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龍連夜來，就是想幫助劉燁。
    劉燁問：“說來聽聽？”
    黃海龍說道：“我認識一個人叫鍾勤。他現在是在跟黎子彬的人混。”
    劉燁問：“你和鍾勤的關係如何？”
    黃海龍：“還算不錯。以前他是謝斌的人，由於沒犯什麽大錯，嚴打沒有抓他。這人喜歡喝酒，吹牛，太壞的心眼倒沒有。”
    劉燁沉吟片刻，說道：“海龍，你現在的身份特殊。你是紅磚廠的管理者。萬一讓鍾勤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肯定會引起警覺的。我覺得這件事要小心為妙。”
    黃海龍：“我會掌握分寸的。試試看吧。我和他都有半年我沒見麵了。”
    “你自己注意安全，別讓對方看出來。”
    “嗯，明白。”
    黃海龍騎著一輛破舊摩托車來的。摩托車發動，屁股後麵冒出一股青煙。
    劉燁沒想到的是，黃海龍那麽忙，還主動請纓。可見他有多麽誠心。
    李翠玉笑道：“這個黃海龍好像越來越靠譜了。”
    劉燁簡單地把黃海龍的事情說了一遍，讓李翠玉對他有更深的了解。
    紅磚廠一旦點火燒窯，一年燒製幾百萬紅磚是沒有問題的。
    黃海龍能盡心盡力地幹事，對於劉燁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李翠玉問：“劉燁，你覺得黃海龍能幫上忙嗎？”
    劉燁答道：“或許可以。他有這份心，我都覺得挺不錯的。這小子以前沒有讓他爹少擔心。”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家俱廠已經恢複了生產。火燒家俱廠的嫌犯卻沒有任何消息。
    派出所那邊也沒有任何頭緒。劉燁開著車去七一三廠逛了幾圈，連黎子彬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那些小嘍羅再也沒人去四狗的遊戲廳玩耍。
    四狗也打探不到什麽消息，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眼下的情形，讓劉燁意識到，黎子彬是一個比謝斌還要難纏的對手。
    這天晚上，劉燁家的電話突然響起。
    一聽聲音，竟然是柳輕舞。
    “輕舞，好久不見了。”
    劉燁問候道。
    “聽說你的家俱廠被大火燒了？”
    柳輕舞焦急地問道。
    劉燁：“你都知道了？”
    柳輕舞：“別說廢話，我想見你。我在縣信用社對麵等你。”
    說罷，柳輕舞掛掉電話。容不得劉燁有半點考慮。
    劉燁向李翠玉請了假，便駕車來到縣城。柳輕舞已經等在一棵大槐樹底下。
    聽到汽車的喇叭聲，柳輕舞看到了劉燁。她一上車，便責問道：“劉燁，你遇到大事都不告訴我？”
    劉燁解釋道：“我是怕你擔心。再說，公安還沒有破案，我也不能亂說啊。”
    柳輕舞生氣了。劉燁不知道她想去哪。
    這個時代的小縣城，一到了晚上沒多少人。路燈也很少。柳輕舞顯然是有些耍大小姐的脾氣。
    劉燁見她脾氣不好，幹脆開著車滿大街兜圈。連續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把整個縣城的大街小巷逛了個遍。
    漸漸地，柳輕舞冷靜下來了。
    桑塔納轎車停靠在信江河畔的一株大樹底下，兩個人坐在車上看江景。
    江麵上一派漆黑的景象。
    劉燁打趣般問道：“大小姐，你還在生我的氣？”
    柳輕舞把頭朝向江麵，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爸媽催我結婚了。”
    說這話時，柳輕舞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劉燁意識到，柳輕舞的內心是痛苦的。難怪她一上車就沒有一個好臉色。
    劉燁問：“男方是哪的？”
    柳輕舞：“縣中的語文老師。難道你就不想說些什麽嗎？”
    劉燁遲疑了一會，說道：“祝福你們。”
    柳輕舞這是要降低條件，準備“下嫁”了。一直以來，柳輕舞都是以劉燁為標準來選男朋友，結果全都以失敗告終。
    柳輕舞含著眼淚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劉燁苦笑道：“我能想什麽？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除了祝福還是祝福。”
    柳輕舞勇敢地說道：“我愛的男人是你。我一旦結婚了，我就要為人妻，為人母了，我們之間隻剩下回憶了。所以，我特別特別地痛苦。”
    柳輕舞趴在車窗上，嗚嗚嗚地哭泣著。劉燁束手無策。
    終有一天，柳輕舞是要嫁人的。這個魔咒沒有人能打破。
    等柳輕舞哭累了，劉燁才說道：“輕舞，對不起。我真的做不了什麽。”
    柳輕舞問：“這次家俱廠失火，是不是你得罪人了？”
    她終究還是關心劉燁的。劉燁搖搖頭，說道：“我想不起來。現在還在查。”
    “有些案子是查不出來的。一把大火，讓你損失慘重，以後可是要汲取教訓。不該得罪的人，就不要得罪。有些人，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劉燁很無奈地說道：“有些事情，真不是一言兩語能解釋得清楚的。”
    “我也在想辦法找凶手。很多努力都失敗了。再說，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麽樣？難道還殺了他們不成？”
    柳輕舞哭夠了，鬧夠了，似乎也變得冷靜了不少。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柳建設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寶貝女兒當剩女的。
    “對不起，我沒有道理把氣撒在你身。”
    柳輕舞道。
    劉燁淡淡一笑：“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你的喜怒哀樂，對我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柳輕舞的臉色浮起一絲苦笑：“感謝你，燁哥。從今以後，我們真的隻能以兄妹相稱了。”
    “兄妹也挺好啊。感情純潔啊。”
    柳輕舞白了劉燁一眼，說道：“燁哥，我想吃宵夜。我們去大排宵吃宵夜，怎麽樣？”
    劉燁：“你就不怕把自己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柳輕舞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反正要結婚生子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我不管那麽多了。要是長出了水桶腰，我也能接受。”
    “那就去吧。高杆燈下，矮子夜宵，很有名氣的。怎麽樣？”
    劉燁讓柳輕舞坐好，係好安全帶，一腳踩向油門，向縣城最熱鬧的高杆燈駛去。
    那裏有一家全縣最熱鬧的夜宵大排檔，吸引了很多年輕人去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