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即便如此它也不可能離開這座城堡。”
    山神瞪著牛眼，依舊不相信。
    雲帆聽言隻是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方已經必死無疑，既然如此就讓他死得明白一點，“迷霧應該也是你創造的吧？”
    山神點頭，不解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問。
    “那不就得了，迷霧和城堡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幻境，小黃既然不會在迷霧內迷失，你覺得它會在城堡迷失嗎？”
    雲帆薄薄的嘴唇勾起，冷笑道。
    聞言，山神陷入了沉默，確如對方所言，不過很快它又抬起頭看向雲帆，它還有一個疑惑不理解，此刻它的身體已經消散了大半，“你是什麽時候讓那隻小黃狗出去的，我怎麽不知道？”
    “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雲帆勾起唇，笑容似乎帶著一絲嘲諷。
    “實話。”
    山神脫口而出，有些迫不及待，它倒要看看自己輸在了哪裏。
    “從我和那個男醫生那次單獨見麵後，我就讓小黃前往寺廟。”
    雲帆開口說道。
    “哦，原來是那個時候嘛。”
    山神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他。”
    “是。”
    雲帆輕輕點頭，笑了笑。
    經曆了那麽多怪談，他早已不是從前的小白，怎麽可能會再輕易相信別人，甚至說得難聽一些，他連絕代也不相信，縱使之前顧艾艾與他說過：你可以信任她，也可以將背後完全交給她，但你不能親近她。
    直到現在他也隻能理解前麵半句，後半句依舊是一頭霧水。
    而且信任也是相互的，絕代也沒完全信任自己，畢竟直到現在他連對方為什麽要重新回到大羅山都完全不明白。
    話又說回來了，從一開始，他唯一相信的就隻有自己的那三個兄弟，郭濤，張三，李四，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會完全信任，對其他的人話他最多信三分。
    也正是如此，他沒有告訴絕代自己的計劃，如果自己那時候選擇信任了對方，那他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現在死的人就會是自己了。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拖延時間，對嗎？”
    山神嘴角浮現一絲苦笑。
    “沒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小黃多爭取一些時間。”
    雲帆點點腦袋，“你本有無數個機會殺了我，可是你太過於傲慢，目中無人，在你眼裏人是弱小的，不堪一擊的，就像是一隻螞蟻似的輕輕踩一腳就會死一大片，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你以為神一定會勝過人，所以，一直再給我拖延時間的機會，一幅必勝的牌被你打得稀爛。”
    山神無言，因為它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成王敗寇，一切都結束了。
    這時，它不禁想起雲帆之前的一席話，“隻要在規則範圍內，神也是可以被擊敗的！”
    它腦袋上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死亡它並不恐懼，相反它隻覺得解放，從前它看不起人類，可是現在它的想法完全變了，自己明明身為神明卻被對方擊敗。
    這人類是真正的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輸給他不冤也不虧，不僅如此它其實還要感謝對方，做了上百年的山神了，終於可以做一回智覺和尚了。
    “人類，你很厲害。”
    說罷，它的身體徹底消失，化為一片片碎片消散於風中，與此同時，雲帆手裏的那件破敗灰暗的百衲衣上閃現了一縷金光。
    他似乎察覺了手中衣物的變化，不由看去，之前原本髒兮兮破敗不堪的百衲衣現在居然變得煥然一新，不僅如此在胸口時還多了兩個很迷你的小字，雲帆湊近一看，眼眸微縮，但隨後卻又笑了出來。
    智覺。
    下一秒，周圍的空間開始崩塌，扭曲，粉碎。
    雲帆感到一陣眩暈感席卷而來，當他再次抬起頭望向四周時，周圍的一切已發生了變化。
    眼前的不再是玩偶廠間，也不是城堡，而是一片迷霧。
    見狀，雲帆瞬間警惕起來，難道還沒有結束？
    須臾，迷霧漸漸散去，一顆火紅的灼熱的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一縷曙光恰好落在他身上。
    此時此刻，心中的警惕也逐漸消散，他環顧左右，心緒不知為何突然安定下來，心想：原來這裏才是真正的山頂。
    這是大羅山的最高點，也是最佳的俯瞰位置，自怪談降臨大羅山後就沒有人抵達過山頂，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個，俯瞰下去，頗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他張開雙臂，閉上眼眸，輕輕感受著微風的吹拂。
    山頂也並不是之前所看到的是一片荒地而是一片肥沃的草地，小草舒展自己柔順的腰肢，草尖帶著幾顆豆大的露珠，生機盎然。
    倏忽，鳥雀不知道從哪裏飛來，在雲帆頭頂盤旋，似乎在感謝他讓大羅山重新恢複了生機。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開始尋找起來，按理說破除了幻境，絕代他們也應該出來了。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脆響在身後響起，“雲帆。”
    聞言，他朝後看去，隻見對方狼狽地站在那裏，衣服更是被割裂出了好幾個破洞，露出裏麵白皙嬌嫩的肌膚。
    絕代此刻俏臉紅撲撲的，胸脯微微起伏，喘著氣。
    “那個幻境是不是你破除的？”
    絕代問。
    “嗯。”
    雲帆點頭，沒什麽好隱瞞的。
    話音剛落，一根冰箭飛了過來，他大驚，趕緊側身躲過，他心有餘悸地瞥了眼身後離自己鞋後跟隻有幾毫米的懸崖。
    隨後，雲帆有些怒意地望向對方，怒罵道：“你發什麽瘋阿！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要殺了我！”
    絕代陰沉著臉，美目之中夾雜一縷恨意，“誰讓你破除幻境的！”
    對方的反應讓他有些懵逼，什麽情況？自己不是救了這家夥嗎？她倒好，非但不感謝自己，還將自己當成殺父仇人一樣的。
    早知如此，他何必救對方，讓她自生自滅得了。
    對於絕代的質問，他還是強忍怒火說道，“不破除幻境我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