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我要你死你便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字數:4069   加入書籤

A+A-


    龍王請給我一個麵子。”
    這次,程滄海語氣誠懇,拉下半個身位,這已經是他這個級別,能夠給予的最高的謙讓。
    偌大的京都,沒有幾個人,具備資格,讓他程滄海低下身段,以這般態度,與人交流。
    換言之,他程滄海為了撈自己的侄子,算是徹底的不要顏麵了,以期望,楚天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楚天行搖搖頭,事已至此,這程滄海還執迷不悟。
    他都說了,這不是簡單的錯誤,而是罪,然而,程滄海依舊沒有醒悟,希望楚天行網開一麵。
    雙方都沒有吱聲。
    此時,溫釗的父母,相互扶持走了出來。
    “阿姨,叔叔。”蕭劍想要攙著,但被溫釗的母親,示意開了。
    從程滄海,楚天行的交流之中,溫釗的父母,其實已經了解事情的大概了。
    滿臉頹廢的婦人,顫抖著身體,來到程滄海的身邊,平靜地看了他兩眼,目光落向跪在地上的程錚。
    “起,起來。”婦人忽然提醒。
    程錚詫異,看了程滄海一眼,程滄海點點頭。
    後者站起身,還沒來得及平複情緒,婦人提著沙啞的嗓子,質問程錚,“我的孩子,我家釗釗,是你害死的嗎?”
    程錚,“……”
    沉默。
    並非心虛。
    而是不知道,該如何答複這位婦人。
    何況,一個鄉村裏的婦人,程錚覺得,以自己的地位,犯不著有求必應,一定要回答對方。
    “你,為什麽?”忽然間,婦人高高舉起自己的右臂,朝著程錚就扇了過去。
    啪!
    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了。
    程錚沒想到,一個下裏巴人敢動手打自己,等這一巴掌落實了,這位自恃身份的年輕人,當即凶相畢現,“你他媽的,找死?”
    此話一出,程錚當即後悔了,後悔的不是這句話,而是這個場合,應該保持沉默。
    “程滄海,你這侄子有點意思啊。”楚天行扯了扯嘴角,大步流星來到程錚跟前,“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我,不敢。”程錚耷拉著腦袋,慫了。
    “做錯了事就認,認了就領罰,你嘴巴再不幹不淨一個試試?”楚天行算是看清了,這就是個壞種,是發自骨子裏的壞。
    “我家釗釗,走的時候隻有二十六歲,二十六歲啊,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你怎麽忍心,害死他?他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曾得罪過你,為什麽?”
    婦人深吸一口氣,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程錚的臉上,這位,終於不敢妄動了,唯有硬著頭皮接受。
    言罷。
    婦人在丈夫的攙扶下,來到了程滄海的身邊。
    程滄海呶呶嘴,沒有說什麽。
    “你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雖然我是個農村人,沒有什麽文化,但你字裏行間地聽得出來。”
    “你心疼自己的侄子,才二十幾歲,不能因為一個錯誤,葬送了大好年華,這點,我可以理解的。”
    溫釗的母親,自顧自地點點頭,隨後一句話,問得程滄海啞口無言。
    “可,你的侄子二十幾歲人生有無限可能,我家釗釗,不是正值大好年華?”
    “你的侄子是人,我的兒子不是人?”
    “為了挽回你侄子的錯誤,就不惜害死我的兒子?你憑什麽,你到底為什麽,明知道自己侄子罪無可恕,你還能維護他?”
    “難道你侄子生來金貴嗎?犯了法,照樣平步青雲,不用負任何責任?”
    “你不配,當一個合格的,稱職的領導者!”
    程滄海,“……”
    啞口無言。
    無話可說。
    程滄海除了硬著頭皮,聽婦人怒斥,質疑,什麽也不能做。
    “抱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許久,程滄海唯有這麽一問。
    “不!”溫釗的母親搖搖頭,義正言辭道,“你理解不了。”
    “你之所以擺出這幅模樣,不過是,東窗事發,可能威脅到你侄子的性命,所以表現出懺悔。”
    “你就是個虛偽的小人!”
    “別指望我原諒,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家釗釗被你們害得丟了命,事後還要身敗名裂,我原諒不了!”
    程錚受不了了,楚天行訓斥,他們無話可說,一副婦人在這裏大呼小叫算什麽?
    “請你尊重點,不管怎麽說,我叔父,是你兒子曾經的頂頭上司!”程錚提醒道。
    豈料,溫釗的母親無比剛烈,態度堅決絲毫不讓,“尊重,這樣的人,也配尊重?”
    “他哪一點值得尊重?”
    “你!”程錚怒目圓瞪,竟然散發出一縷殺氣,看待溫釗的母親,像是看一個死人。
    “既然原諒不了,那就一命抵一命。”
    陳青鋒從客廳走了出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本就壓抑的現場氣氛,如墜冰窖。
    程滄海和程錚,幾乎同一時間抬頭,審視麵向陌生,但無論氣質還是氣場,都遠超凡夫俗子的陳青鋒。
    程錚更是因為這句話,徹底瘋癲,“一命抵一命?憑什麽?”
    “我的叔父是南區的一把手,我生來身份擺在那兒,高高在上毋庸置疑,而且我注定了前途無量,擁有更廣闊的舞台和人生!”
    “而溫釗有什麽,一個農民的兒子罷了。”
    “他拿什麽,和我比?一介螻蟻,還妄想和我一命抵一命,簡直可笑。”
    “大不了,我多拿點錢賠償便是了,兩百萬夠不夠,五百萬呐?之所以鬧,還不是為了錢,嗬嗬,裝什麽清高!”
    溫釗的母親搖搖頭,神色無比冷靜,“我不要賠償,我要你死!”
    程錚,“……”
    這冷漠的,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話,讓程錚怔了怔,沒有下文可接。
    “嗬嗬,你說要我死,我就必死無疑?你當自己是誰?腦子壞了吧。”程錚不服氣,又念叨了一句。
    “她不可以,但我可以。”陳青鋒踱步走出,輕描淡寫的八個字,宛若金口玉言,帶著一股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強勢!
    程滄海已經沒心思去搭理自己瘋癲的侄子,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問題,站在眼前的這位青年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