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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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時光,轉瞬即逝。
    “站住,你們這群臭鬼燈,有本事再來啊,圍毆我試試啊!”
    陰風澗外,十裏坡上。
    灰衣女童提著柴刀,奔走如風,陡然踏草飛起,對著前方逃竄的鬼燈群揮刀下斬!
    金芒乍現,磷火崩裂。
    三十三道鋒芒訣所積蓄的力量猛然爆發,茫茫鬼燈群一瞬消逝在金芒之中,剩餘幾個驚恐得失了燈籠形狀,奪命奔逃。
    【你以追星步驅趕鬼燈群,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用,你對步法理解豁然開朗,追星步熟練度+5】
    【恭喜,你的追星步晉升小成境界】
    【你以砍柴刀法斬殺鬼燈群,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用,你對刀法理解茅塞頓開,砍柴刀法熟練度+5】
    【恭喜,你的砍柴刀法晉升小成境界】
    江月白提刀站直呼了口氣,“終於突破了,總算沒白忙活,到底還是實戰中突破快。”
    【武技】
    追星步小成:11000)
    砍柴刀法小成:11000)
    爺爺說,武技小成,隻要不碰上練氣後期,不跟修士法術符籙硬碰硬,跟人對上幾招逃個命還是行的。
    若是她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贏,也不是沒機會。
    練氣修士前中期主要以行氣之法拓寬經脈,積攢靈氣錘煉身體,除了掌握一些小法術,可以動用符籙之外,跟尋常武夫區別不大。
    唯有到了練氣後期,體魄強橫,神識初見威力,能夠駕馭強大法器,才是真正的厲害和難對付。
    江月白揉了揉鼻子,舉目眺望。
    四野之內皆清明,再無半分磷火影。
    “一群膽小鬼!”
    暗啐了聲,江月白柴刀扛肩,邁著囂張步伐離開十裏坡。
    明日就是一月期限的最後一天,她得去宗門的雜役堂報備修為,今日暫且放過這群鬼燈,下次再來。
    鬼燈的速度遇強則強,攻擊力雖弱,仍是練習武技法術的最佳選擇。
    江月白一走,幽綠光芒星星點點,從十裏坡各處浮出,狀如驚弓之鳥。
    它們做夢也想不到,短短十日,情勢陡然調轉。
    曾經被它們圍到哭的小姑娘,現在凶神惡煞的追著它們滿山打。
    *
    初秋微雨,煙鎖池塘。
    江月白泛舟出山,趁著天色未亮往家趕。
    “小白,你這是做什麽去了?”
    江月白聞聲轉頭,看到呂瑩俏生生的站在自家院門口,拎著木桶準備去溪邊打水。
    “練功去了。”江月白隨口道。
    呂瑩揚眉,仔細打量江月白,發現她身上靈光充盈,眼睛一亮,“你突破了?!”
    江月白點頭,隱匿靈光的符籙她適才已經拿掉,今日起,可以不必再遮掩修為。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趕上最後一日期限,我還以為今日就要給你送行了。不過你這進度落後得有點大,我《青木功》都快入門了,往後修行有什麽不懂,記得來問我。”
    江月白含笑點頭,快步回家。
    洗漱一番,趁著金烏破曉時打坐修煉。
    行氣一周天醒來,江月白發現陶豐年還未歸家,又是忙了一夜。
    可忙的卻不是自家地裏的活計,而是穀中惡霸賈衛那二十畝靈田的收割,育種和播種。
    賈衛那靈田說是他的,實際上都是陶豐年在種,可最後收獲之時,賈衛連半分謝禮都沒有,還理直氣壯,埋怨產量不如上季。
    江月白憤憤不平,陶豐年忍氣吞聲。
    隻因他早年得罪過煉丹長老林向天,而賈衛的親姐姐乃是林向天沒名分的道侶,已經築基。
    林歲晚林向天,林家蛇鼠一窩,沒一個好人!
    靈米蒸上鍋,院外傳來咳嗽聲,江月白擦淨手走出廚房,滿眼心疼的看著陶豐年滿身泥汙,一臉疲憊。
    “咳咳,咳咳咳。”
    秋深露重,陶豐年劇烈咳嗽,不住捶打酸痛腰背。
    “爺爺你最近咳嗽越來越厲害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夫?”江月白接過鋤頭鬥笠,推著陶豐年坐下。
    陶豐年鬆口氣,“爺爺練氣圓滿,百病不侵,隻是有些老罷了。”
    “爺爺才不老,都是那個賈衛,害爺爺這麽辛苦,爺爺你歇著,我來擺飯。”
    陶豐年點頭,待江月白進了廚房,偷偷摸出煙杆,還未點上,就聽一聲喝。
    “不準抽煙杆,你還咳嗽呢!”
    江月白噔噔噔跑出來,凶巴巴奪走陶豐年手上煙杆。
    陶豐年砸吧了下嘴,失笑搖頭。
    早飯間,江月白坐姿端正,細嚼慢咽,已無月前那般狼吞虎咽,沒得教養的樣子。
    這些日子靈氣養著,靈米吃著,洗精伐髓之後皮膚白皙細嫩,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靈動飽滿,尤其那雙杏仁眼,含星帶笑,熠熠生輝。
    人間疾苦,她也經過世事無常,陶豐年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傻樂嗬什麽,不知她經曆,還當她從小無憂無慮,富足成長。
    心愈苦,麵愈甜,說得就是她這般了。
    陶豐年看著,忽然就擔心起來,這般好模樣,又是個嘴甜乖巧,聰慧機靈的,將來可不能被哪家臭小子騙去了,不然他能從墳裏爬出來。
    “爺爺你吃飽了嗎?我來收碗洗碗,你繼續歇著吧。”
    江月白站起收碗,陶豐年見她十指青紫,手腕腳腕都纏著布條,心疼難耐。
    她日日苦修從無懈怠,練得一身傷痕也未喊過一次苦,這些日子還擔起照顧他這個老人家的事務,這樣的好孩子,怎能不讓人心疼。
    “你今日要去雜役堂報備修為嗎?”
    “嗯,今日是一月之期最後一天,不去我就要被逐出宗門了。”
    “雜役堂在天滿峰下,距離花溪穀有些距離,待你收拾妥當,爺爺送你去。”
    江月白收拾碗筷的手一頓,“爺爺休息吧,我喊呂瑩帶我去。”
    “她帶你還是要走大半日,你不是一直想飛嗎?爺爺帶你。”
    江月白眼睛一亮,“真的嗎?雜役弟子不是不能在宗內禦空飛行嗎?”
    陶豐年挺了挺脊背,“爺爺可是靈耕師,地位等同於外門弟子,自然是能禦空的。”
    江月白眼冒星光,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副禦劍乘風,追雲逐鶴,翱翔天地的畫麵。
    隻是……
    吱——呀!
    吱——呀!
    山間樹林,紙鶴騰空。
    竹子和紙片摩擦著,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江月白盤坐在陶豐年身後,緊緊的抓著他衣袖,看座下竹枝為骨,糊滿黃紙,畫滿朱砂符文的紙鶴。
    毛邊草屑和漿糊痕跡隨處可見,潦草得像三歲孩童隨手粘合,搖搖晃晃,高高低低的貼著樹頂飛行。
    江月白總覺得,這紙鶴隨時都會散架墜落。
    嗖!
    一道劍光劃破長空,江月白仰頭便見俊郎男修腳踏飛劍負手而立,衣袂翻飛,好生瀟灑。
    又是一聲鶴鳴,清冷女修盤坐於仙鶴背上,左右皆有幼鶴追隨,逍遙雲間。
    那鶴羽白淨柔軟,一看就很舒服。
    吱——呀!
    吱——呀!
    “咳咳,”陶豐年老臉微紅,“老夫……老夫當年也是有飛劍的,隻不過後來手頭緊就賣了。”
    江月白抿了抿嘴,“這紙鶴挺好的,穩當,爺爺你能飛高點嗎?上麵風景一定更好。”
    陶豐年又咳兩聲,“宗規所限,外門弟子飛行高度不可超過主峰天魁峰高度,而且爺爺這紙鶴……它有點舊,所以可能……飛不上去。”
    江月白小臉垮下來,“好吧,那爺爺小心點,別撞樹上。”
    陶豐年餘光掃了眼江月白,“你好好努力,待你考上靈耕師,爺爺親手煉製一把飛劍給你。”
    江月白腦袋一抬,沮喪全消,“好,爺爺可不許騙人。”
    陶豐年嗬嗬笑道,“爺爺何時騙過你,天滿峰快到了,你今日除了報備修為,還要去藏書院選一門功法。”
    “還有講法堂和內務堂也得去熟悉熟悉,以後自己選擇感興趣的課去聽,有空領取任務賺貢獻點,今日有得你忙。”
    紙鶴陡然加速,向著巍然屹立的天滿峰疾馳。
    前路未知,江月白心懷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