    杭都市各種議論甚囂塵上。
    是非三觀，大家都懂，隻不過有時候礙於特定環境，有些話，不好放到明麵上講，以免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然而，真要論道論道，站在普通民眾的角度，莫晚星的死，誰不拍手叫好？誰不大呼過癮？！
    尤其聽聞，這家夥，還給在場的一眾勳貴們警告了，言道，誰敢繼續為非作歹，莫晚星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多少年了，杭都市從未出現過這麽霸氣的人物。”
    “估摸著，很長一段時間，本土會非常精彩，至少，莫家現在被盯上了，哈哈。”
    陳青鋒立場場館之後，遠在許家的許璧君，以及許衝，二人麵麵相覷，久久無聲。
    唯有許淵，全程沉默。
    許璧君本想打個電話給陳青鋒，左思右想還是放棄了。
    等陳青鋒回到龍淵閣，韓策找到了陳青鋒，和吳梅一起，經過休養，吳阿姨的身體逐漸好轉，眼神也越發有光澤。
    隻是……
    莫晚星死了！
    這件事，還是給韓策，吳梅非常大的觸動。
    “畏罪自殺而已，有什麽好擔憂的。”楚天行撇嘴，語氣淡淡。
    吳梅的眼睛，在看到陳青鋒的刹那，就沒離開過，雖然中途沒說話，但猶豫不決，不敢篤定的姿態，還是讓韓策，倍感疑惑。
    “你們以後就住在龍淵閣，房間管夠。”陳青鋒表態。
    韓策點點頭，然後跟吳梅道，“媽，我去扶你休息先？”
    “好的好的。”
    等韓策安頓好吳梅，迅速回來，陳青鋒從冰箱拿出兩瓶啤酒，扔了一瓶給韓策。
    韓策順勢打開，一口灌了大半。
    陳青鋒則斜靠著沙發，一言不發。
    韓策似乎有什麽要問的，張張嘴，又不知從何問起，索性再給自己灌了兩大口，酒香四溢，不得不說，龍淵閣的啤酒，就是好喝。
    “這酒，市麵買不到吧？”韓策找了個話題。
    陳青鋒點頭，“特供。”
    韓策握著啤酒罐，一陣觀摩，繼續道，“記得那時候家裏開小賣部，也不知道當時是腦子不好，還是青春期叛逆。”
    “那天，偷了兩瓶啤酒帶到了學校，一個人不敢喝，就慫恿我那好朋友。”
    韓策至今想起，還是忍俊不禁，“然後，都喝醉了，在學校後院睡了一下午。”
    “老師還以為我和我那朋友失蹤了，嚇得都快報警。”
    陳青鋒單手撐著腦袋，依舊一言不發，但嘴角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韓策終於鼓足勇氣，“我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當麵問你。”
    “尤其是我媽剛才的表情，我前麵問過她，她自己也不敢妄下決定，但總感覺，你很熟悉。”
    陳青鋒忽然岔開話題，“我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韓策道。
    “是的。”
    陳青鋒果斷起身，示意韓策跟上，拿到車，一路向北，很快來到一家名為‘胡氏早食堂’的地方。
    韓策的情緒，陡然激動，“凡哥！果真是你！”
    “你還記得這個地方。”
    陳青鋒麵無表情，鎖好車門，先一步進去，這是一家做早餐的店，店主人是曾經某個同學的爺爺奶奶。
    姓胡，名洋。
    胡洋的父母死於一場車禍，之後，胡洋便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無奈，麻繩專挑細處斷，胡洋因為先天性疾病，在一個天氣炎熱的暑假，去世了。
    唯留下爺爺奶奶，相互依持，靠著這家早餐店過日子。
    記得，班主任在班級裏發起過捐款，因為大家都年幼，能力不足，這點錢無異於杯水車薪，胡爺爺胡奶奶同樣百般拒絕。
    再之後，是當年的陳青鋒提議，每逢放假的日子，不如抽時間，去早餐店幫幫忙。
    一來二去，成為班級裏，部分學生堅守的小秘密。
    十三年了。
    陳青鋒唏噓，他一直不敢來，今天終於在韓策的陪同下，過來看看，但，終歸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一幕。
    曾經相依為伴的老兩口。
    如今，隻有胡爺爺在忙碌，並無奶奶的身影。
    應該是過世了！
    “爺爺，上兩碗餛飩。”韓策喊了聲，老人轉過頭，竟然一眼認出韓策，“小策，你來了啊？有段日子沒見了。”
    陳青鋒略顯疑惑。
    韓策撓撓頭，嬉皮笑臉道，“其實，這些年，我們有時間，都會來看看爺爺。”
    “這位是？”胡爺爺好奇。
    韓策非常高興，即將脫口而出，“他，他就是……”
    陳青鋒眼神示意，韓策了然，改口道，“一位朋友，想來嚐嚐爺爺的手藝。”
    老人點頭，轉身忙碌去了。
    陳青鋒望著餐館陳舊的擺設，熟悉的八仙桌，仿佛一切都沒變，又仿佛什麽都變了。
    許久，陳青鋒詢問韓策，“奶奶什麽時候過世的？”
    原本開心的韓策，臉色浮現一抹悲傷，歎了口氣，嘀咕道，“五年前。”
    “聽爺爺說，那天她拿著拐杖站在門口，嘴裏一直念叨著奶奶老了，等不到你了，等不到你了。”
    陳青鋒黯然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