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德開了一輛皮卡車，用了半個小時就到達聽雨軒。
    劉燁聽到腳步聲，便知道他到了。
    果然，李尚德穿一身工作服出現在柳輕舞麵前。
    同樣引起劉燁的頭痛。
    這個李尚德，連換一身衣服都這麽難嗎？
    介紹認識之後，劉燁讓服務員點了幾個炒菜，準備在聽雨軒吃中飯。
    李尚德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倒欣賞不出這裏的詩情畫意。
    在他的腦海裏，全都是那些機器設備。
    難道整天和機器打交道的人，自己也變得像機器一樣冷漠無情嗎？
    李尚德顯然不是屬於這種人。
    酒菜來了。李尚德笨手笨腳地替柳輕舞斟了一杯酒，便沒有下文了。
    這是一場尷尬的酒宴。
    劉燁暗暗叫苦，感情這玩意，還真的來不得半點虛假！
    一個小時後，李尚德開著他的皮卡車走了。
    劉燁從柳輕舞的眼神看得出來，她對他還沒有到擦出火花的感覺。
    柳輕舞坐進劉燁的車，說道：“燁哥，送我回家吧。我覺得我和他沒戲。人的命，天注定。可能我的姻緣還沒有到。”
    肖瓊都三十歲了，仍然孤身一人。在這個年代，無疑都熬成老姑娘了。
    像肖瓊這麽優秀、能幹的女人，都能活成這個樣子，在這個年代是很少見的。
    劉燁和柳建設夫婦的擔心是一樣的，害怕柳輕舞步肖瓊的後塵。
    劉燁以為是把柳輕舞送到農業局，或者她的家裏。
    誰知，一上車，她說道：“你送我回豆芽巷吧。我爸在那裏給我買了一套房。”
    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麽小區管理。各類名目繁多的花園式住宅還沒有出現。柳建設竟然已經給女兒準備好房子了。
    按照柳輕舞的指指點點，劉燁終於把車開道一條巷子。
    前麵就是豆芽巷。
    一條悠長、狹窄的小巷，連車都開不進去。
    “前麵有一個位置好停車，就把車停在那吧。上去坐一會？”
    柳輕舞繼續說道。
    在柳輕舞麵前，劉燁總覺得虧欠了她什麽。而且這種感情，不是錢可以彌補的。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大約六十多平方米。
    房子不大，但夠柳輕舞一個人住了。
    房間裏的擺設也有簡單。一台19英寸的熊貓牌黑白電機，一套真皮沙發。兩個小房間也打扮得很溫馨。
    柳輕舞到廚房裏燒了一壺水，又替劉燁泡了一杯茶，笑道：“這是我爸媽給我準備的婚房。他們大概是嫌我礙事，巴不得明天就把我嫁了。倒貼也在所不惜。”
    劉燁：“輕舞，你都二十五六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作為長輩，不急才怪。”
    柳輕舞：“燁哥，不瞞你說，我都在相親的過程中累了。我再嫁不出去，他們兩老都快得神經病了。你說，這不是笑話是什麽？我的人生，我自己作主。”
    劉燁暗暗觀察了一下，柳輕舞這套房顯然是長期有人住的。到處的衛生都很幹淨。
    果然，柳輕舞說道：“我離開她們，一個人搬到這裏來住，倒覺得耳根十分親淨！你不知道他們有多煩。一有機會就找人說媒。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是封建思想？”
    劉燁很無語。
    連婚房都準備好了，卻沒有男朋友。換了哪個家長會不急？
    劉燁：“輕舞，你要理解你爸媽。他們當然希望你好。”
    柳輕舞大學畢業，自身條件優越，卻找不到相配的男朋友，當家長的哪有不急的？
    而偏偏，柳輕舞就是不買帳！
    劉燁要是想推倒柳輕舞，那簡直是舉手之勞。他可以肯定，柳輕舞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自己。
    那樣做的後果卻是非常嚴重。
    果然，柳輕舞說道：“燁哥，我從讀大學以來，遇到所有的男生，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你相比。別看你是個小農民，無論學識、長識，你不會輸給任何大學生。我並不是說看重你有那麽多財產。才說你的好話。”
    劉燁仍然堅守著自己的底線，笑道：“輕舞，人生沒有那麽多如果。這句話道出了無數的無奈和辛酸。我真的曾經很混蛋，是生活讓我慢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鳳凰大道拓寬改造工程一定動工，有可能把我的家底賠盡，也有可能讓我成為千萬富翁。”
    在一個人人都在為萬元戶奢望的時候，劉燁所說的話，無疑讓柳輕舞的想象力受阻。
    貧窮，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會限製人的想象力的！
    劉燁看得出來，柳輕舞是個相當正統的女人。她之所以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男朋友，的確是她心目中的標杆實在太高了。
    劉燁盡量不談男女之事，而是把話題引向了工作。
    劉燁很清楚，男女共處一室，一旦沒把握住，就會害了柳輕舞。
    劉燁笑道：“輕舞，你覺得李玉鋼現在的技術怎麽樣？”
    一談起工作，柳輕舞果然變了樣子，笑道：“他現在的水平，應該可以當個獸醫。如果你這份工不給他打，他當獸醫都能賺飯吃。”
    “這麽厲害？”
    劉燁驚呆了。按理說，像李玉鋼這個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農民，隻知道賺一些辛苦錢。
    在柳輕舞的教導下，他顯然學了不少的本事。
    劉燁：“我不是說不想他打工，我是想到一個更大的目標？”
    “什麽目標？”
    柳輕舞問。
    劉燁：“我想建一個萬頭養豬場。”
    養一萬頭豬，這需要多麽大的場地？又需要多少資金？
    劉燁粗步估算過，投資至少五百萬元！
    柳輕舞有些懵了。劉燁這個胃口也太大了吧。
    她怔怔地問道：“燁哥，你搞得四麵開花，到處投資，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還有，這些投資在哪去找？”
    劉燁笑道：“找你爸吧。他是農業局長，應該還有一些政策可以扶持的。”
    單靠政策扶持，肯定沒有這麽大的手筆。柳輕舞你看怪物似的看向劉燁，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柳輕舞：“我覺得我爸這邊沒什麽好撫持的。但他倒是有些好人緣。比如，老區建設辦。簡稱老建辦。那裏的主任莫偉明是我爸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