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要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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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秀就這樣站著,愣愣的看著楊木兮在身前神神叨叨,自言自語。
偶爾還要飆出兩句髒話粗語出來,看起來是真的怪,那表現出來的樣子就真的就像是腦袋裏住著一個人一樣。
看不懂。
看不懂,但也沒多問。
將目光看向了四周。
從傳來的隻言片語中,她大概也知道了,自己是陷入了一個陣法中。
也難怪會出現這種詭事。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是陣法,為什麽這一路走來都很正常,沒有遇上什麽事。
偏偏在這裏遇上了?
還是說,隻是這裏有陣法,剛好又被我們闖入了?
想不通。
在陣法方麵,她沒有一點的造詣,甚至都不曾學過。
門中倒是有在陣法方麵大有造詣的人。
在宗門中被稱為陣老。
陣老還專門創建了一個以陣法和劍道相結合的陣劍堂。
但她並沒有去學過。
學那東西需要很多人一起,少則五六人,多則幾十成百人。
學會了之後就可以配合著使出威力巨大的劍陣。
她平時在門中都是獨自一人,沒什麽朋友。
和別人也相處不來,也懶得去相處,所以也就沒有去學。
看著身前這道略顯清瘦的黑袍背影,冰冷的雙眸中,有著一抹難以察覺的複雜。
真的好像,好像……
現在也就隻有看他能不能破解出這個陣法了。
應該可以吧,我覺得……
時間漸逝,無聲許久。
突然,吳秀秀神色忽緊。
視線中,楊木兮動了,向前邁出了一步。
很緩慢也是很有力的一步。
一步邁出,接著又是一步跟上,一步一步開始向前方走了去。
吳秀秀急忙扭頭,環視四周,四周還是四周,並沒有出現什麽情況。
“我就知道他可以的。”
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隨即跟上。
這次,不同於先前,這次,走的很慢,而且是走走停停。
差不多每走三兩步,就要停下來,一停要停很久。
她沒曾說話,隻是跟在身後,他走她就走,他停她就停。
慢慢的,就看見了他後頸上密密麻麻冒出來的汗珠。
想來,這破解陣法並沒有自己看起來的這般輕鬆。
想來也是,破解陣法又怎麽會輕鬆。
隻是他表現的很輕鬆罷了。
心裏麵有了些五味雜陳,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了。
但又無可奈何,自己確實什麽忙都幫不了。
“哎~”
吳秀秀輕歎了口氣。
就在她這歎聲之際,楊木兮的說話傳來。
“你所在的劍門離這裏有多遠,來到這裏需要多久?”
楊木兮背對著吳秀秀不曾轉身,似隨口問了一聲。
“啊……啊?”
許久的無聲突然被問來,吳秀秀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道:“多遠?嗯……有數千裏,具體多遠我記不得,但當初我和孫師兄他們一起來的時候,花費了有半月的時間。”
楊木兮用手指捏了捏下巴,看向了身前已經相距隻有幾步距離了的小木屋,沉思道:“你用通訊牌問問你的宗門,看看你們宗門是什麽情況?”
吳秀秀旋即皺眉,不解道:“什麽情況?什麽意思。”
楊木兮解釋道:“就是問問你們宗門是什麽動作和打算。
你們刀槍劍三宗一起來曆練,現在出了這茬子事,你不問問你們宗門是怎麽想的?正常人都應該問的吧。”
吳秀秀瞪大眼睛,露出驚色,沒料到楊木兮會這麽說。
隨之又覺察到,他說的好像是這樣的。
盯著他的背影,轉溜了一圈眼珠子,頓時,兩邊臉頰上就起了紅暈。
趕忙轉過身去,背對著楊木兮的背,生怕楊木兮他轉過身來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我能說是因為從始至終她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所以就忘記了這檔子事。
我能說嘛~
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兩口氣,……道:“我問問。”
說罷,就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通訊牌,然後注入真氣,一陣藍光過後,開始聯係自己的師傅。
身後不再有聲音傳來,楊木兮也就沒有說話了。
專心致誌的按照腦海中邪無涯說的方法,破解著身前的陣法。
那糟老頭子還是沒有和自己吹牛皮,這些陣法確實如他所說,稍有不慎,還真就是灰飛煙滅。
所以,一點大意不得。
要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小……“啊~”
身後響起吳秀秀尖銳的聲音。
楊木兮正全神貫注準備往前一步落下,被驚了一大跳,差點地方就踩錯了,觸動陣法。
“怎麽了?”
回頭,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悅。
女人果然都是一樣的嗎,一驚一乍的。
好在我定力強,不然這要是踩錯了,非得連骨灰都找不到。
“我……我師傅剛剛給我說,他準備和刀宗槍宗開戰。”
吳秀秀一雙眼睛緊盯著手中通訊牌光幕中傳來的內容,也就沒有看到楊木兮臉上不悅的表情。
“開戰?”
楊木兮臉上表情緩和,重複了一聲。
“對對對,開戰,我師傅說,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然後準備召開宗門大會,就和刀宗槍宗全麵開戰。”
吳秀秀清冷的麵容上表情不斷,顯然是著實有被這個消息給驚到。
“開戰?”
楊木兮沉思。
片刻後,又問道:“除了這件事之外,你師傅還說了什麽嗎?”
吳秀秀從震驚之中緩過來,將通訊牌給收起。
轉過身來說道:“還問了一些我的事情,然後讓我快些回到宗門,然後就沒了。”
說罷,看著楊木兮,眼神有些閃躲不定。
楊木兮又陷入了沉思。
問道:“那你要回去了嗎?”
吳秀秀急忙道:“不急不急,我先跟著你。”
話算完,意識到了這說的好像有些不恰當,趕忙住口,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
“跟著我?”
楊木兮皺眉。
吳秀秀急忙解釋道:“我給師傅說,我遇上了一個不出世的劍道大能前輩,他看我資質不壞,就教了我很多東西,是一個大機緣……”
她話沒有說完。
因為越說,心髒越撲通撲通的跳的莫名其妙,她說不下去了。
看著楊木兮,眼神又飄忽不定了起來。
楊木兮笑了笑,沒有去接她的這句話,笑道:“一個宗門和兩個宗門開戰,你們劍宗這麽有實力?
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那什麽刀宗和槍宗,應該和你這劍宗是一個層次的宗門吧。
看來你們劍宗很強啊。”
笑罷,轉身,準備繼續破解陣法。
“沒有啊,沒有,我們劍宗……嗯……怎麽說呢?
還好吧,雖說是在一流宗門中排名第一,但也就比刀宗和槍宗強個一二三罷了,強不了多少。
我也納悶兒師傅這次為什麽真的衝動了,一下子和兩個宗門開戰,而且還是刀宗和槍宗。”
見楊木兮轉過了身去,吳秀秀也就又將目光盯在了楊木兮的背影上。
“排名第一?”
楊木兮喃喃了一聲。
聽楊木兮的喃喃聲傳來,吳秀秀還以為楊木兮不相信,急忙開口解釋道:“是第一啊,而且還不是近來才是的第一,是一直都是排名第一。”
楊木兮笑容不解道:“那排名第二的就分別是刀宗和槍宗咯?”
吳秀秀盯著楊木兮的背影,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槍宗是第二,刀宗是第三。”
楊木兮一邊按照腦海中邪無涯說的方法破解著腳下的陣法,一邊似問非問的說道:“這些年,刀宗和槍宗沒少一起針對你們劍宗吧。”
吳秀秀驚疑道:“前輩你怎麽知道?”
楊木兮笑了笑:“猜的。”
吳秀秀並沒有多問,說道:“以前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來到劍宗的這幾年,我們劍宗在很多地方,確實有的沒的要被刀宗個槍宗使絆子。
因此,門中的弟子還多有怨言。”
吳秀秀說著說著,語氣就不由自主的就抱怨了起來。
楊木兮小心翼翼的抬起腳,向前小心翼翼的邁了一步。
一步落下,看了看四周,沒有出現什麽情況後,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又問道:“既然你們劍宗被刀宗和槍宗明裏暗裏的欺負,那你們這劍宗就沒什麽動作?或者說,欺負回去?”
說到這些事,吳秀秀原本就被帶起了一些情緒,現在又聽楊木兮這樣問,這下就更氣了。
氣道:“師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說什麽,劍門既然坐到了第一這個位置,就要有氣量,多容忍,一些小事,就無需過多計較。”
楊木兮又小心翼翼的邁出了第二步,由於悟性天賦實在太高,他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快了,現在破解起陣法來已經有些得心應手了。
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氣量這個詞可以用在劍上,但容忍這個詞就不適合了。
你師父從前應該是把精力放在你們這個劍門上去了,或者說,是你這個劍門成了你師父修行路上的累贅。
事事要為宗門考慮,為大局考慮,也就導致了他的劍修之路難以再進一步。
你師父現在是劍意幾重?”
吳秀秀又被楊木兮的這些話給聽的一愣一愣的。
見他問來,也就迷糊的回道:“飛升境後期,九重劍意。”
楊木兮喃喃:“九重劍意,難怪。
都到這裏九這裏了,絲毫之差,就是千裏之遙。
我尋思著你師父要麽是有高人提點,要麽就是不知道怎麽,或許是一次機緣,又或許是怎麽的,這次悟到了。
劍寧直不彎,寧損不屈,這次,你師父的劍,是又能更進一步了。”
吳秀秀黛眉緊蹙,是聽的非常迷糊。
這怎麽又扯到自己師父身上去了,還有,怎麽什麽事都能和劍扯上關係?
張口準備詢問之際,突然,楊木兮的聲音傳來。
“到了。”
吳秀秀困惑道:“到了?什麽到了?”
楊木兮沒有回她話,而是往一旁靠了兩步,吳秀秀這才看見,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小木屋的跟前了。
打量著這小木屋。
小木屋是真的不大,就是那種單人小木屋。
從外邊看去,也很普通,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恰恰是這種普通,放在這處地方,就恰恰顯得它不普通。
窗戶和木門都是關閉著的,得不見裏麵。
吳秀秀盯著那關閉著的木門,轉溜了一圈眼珠子。
楊木兮就像是看透了她內心的想法一樣,淡淡道:“別想著用神識,保不準要被反噬。”
聲音傳來,吳秀秀暼了一眼楊木兮,心中困惑萬分。
他明明都沒有在看自己,怎麽就知曉自己內心的想法?都好幾次了都。
難不成這個前輩的後腦勺上還長的有眼睛?
吳秀秀心中疑惑,同時又心中好奇,便將目光悄咪咪的看向了楊木兮的後腦勺。
卻又沒有看見有眼睛,頓時,心中頗感失望。
“你人的性格應該是很活潑的才對,為什麽要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裝作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性格呢?”
楊木兮看著身前的木屋,他覺察了這木屋上有禁製陣法,正在試圖破解。
不緊不慢的說了一聲。
“啊?”
說話聲傳來,吳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隨即反應過來,這人怎麽老是問一些有的沒的。
納悶兒道:“前輩你怎麽知道我的性格是你說的那樣的活潑開朗,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我在我們劍門中還有一個稱號,叫冰山小劍仙。”
楊木兮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淡淡道:“你騙得了我,你的劍心騙不了我。
既然本性那樣,就遵從本性,不要再偽裝了,那樣你和你的劍心之間始終會存在阻礙,無法和劍心容澈。
你現在修為還低,劍道境界也還低,沒什麽影響,你也覺察不到。
等你境界高了之後,這點影響就會越來越大,最終導致你的劍道止步。
趁你現在還小,性格還能改的回來,等以後,你逐漸習慣了偽裝,你就改不回來了。”
楊木兮似苦口婆心的老僧長談。
吳秀秀沒有說話,沉默了。
她的思緒一下就被拉遠了。
她在想,她是什麽時候開始偽裝這種冷冰冰性格的呢?
大概是從那年,阿娘病逝在床後開始的吧,
阿娘說:“秀秀,以後我不在了,你一個人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保護要自己,要堅強的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