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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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西月看到了青霜困惑不解的目光,立刻就覺察到自己方才似乎是失言了。她即刻道:“沒什麽,我隻是對王爺拒絕顏小姐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而已,所以才有此一問。”
    她將請柬放回桌上,問:“雲芝,這請柬上說的‘花月宴’是什麽?以往可有舉辦的先例?都邀請了什麽人,你可知道?”
    雲芝回答說:“花月宴是京城貴女於一年一度的乞巧節,也就是七月七日舉辦的酒宴。每年的花月宴都是由安寧公主所舉辦,凡是京城內有身份的世家的女子,都在受邀之列。”
    青霜也問:“既然花月宴是當朝公主所主辦,為何發來請柬的是顏小姐呢?”
    雲芝理所當然地說:“因為顏小姐的哥哥是安寧公主的駙馬呀,由她來送這個請柬,再合理不過了。”
    “原來如此。”樓西月明白了:“所以這個‘花月宴’京城貴女的盛宴。也隻有受邀參與花月宴之人,才能得到那些高門貴女的認可了?”
    雲芝:“娘娘冰雪聰明,所謂花月宴,就是這個意思。您想想,能在花月宴上與眾多公孫王侯家的小姐吟詩作樂,那得是多大的榮耀呢!”
    榮耀麽?
    樓西月心裏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她想到京城中的權貴是用百姓上供的賦稅來玩樂,便覺得那些位高權重之人也不過如此。
    他們不過就是仗著出身好,所以才能肆意享受人生罷了。倘若沒了家族的勢力,他們還不知道如何呢。
    但青霜所想的,明顯與她們的想法天差地別。她甚至是有些憂心忡忡:“顏小姐與安寧公主關係親近,且顏小姐又與王爺有那層關係,這會兒送來請柬,會不會是個鴻門宴呢?”
    她擔憂地看著樓西月,說:“顏小姐會不會在花月宴上對小姐你不利呀?要不,小姐您還是別去了吧?”
    不去花月宴,那是不可能的。
    樓西月可沒忘記自己此行來京城的目的——她是為了追查滅門凶手而來,而凶手正是香茗館內留名之人。
    要查出對方的底細,她就必須到香茗館一探究竟。
    眼下,她正需要一個能夠外出宣平王府的理由。
    花月宴,就是眼下最好的出門的機會。
    所以這個酒宴,她去定了。
    於是樓西月說道:“當初又不是我讓王爺拒絕他的,她為什麽要為難我?再說,花月宴上眾目睽睽,她要對我不利,也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耍陰招。你別杞人憂天了。”
    聽樓西月這麽說,青霜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她笑了笑,說道:“瞧我,一定是這幾日太累了,才會有這般消極的念頭,小姐您別放在心上——”
    青霜又道:“不過小姐既然要去花月宴,可要提前做什麽準備?”
    樓西月心想,那就是個世家小姐們的聚會罷了,還需要做什麽準備?人去了就行了吧?
    她不是很明白那些宴會的規則,於是道:“你看著辦吧。”
    青霜點頭道:“是,我這就安排下去。”
    樓西月並不關心青霜如何安排,她隻關心乞巧節那天應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香茗館去。
    她一麵品茶,一麵望著窗外的院子出神。
    忽然,視野當中闖入了一名年輕女子的身影。
    采桑興奮地在院中裁剪花枝,口中低喃道:“王府裏的月季開得既繁盛又漂亮,我剪些回去插在花瓶裏,小姐一定喜歡!”
    樓西月看她拿著剪刀在花叢中來回穿梭,忽然間發現,其實采桑的身形與她還有幾分相似。
    雖然采桑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但是個頭卻不矮,甚至在同齡的女孩子中,算是十分高挑的了。
    加上這段時日以來衣食無缺的養著,倒沒有了初見時的瘦削了。
    不仔細看的話,光是瞧著那背影,就容易將她認錯為樓西月本人。
    想到這裏,樓西月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了。她嘴角微彎,然後招手叫來了采桑:“采桑過來,我有件事想要交代你。”
    傅觀從皇宮大內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書房,期間未曾出過門,中途僅有小廚房的人送來了午膳。
    玄逸將收集來的信件全遞給了傅觀,說道:“爺,這是我能找到的班惜語的所有資料了。從她出生那日起,到嫁入王府,這十七年間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遺漏,全寫在這上頭了。”
    他納悶道:“不過,爺,先前咱們不是暗中調查過她了麽,怎麽還要這麽詳細的線索資料?難道新王妃真的有問題?”
    玄淼伺候著傅觀的筆墨:“若新王妃沒有問題,爺也不會讓你再調查線索了。小弟,出去一趟,見了世麵,怎麽還這樣笨頭笨腦的?”
    玄逸:“你可閉嘴吧,少損我一句你能少塊肉啊!”
    玄淼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確實會少塊肉。”
    玄逸:“你!——”
    玄淼:“少說兩句,你不覺得你很吵麽?已經打擾到王爺了。”
    玄逸:“……”可惡啊,早出生幾年的為什麽不是他?否則現在該是他壓玄淼一頭才對!
    傅觀低頭看著手中一遝厚厚的信紙,頭也不抬地說:“你們兩個,要鬥嘴就出去。”
    這一下玄淼玄逸倆兄弟同時沉默了。
    此時,傅觀看著紙上一行又一行的墨跡,不由得眉心緊鎖。
    玄淼問道:“可是這些消息有誤?”
    傅觀搖搖頭:“不,相反的,這些線索看起來毫無破綻,甚至與班惜語平生經曆一一對應。”
    玄逸道:“那不是正好麽?”
    “但這些線索所描繪出來的人物,隻是傳聞中的班惜語,而非初入王府的班惜語。”傅觀說:“我們所見到的人,與這些線索描述的判若兩人。”
    他長了眼睛,自然看出新婚之夜裏,“班惜語”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怪異。
    傅觀很清楚,那個女子的身上藏了許多的秘密。
    正是為了搞清楚新娘子的秘密,他才又讓玄逸重新去調查一遍。
    聽傅觀這麽說,玄逸更覺得奇怪了:“可她確確實實是班家送嫁隊送來的人,模樣長相更是與畫像中的一般無二,總不至於送到京城的班小姐是個冒牌貨吧?”
    玄淼推測道:“或許,是她素日以偽裝的麵目示人,所以才顯得前後矛盾?”
    玄逸不著調地猜測:“也有可能,新王妃的身體裏藏著兩個相反的靈魂,所以才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唔,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嘛。”
    玄淼:“……你還是別說話了。”他道:“對了,爺,方才安寧公主府上來了人,給您送了封請柬。”
    傅觀:“什麽請柬?拿來。”
    玄逸好奇地湊過去看,緊接著訝異道:“花月宴?那不是安寧公主在乞巧節那天辦的酒宴麽?她向來不邀請男子出席的,怎麽今年把請柬送到爺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