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將計就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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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惜語的胳膊像是被撞了一下,手腕骨一陣陣的生疼。緊接著,內室裏傳來了陸爺吃疼的喊叫。
“嘶!什麽東西!——”陸爺怒然喊道,同時鬆開了鉗製著班惜語的手。他退了一步,然後伸手摸了摸刺痛的臉:
“血……”
鮮紅的血染在他的手上,而他的臉也因為短暫的觸碰而感到一陣刺痛。
陸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怒不可遏地瞪視著班惜語:“你膽敢傷我?你膽敢傷我?!——”
他陸爺是什麽人?
以他的身份,向來是在梅州橫著走的。別說是梅州知府,槐宴山莊的少主也要給他幾分麵子!這個姓班的女人是什麽身份?
她竟然敢刺傷他?
陸爺往班惜語的手裏看了一眼,驚愕與憤怒的情緒在他眼中交織變換——而且還是用碎瓷片刺傷他的?!
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陸爺的臉色沉得像是一潭黑水:“沒有人敢在我麵前如此放肆,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裏!你很好,很好。”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而此時,班惜語瞧著他的臉色,一時間,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努力平複著呼吸,等待下一次反抗的時機。
然而下一刻,陸爺卻猛地一個動作。隻見他大步一邁,同時伸手抓向了一旁的椅背。
班惜語眉心一跳,正欲躲開的頃刻間,一片陰影從頭上落下!——
“嘭!”
“嘩啦!——”
巨大的聲響在班惜語耳邊炸開。
隻刹那間,她眼前一黑。
她仿佛聽見了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短暫的麻木過後,是劇烈的鈍痛,肩背連著的四肢都跟著酸疼起來。
班惜語雙腳一軟,旋即跌倒在地。
她咬緊牙關,雙眼因忍著痛而通紅,卻強忍著沒有掉淚。
陸爺丟開笨重的椅子蹲下來,一把揪住班惜語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
“疼麽?嘖嘖,瞧瞧,我早說別與我作對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呢?”陸爺故作憐惜地撫上她的臉:
“你看,早聽我的話不就好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不是讓爺心疼麽?你放心,爺沒有多用力,你的骨頭沒有斷。”
他欣賞著班惜語發白的臉色,旋即好心情地笑了笑:“苦頭也吃了,這一回不會再鬧了吧?你若是再鬧,爺就隻好再給你點教訓了。”
說著,陸爺拍拍她的臉,道:“聽見了麽?”
此時的班惜語被逼迫著仰頭看他。
她聞見對方身上傳過來的酒氣,聽見他充滿惡意的警告,亦感受著青絲被拉扯的刺痛,心中的抗拒又厭惡的情緒蔓延開來。
班惜語冷冷笑了聲,說道:“聽見了畜生在亂吠!”
這聲辱罵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打了陸爺的臉,陸爺當即臉色一變,揚起手便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響亮的巴掌落在班惜語的側臉,她被打偏了頭。
緊接著,陸爺又緊緊拽著她的衣領,將人往一側的榻上拖。
班惜語奮力掙紮,陸爺便將她用力一摔!
頭撞在桌腳時,班惜語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她掙紮著要躲開,身上卻被一雙手推搡著往後倒。
那雙手鉗製著她,她被掐住脖子,一時間難以呼吸。班惜語反複試圖著掙脫,那雙手卻始終不為所動。
“咳、咳!……”
她拚命呼吸著,心中冒出一個絕望的念頭——她要死了麽?
班惜語有意慷慨赴死,可陸爺怎會如她所願?
隻見他陰惻惻地笑了笑,旋即抓住她的衣領,猛地一扯!——
“嘶啦!——”
&t;div cass=&ot;ntentadv&ot;> 布帛撕裂的響聲在廂房中清晰可聞,班惜語登時睜大了眼睛,沙啞的嗓音發出不成調的尖叫:
“不、不!——”
“不?由不得你說不!”陸爺發了狠,立刻便要行不軌之事,就在這時!——
“嘭!”
一聲巨響,房門應聲而開。
陸爺被驟然打斷,立刻瞪著雙憤怒的眼回頭:“是誰,誰敢壞爺的好事?!”他撒開手,正要站起來嗬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話未說完,一道金光便閃到眼前。
金色絲線從傘麵的邊緣飛了出來,宛若散開的流星。
“流星”快如閃電,頃刻間便如利刃般刺入了陸爺的四肢關節。陸爺猝不及防,隻覺眼前晃過一片模糊的影子,旋即四肢百骸便如淩遲一般碎裂散盡。
他雙目失神,喉間發出短促的“嗬”的一聲,旋即重重倒地。
聞寂聲的目光沒有在死人的身上多停留片刻。
他視線一轉,在看到倒在地上,並且衣衫不整的班惜語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惜語、惜語!”聞寂聲急衝過去,立刻扯下一側的帷帳將其緊緊裹起。
因外力窒息所致,班惜語尚未回過神來,她大口呼吸著,同時掙紮著要掙脫男子的懷抱:“放開我、放開我……”
聞寂聲怕傷到她,不敢用力。他隻護著班惜語的身子,將人攏在自己的懷裏:“是我、是我……別怕,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別怕……”
他的聲音低沉,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安撫著班惜語。
聞寂聲看見周圍的一片狼藉,心中是一陣後怕——倘若他晚來一步,班惜語會麵臨什麽樣的淩辱?
他不敢想象,隻能將人牢牢地護在懷中。
大概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班惜語漸漸安靜下來。她抬起頭,神情恍惚地望著他:“聞……大哥?”
“是我,是聞大哥!”聞寂聲垂眸看著她,“你、你有沒有被這個混賬怎麽樣?”
班惜語看清了他的臉,頓時,滿腔的委屈化作了眼淚:“聞大哥……聞大哥……你、你來得好晚,我還以為,我以為我今日隻有死路一條了……”
她的計劃失敗了。
原以為自己或許能夠僥幸設局逃走,沒想到會被江瀾隨手送給陸爺。
她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進了這間屋子,卻是教她生不如死。
她如此沒有尊嚴的與聞寂聲重逢,可聞寂聲的聲音是那麽輕柔,好像能夠包容她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班惜語埋著頭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抓住對方的衣袖,情不自已地哭出聲來。
而此刻,聞寂聲聽見她沉悶且壓抑的哭聲,一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彎下腰,再顧不上男女之別,雙臂環抱著她,好似要將人揉進他的骨血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你罵我、打我都可以,隻要你能原諒我……”
但班惜語隻是哭。
聞寂聲能感受到自己的衣襟漸漸濕潤。
他輕撫著她的頭發,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那眼淚沾在指腹間,仿佛是滾燙的,他感到了一瞬間的難以呼吸。
聞寂聲不知應當如何安慰她,不知道如何能讓一名傷心的女子停止哭泣。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捧住班惜語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與她貼著額。
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睛,然後雙唇微微顫抖著吻上了她的眼瞼:
“別哭、別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沒趕上十二點之前發……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