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善意被別人消費，不過卻也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下一次若是遇到類似於的事情，可能他還會伸出援手，但不會第一次那麽純粹了，他會開始懷疑。
    這依舊和扶老奶奶過馬路一樣，好人被老奶奶傷害了，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這個好人也許大概率還是會施以援手，這不是他不長記性，而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品質讓他還是願意去相信別人。
    可這種品質遲早是要被消耗完了，第一次被傷害了可能還可以自我安慰一下，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壞人隻是少數罷了今天隻是自己運氣不好。
    倘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
    這種耐性遲早消耗殆盡，當被傷透了的好人再次見到老奶奶在奔騰不息的馬路上緩步行走時，下意識地會去想對方是不是又想碰瓷？
    原本一個樂於幫助的人變成現在這樣冷漠旁觀，和社會的風氣脫不了幹係，那些訛詐錢財的老人為了那一點蠅頭小利去欺騙他人，實屬卑鄙無恥。
    常言道，壞人的壞不分年齡，年輕時他們就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長大後更是如此，壞不會隨著時間而漸漸淡去，隻會沉澱。
    他們年輕時是惡人，長大後依舊是，隻不過比起年輕時他們隻是老了一點罷了。
    心中的惡早已成長成參天大樹，那個根早已滲透到了骨子裏。
    這種風氣令雲帆作嘔，他從來沒有自詡為正義之士，但是非好壞他還是分得清的。
    這種風氣若不加以遏製，社會絕對會亂套。
    社會就像是泥土，邪惡風氣則是一顆種子，種子落入泥土之中隻要適合的陽光和水分就可以破土而出，從而茁壯成長。
    而雲帆自然不可能讓它輕易成長起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腳狠狠地踩在種子的腦袋上，將它狠狠踩碎。
    善良不應該被欺負！
    “你們人類啊真是愚蠢，這麽明顯的騙局竟然都看不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海妖臉上掛著一抹戲謔，肆意嘲笑著雲帆剛才的行為。
    雲帆臉色陰沉，拳頭不自覺地緊握發出“咯吱”的聲音。
    一旁漂浮在空的人皮娃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它雖然隻是一個玩偶，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它的內心卻也是被點燃了。
    下一秒，隻見它輕輕抬起一隻手，對著海妖的方向使用念力。
    隻一刹，對方周圍的重力瞬間別改變，海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漂浮了起來。
    它看向不遠處的精致的金發娃娃麵露驚色，這種能力它還是第一次見過，不過隻是片刻，它臉上的表情又重新歸於平靜。
    能力隻是新穎一點而已，若是隻有這種水平的話可是對她造成不了一點威脅的。
    下一秒，隻見海妖的蛇發開始飛舞起來，給人一種張牙舞爪的感覺，須臾，船體兩側的海麵開始躁動起來，海麵開始震動，浮現無數顆細小氣泡。
    船開始輕輕搖晃，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遊過來了。
    雲帆心裏突地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目光下意識朝一側看去，隻見一抹血色如電般朝船的方向遊來。
    隻驚鴻一瞥，他臉色露出一抹驚愕，瞬間認出那抹血色是什麽。
    是紅眼睛魚。
    而且數量比起雲帆以往見到的都還要多。
    放眼望去，整艘船四周都被血色環繞，隨後，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齊齊彈出腦袋，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啃咬”船。
    本就殘破不堪的船被紅眼睛魚這麽一咬，瞬間就變得岌岌可危，船身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原本船還可以堅持一個時辰，現在恐怕堅持十分鍾都難。
    “之前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可惜你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不過若是現在回心轉意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
    海妖輕輕一歎，臉上似乎露出一抹惋惜之色。
    “嗬嗬，和你簽訂契約才是錯誤的選擇吧？”
    雲帆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對方的虛偽。
    海妖隻是笑笑沒有說話，事實也確實如雲帆所說的那樣，那個白衣男人就是與它簽訂了契約，現在對它言聽計從。
    畢竟自己隻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對方殺死。
    “十分鍾，你們最多還有十分鍾的時間船就要徹底淹沒了。”
    此刻，海妖被人皮娃娃用念力懸浮在空，“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為這些魚的食物，二是臣服於我。”
    現在它也不裝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實話實說，他享受支配他人的快感。
    掌控別人，一念生死，這多麽爽啊！
    “比起死亡，成為我的仆人你最起碼還可以活著，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
    海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雲帆麵無表情，半晌才抬眸說了一句，“你為何那麽想讓我與你簽訂契約？”
    聞言，海妖哈哈大笑，脫口而出道，“當然是看在你的實力還行，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類都有資格成為我的仆人的。”
    “我看不是吧？”
    雲帆盯著對方的眼睛，冷冷道，“你與我簽訂契約，單純就是你享受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
    倏忽，他突然話鋒一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這艘船的船長吧。”
    此言一出，海妖表情一滯，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抬起手開始鼓掌。
    啪！啪！啪！
    對方看向雲帆的表情，充滿了讚賞之色，“小子你很聰明啊！不過我不明白，明明我沒有暴露出任何馬腳，你到底是如何猜出我是船長的？”
    雲帆沒有著急回答，腦海中記憶又不禁回到了最開始進入玻璃管道的時候，還記得當時遇到的紅眼睛魚，明知道在不可能撞開玻璃的情況下，紅眼睛魚卻依舊不依不饒撞直到撞死為止。
    就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幕後操控紅眼睛魚的人是怎樣的一種變態心理。
    對他人生命的極致掌控欲望。
    這也就是為什麽對方三番兩次想要讓自己與它簽訂契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