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線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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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寂聲語氣裏滿是無奈,和班惜語說話時,甚至語帶抱怨:“水玲瓏這人辦事雖然利落,但有些難纏,常人簡直難以招架。”
班惜語問他:“他鄉遇故知應當是件樂事。我以為你們在此相逢,彼此應該會很高興。”她笑了笑,說:
“我能看出來,水玲瓏姑娘是很樂意見到你的。你們二人素有交情,為什麽你不陪她多說說話呢?畢竟難得一見。”
聞寂聲聽出來了,班惜語這是在將他往水玲瓏那邊趕。他心想,看來她到底還是誤會了。
想到這,聞寂聲便歎息一聲,然後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往桌上一放。他說:“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些什麽。”
班惜語愣了一下,一時間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什麽?”
“我和水玲瓏並非你所想的那般,我們隻是純粹的朋友而已。”聞寂聲道:“就像之前你在麟州見過的那些朋友一樣。”
“是麽?”班惜語狐疑道:“我想,這應該隻是你的想法。或許水玲瓏並不是這樣想……或許,她對你的感情,其實要比想的還要深一點呢?”
她無意拆穿水玲瓏的心思,但也不想聞寂聲就這樣糊糊塗塗地,用所謂的“朋友”的說法給糊弄過去——
班惜語自認沒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但水玲瓏是何心思,她略微推敲便知。
縱然她對水玲瓏的印象並不十分的好,可也希望聞寂聲能正視對方的感情。
班惜語道:“雖然水玲瓏姑娘行事較為外放,但我想,她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聞大哥,或許你該找個時間與她談一談。”
緊接著,她又笑著說:“當然,這是你們兩人的私事,我不好說什麽。到底應當如何,還是你說了算。”
聽完班惜語這番話,聞寂聲更頭痛了。
他按了按眉心,說道:“這算不上什麽私事……算了,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從哪裏看出她與我的感情……”
聞寂聲噎了噎,有點說不下去了,但還是道:“你別想太多了,水玲瓏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鬧著玩兒的,她就是喜歡瞎胡鬧,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幺蛾子,再說——
“她早就有兩情相悅的情郎了,根本就不可能跟我有什麽奇奇怪怪的發展。”
聞寂聲心想,這句話可算不上說謊。
水玲瓏追求過他這件事,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老賬了。
這些年過去,他和水玲瓏雖偶有往來,但他向來心大,自打和水玲瓏說開以後,便將那陳年舊事給忘得一幹二淨。
今日若不是水玲瓏非要扯東扯西,他還不一定想得起這件事來。
聞寂聲想,這都怪水玲瓏。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發的什麽瘋,說了一通引人誤會的話,平白汙蔑他的清白。
而此時——
“什麽?”班惜語愣了愣:“水玲瓏姑娘早已有意中人?”
“是啊。”聞寂聲聳聳肩,道:“但我並不知那人是誰。說實話,我並不關心這個,也很少打聽別人的私事。你若是問我她的情郎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這我也回答不上來。”
班惜語:“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她想了想,覺得不對:“可是她為何要……”為何要做出那樣引人誤會的姿態呢?
聞寂聲又在心裏罵了水玲瓏一句,然後道:“她性格如此,沒有亂子也要製造亂子,你別理她就行。”
說這話的時候,他仰頭飲下一口酒,心中的苦澀被酒衝得更是火辣辣的。
他心想,班惜語能這樣“大度”地將他留下,讓他與水玲瓏獨處,外表還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看來她真的是,對他並無絲毫情意啊……
聞寂聲暗暗歎氣,又想:罷了,來日方長。
他不急,他可以等。等有一日班惜語能因為他而有分毫的心動。
此時,班惜語並未察覺到聞寂聲正“借酒消愁”,她聽見他的話,也是一陣無話可說。
她在心裏想,聞寂聲交往的這些朋友,未免也都太有“個性”了,隻是……
隻是她隱約間仍覺得這當中頗有怪異之處,隻是一時說不上來。
班惜語想了想,沒有什麽頭緒,便暫時將這事拋之腦後。
之後,她和聞寂聲說了會兒話,沒過多久,水玲瓏便找了過來。
水玲瓏身段窈窕,行動時自有一番風韻。她挨著班惜語坐下,衝著聞寂聲擠眉弄眼:“你們聊得怎麽樣?可有什麽進展?”
聞寂聲嗤笑一聲:“隻要你不亂說話,進展是遲早的事。”
水玲瓏白他一眼,裝傻充愣:“我亂說什麽話了?我告訴你,別汙蔑我,否則我可不負責帶路了啊——”她哼了一聲,然後衝班惜語道:
“樓姑娘,聞寂聲這人壞的很。現在是看不出來,但你要留心,保不齊他那一天就露真麵目了。”
班惜語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聞寂聲便道:
“你夠了啊,再囉嗦,剩下一半的酬金你還想不想要了?”他說:“能不能說點正事兒?你要空得很,現在就領我們去無雙鎮。”
水玲瓏:“你急什麽?你要刺探敵情,不得事先做好準備?”
這句話班惜語很是讚同,便道:“水玲瓏姑娘說的不錯。若要一探重微聞梅的虛實,我們確實應當做好萬全的準備。”
以免像尋江鎮的無極殿一樣,一場大火過後,不僅證物焚毀過半,還讓賭場老板這一關鍵人物溜之大吉。
聞寂聲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為安全起見,此次行動,你還是先別參與了。”他對班惜語說道:
“賭場內魚龍混雜,難保有個閃失。你不會武,還是留在客棧穩妥些。刺探一事,交給我和水玲瓏就行。”
班惜語:“……”她雖然也想跟想去瞧一瞧,但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便也不願意做個“累贅”,於是道:“這,也好,那我就——”
她話還沒說完,水玲瓏就急匆匆打斷道:“好什麽好,不好!”她不屑地“嗬”了一聲,繼而瞥向聞寂聲:
“你憑什麽不讓人家去?賭場而已,她怎麽就去不得了?”
聞寂聲的臉色冷了下來:“那若是尋常賭場,她去看一眼又何妨?但那是重微聞梅的地盤,你讓她去,豈不是冒險?”
水玲瓏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喲,剛才是誰說,你的樓姑娘不是隻有美貌而已?幹什麽,這會兒又成了陶瓷做的花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