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上次是誰去看外公，進到病房就開哭？讓外公聽到你的哭聲，該擔心你了。”何可人點了點兩兩的小鼻子。
    “兩兩不哭。”
    “嗯？”何可人對著向她伸出雙臂的小女孩，重新抱回懷裏。
    兩兩抱著她的脖子，在她臉頰上蹭著：“兩兩要陪媽媽去看外公。”
    何可人沒辦法，隻好帶著兩兩一起去看林漸鴻。
    來到病房的時候，沈沉舟已經到了。
    沈沉舟的手搭在儀器上，神色有些凝重。
    林漸鴻自從五年前，被診斷成植物人後，便一直沉睡至今。
    何可人急匆匆的向沈沉舟詢問，“剛剛來人說監測我爸身體的儀器有新情況？”
    “監測儀器顯示，林教授二十分鍾前的腦電波活動有異常。”
    沈沉舟所提供的特有儀器，一直監測著林漸鴻的腦電波，可以在腦電波活動活躍的情況下，轉化之後傳遞出來。
    隻不過這麽多年，林漸鴻的言語、意識和思維能力幾近於零。
    五年中，統共傳遞出兩次信息。
    第一次為何可人生兩兩的那年。
    因為白三爺一直沒能得到真正的kti39進行治療。
    他實在沒有耐心等下去。
    便用何可人威脅沈沉舟，前去實驗室對試藥人使藥。
    倘若實驗再次失敗，何可人就會一屍兩命。
    沈沉舟將他所研製出來的kti39，提供給白三爺後。
    白三爺為了萬無一失，將那劑藥給何可人先行打了進去。
    以至於導致何可人早產，生下了兩兩。
    孩子出生時，僅有七個月。
    剛剛兩斤多重。
    真如何可人夢中，聽江昭所說的那樣，孩子剛出生時就兩個巴掌大，所以就叫兩兩了。
    雖然何可人體內早已經有kti39的抗體，但是那劑藥對她的影響也不小，導致何可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險些搶救不回來。
    終於在她恢複了一些後。
    何可人帶著兩兩去見了林漸鴻。
    兩兩當時的哭聲，讓林漸鴻的腦電波第一次出現了異常。
    隻不過當時僅翻譯出兩個字，經過專家的推斷是何可人的名字。
    【可人。】
    再然後第二次檢測儀器所傳遞出的信息，便是現在。
    何可人心髒緊揪起來，對沈沉舟詢問。
    “我爸有說什麽話嗎？”
    沈沉舟麵色的沉肅。
    讓何可人的心髒緊揪成了一團。
    沈沉舟神色複雜的看了何可人一眼，然後看見她懷中的孩子後。
    他並沒有及時回答何可人的問題，而是對她問：“怎麽把兩兩抱來了？”
    何可人道：“兩兩也想見外公，鬧得厲害。”
    沈沉舟從何可人的懷中，把兩兩抱過來。
    “兩兩，爸爸和媽媽一會兒去找你玩好不好？你先和annie阿姨去吃個早飯。”
    兩兩伸出小手抱著沈沉舟的脖子，她嘟著嘴巴道：“那好叭。”
    “乖乖。”
    沈沉舟把兩兩交給annie，二人離開後。
    沈沉舟將何可人叫了過去，隨後何可人在電子屏幕上看到了四個字。
    【放棄治療】
    何可人的聲音哽了一下。
    眼球幾乎不受控製的瞬間紅了。
    她對沈沉舟問：“這是專家翻譯出來的？”
    沈沉舟說：“是。”
    “有沒有可能是翻譯錯了？”
    “以林教授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也許覺得……現在對他來說是折磨。”
    沈沉舟州的一番話說的模棱兩可。
    但是何可人清楚，對於現在這種植物人狀態，任何人都會覺得是折磨。
    何可人捏緊拳頭。
    沈沉舟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不想放棄。”
    沈沉舟歎息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會堅持下去。”
    五年了，林漸鴻都沒有蘇醒過來的意圖，而且他的身體機能也逐漸在退化。
    從何可人出國，林漸鴻的手術失敗後，沈沉舟便告訴過她，林漸鴻蘇醒過來的可能，微乎其微了。
    他讓何可人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要讓何可人決定放棄治療的話，何可人卻用了五年的時間，都沒有辦法接受。
    沈沉舟把何可人從病房內帶了出去，看著何可人猩紅的眼底以及眼底的烏青，他問，“昨晚沒睡好嗎？”
    何可人回道：“就是睡得有些晚。”
    “你看到國內的新聞了？”
    何可人搖頭：“沒看到。”
    沈沉舟喉中湧著一絲苦澀，他說：“我還沒說是什麽新聞。”
    何可人聲音緊了緊，突然坦然笑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該開始新生活，再找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