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王心田和王印連忙答應道。
    他們都很清楚，劉燁這個老板不是說說而已。他能用好幾個小時，在煤礦巷道穿梭，和煤礦工人噓寒問暖，這是很多的老板做不到的。
    眨眼間，天就要黑了。
    煤礦裏的工人不分白天黑夜，日夜工作。劉燁開著車回家了。
    家裏還沒有吃晚飯，李翠玉在廚房裏忙碌著。
    看到劉燁回來，李翠玉道：“你回來啦？爹來了。好像帶花花和琳琳出去玩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李太山的聲音：“我們回來了。”
    花花和琳琳一臉的汙垢，顯然是剛從泥堆裏爬出來。
    李翠玉抄起一根竹梢就要揍兩個女兒，被李太山攔住了。
    “小孩子不是都這樣頑皮嗎？由著她們玩。”
    李翠玉把一隻大木桶灌滿水，把兩個女兒剝光衣服扔了進去。
    兩個女兒看見水，樂得更歡。
    劉燁也是看在眼裏，喜在心上。他端來一條板凳，說道：“爹，您坐吧。”
    李太白坐下，問道：“你近來都在忙些啥？村裏的人都把你傳得像神仙似的，說你做了很多好事。”
    看得出來，李太白有著滿滿的幸福感。自家女婿，能為村民做那麽多好事。老人也是需要一個好名聲的。
    劉燁笑道：“爹，你別聽村裏人亂說。我現在能力有限，能幫多少？真正有錢的人是程孝漢，據說他當包工頭賺了很多錢。”
    李太白聽到程孝漢的名字，心裏就不爽，說道：“他算什麽有錢人？村裏修橋補路，他出錢嗎？出過力嗎？沒有！而你呢？剛辦好幼兒園，又建敬老院，這需要多少錢，難道他心裏沒個譜嗎？他就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著，都不敢出聲。”
    “爹，你也不要生氣。每個人的活法不同。他有錢是他的，我窮，也是窮了我自己。晚上讓翠玉炒幾個好菜，我們好好喝點米酒，怎麽樣？”
    “行。女兒，搞幾個下酒菜。”
    李太白吆喝著，便隨劉燁一起來天井處抽煙。
    天井的上空，有數粒星星閃爍。
    劉燁陪著老丈人聊了一會，知道李玉誌的錄取通知書都已經來了。燕京大學。中文係。難怪老丈人那份高興勁是發自內心的。
    “人這輩子風風雨雨幾十年，終於有人考上名牌大學了。”李太白抽了一口香煙，問道：“劉燁，你覺得燕京大學畢業，能當多大的官？”
    李太白的眼神裏充滿向往和憧憬。
    “爹，你這個問題真的考到我了。我也不知道他能當多大的官，我不是沒當過官嗎？”
    李太白不免有些失望。他還是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思想，那就是希望李玉誌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劉燁笑道：“爹，別亂想。該來的東西總會來。像李玉誌這麽有出息的孩子，無論幹什麽事都會有出息。”
    “嗯。我也是這樣想。我這當老爹的，的確不能想太多，免得給他增加壓力。”
    不一會，飯菜上桌。劉燁到山奶奶一起上桌吃飯。
    山奶奶又一次說道：“劉燁，我覺得我還是搬到敬老院去住。那裏條件好，人又多，熱鬧。”
    山奶奶在劉燁家，連家務事都很少叫她幹，主要任務就是帶花花和琳琳。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主要還是怕麻煩劉燁小兩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沒有這麽好的孝心。
    劉燁：“山奶奶，你別亂想。你把我和翠玉當你你的親生兒女，你就住得安心了。你總是提出去敬老院，難道是我們對你不夠好嗎？”
    “當然不是。村裏人都誇你，說你會辦事。”
    “但你離家出走，寧願住敬老院，村裏人會怎麽看我？”
    這些日子，山奶奶的小日子過得舒心，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不少。氣色還有些紅潤。
    劉燁：“山奶奶，你不要覺得給我添麻煩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了你，我家花花和琳林才有人照看啊。你也知道，我們兩個人都很忙。廠裏的事情太多了，還有幾百號人等著發工資呢。”
    “嗯。這個我知道。”
    山奶奶答應了幾聲，終於坐上桌。李太白和她打了招呼，還親自倒了一碗糯米酒。
    一家人的客氣話，都讓山奶奶有一種家的感覺。
    山奶奶感動得眼淚撲漱漱地下。要是自己有這麽好的孩子該有多好。
    ......
    劉燁開車把李太山送回兩頭塘生產隊，專程到李玉鋼和李玉鐵的新宅地看了一下。
    兄弟倆同時建房，就是準備要分家，各過各的小日子了。
    最不開心的人就是李太山。
    李太山和蘇書海有著同樣的思想，希望兒孫滿堂。
    看出李太山的落寞，劉燁笑道：“爹，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李太山長歎一口濁氣，坦誠道：“的確有一點不痛快。按理說，我兩個兒子都長本事了，有錢自己建房子了，我應該高興才對。但我總是誇不過自己內心這條坎。”
    李玉誌一旦去讀大學。兩個兒子又分了家。諾大的老宅隻有李太山和舒蘭花兩個老住了。難道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劉燁：“爹，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李太山問：“什麽想法？”
    劉燁：“輝煌集團已經買下了舊縣委，集團總部也會搬到縣城。如此一來，我一家子都會搬到縣城去住。你和娘也可以隨我一起去縣城住？”
    這個消息對於李太山來說太突然了。
    愣了一會，他才問道：“嶄新的四合院，難道不好住人嗎？”、
    “好，當然好。”劉燁解釋道：“輝煌集團要想做大，就必須到縣城去。總是躲在鄉下，信息閉塞，想做大很難的。”
    李太山就像身上掉下了二倆肉，十分的痛苦。
    他想要的生活是兒孫繞膝。現在的結果有點事與願違。
    李太山猶豫了一下，說道：“花花和琳琳去縣城讀書，我不反對。縣城的教學質量就是比咱鄉下好。為了她們成材，我主張他們去縣城住。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麽事？”
    劉燁問道。
    李太山：“你自己有小轎車，行動方便，每個星期回來陪我喝一次酒，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