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來柳家做客，完全是因為柳輕舞。
    要不是柳輕舞的這層兄妹之情，他又怎麽會成為柳家的座上賓？
    劉燁舉起杯，說道：“第一杯酒，我們大家一起幹了吧？柳局長，伯母，辛苦你們了。在此，我十分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四個人喝掉杯中酒，柳輕舞主動為大家斟酒。整個氛圍也熱烈起來。
    一年前，劉燁對於柳建設而言，他是必須仰視的存在。一年以後，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了。
    柳建設貴為局長，手裏有不少權力。特別是對於農業企業的服務。
    但現在的劉燁，已經能通過聶誌強這層關係，輕而易舉地得到柳建設的服務。
    看得出來，柳建設既想得到劉燁的幫助，又不想失去麵子，他的內心世界很複雜。
    事情遠遠沒有柳輕舞想的那麽簡單。
    “劉總，以後來我家做客，不需要買那麽多禮物。我們是好朋友，千萬別生份了。”
    柳建設說罷，舉起杯中酒，道：“讓我為年輕、能幹的劉總幹一杯。”
    滋——
    柳建設喝掉杯中酒，劉燁又不得不幹一杯。
    酒宴就這樣拉開帷幕。劉燁漸漸感受到，柳建設是有求於自己的。他的姿態放得很低，把劉燁視為神靈般的存在。
    柳輕舞也漸漸懂得了父親的用心。
    她用腳在回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柳建設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劉總，你覺得聶書記對你挺關照的。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密切吧？能否幫我個忙？”
    劉燁委屈地拒絕道：“談不上很密切，我和他都是工作上的關係，沒什麽私交。”
    柳輕舞捏一把冷汗，不知道柳建設想說些什麽。
    柳建設笑道：“劉總，你別謙虛。從我家輕舞的事情就可以知道，我的事也隻是聶書記一句話。我當了十幾年的正科了，要是能再上一個台階就好了。”
    柳建設年過五十。真不知他為什麽那麽熱衷於上台階。上台階難道不辛苦嗎？
    當著家人的麵，劉燁也不好拒絕。
    柳建設繼續說道：“劉總，為什麽聶書記對你的事那麽關心？從修高等級公路開始，他做了很多有利於輝煌集團的事。這些事明眼人一看便知。”
    至於原因，聶誌強已經說了。劉燁也曾經弄不明白，自己和聶誌強非親非故，他硬是把自己扶上馬背送一程了。
    柳輕舞見自己父親那樣說話，連暗地裏踢劉燁的勇氣都拿不起來了。她很擔心父親說錯話，害得劉燁誤解她。
    “大概是因為我的發展，剛好符合聶書記的口味吧。”
    劉燁說道。
    “緣份。我覺得應該用緣份來解釋。你和聶書記屬於有緣之人。”
    柳建設說道。
    看得出來，柳輕舞很自責。她雖然表示了沉默，但不活躍就是她的態度。
    酒足飯飽。
    柳建設又親自給劉燁泡了一杯茶，還親自給劉燁點燃一支煙。
    “劉總，我們也算是有緣之人。俗話說的好，大恩不言謝吧。你有恩於我們柳家，我是清楚的。”
    柳輕舞坐在一側，滿滿的，不開心。可是，柳建設根本不看她的臉色，而是隻顧說自己的。
    劉燁很為難！
    他在柳家坐了半小時後，便提出告退。
    柳建設親自送他到門口，還不忘叮囑，以後來不許破費。
    他說道：“輕舞，你送燁哥下樓。”
    柳輕舞送劉燁下樓，一直走到停車場。
    看她那滿腹心事的樣子，劉燁禁不住想笑，問道：“丫頭，誰惹你不開心了？”
    柳輕舞道：“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爸請你吃一頓家宴，還有其他想法。他這一大把年紀了，還上什麽台階！”
    劉燁問：“你怎麽想？”
    柳輕舞：“別理他！他今年都五十四歲了，當不了幾年就退休了。”
    劉燁長歎一口氣，笑道：“你是局長的女兒，哪有女兒不聽爸爸的？”
    “那也不能亂提要求！當官有什麽好？何時是個頭！”
    劉燁笑道：“對於別人來說，當個縣委書記也不算到頭。但對於你爸來說，他最多也隻能當個副縣長了。他有這個想法，未必是壞事。關鍵是看他坐上這個位置，究竟做了什麽。”
    是為民造福，還是禍國殃民？態度決定了一切。
    一個小小的副鎮長，都能讓很多人不舒服。還能阻止一些事實。小五金基地的事情讓柳輕舞明白了不少。
    柳輕舞道：“我爸這種人禍國殃民倒不會，他這是官癮重，想升官而已。這麽多年，我倒沒有聽說他犯過什麽錯誤。”
    想想也是。柳建設如果是個貪婪之人。綜合養殖場的牌子也不可能掛到劉燁這裏了。
    這塊牌子，讓劉燁獲得了五十萬的無息貸款！
    劉燁淡然笑道：“丫頭，你不要有太多自責。我會靈活處理，見機行事的。我有我的做人原則和底線。”
    “好。我明白了。”
    “誰讓我是你哥呢？認了我這個哥，哥就要擔責任，不容易啊。”
    柳輕舞不由臉一熱，說道：“這是哪和哪？兄妹感情隻限於你們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輩子的秘密。”
    “嗯。可以。你早些回去吧，做一做你老爸的思想工作，叫他別亂想，一切順其自然。我這邊呢，也會盡力而為的。”
    聽到這句兜底的話，柳輕舞也是一身輕鬆。
    “感謝哥的理解。”
    柳輕舞站在汽車邊和劉燁閑聊了幾句，主要是打消了劉燁並不愉快的想法。
    劉燁隻不過是個小老板。自己和聶誌強的那點感情，完全是在工作中建立起來的。
    包括劉燁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