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陪聶誌強僅僅在月亮灣農莊住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下午。秘書楊清明便打來電話，要求聶誌強趕到省城開會。
    省委召開經濟工作會議，要求縣委書記參加。
    “你看看，我就是這麽忙！”
    聶誌強苦笑道。
    劉燁動情地說道：“你忙得有價值。人民會記得你的。”
    劉燁也想陪縣委書記單獨多呆一會。無奈，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不能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
    相對於聶誌強來說，他已經不能完全屬於他自己了。他既屬於上級領導，也屬於他的下級，甚至普通百姓。
    金雁之家已經建好一大半了。
    更讓劉燁意外的是，新房還沒有建好，就有外來員吵著鬧著要往裏搬。
    很多的外來工在工廠裏睡地鋪，天寒地凍的，實在受不了。
    劉燁不得不建好一棟，驗收一棟。
    驗收合格了，就讓外來工先住。
    金雁之家的人氣漸漸旺了起來。超市、食堂等配套設施也跟上來了。
    漸漸地，時間已到了春節前。
    這意味著，舊的一年就要逝去，新的一年即將來臨。
    短短一年時間，燕子坳生產隊建起了十幾棟新房，全都是家裏有人在輝煌集團上班。
    這些人一邊上班，一邊種田。既賺到錢補貼家用，又確保了糧食豐收。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劉燁的四合院大門緊鎖，鑰匙在劉漢明手裏。
    劉漢明有時間就去幫他打掃一下衛生，清除家俱上的灰塵。
    劉燁回家一看，四合院就算沒有人住，也和住了人一樣幹淨。
    他不禁有些感動。劉漢明的這份情，他領了。
    “叔，感謝你。”
    劉燁提著兩條中華煙，兩瓶四特酒，動情地說道。
    劉漢明看見這麽重的禮，說道：“劉燁，你幹嘛這麽客氣？我的兩個兒子都在你公司做事，沾你的光也太多了。”
    劉燁把東西往牆角一放，拉過一條凳子坐下，笑道：“你是我叔。幹嘛這樣說話？他們幫了我不少啊。我應該感謝他們才對。”
    劉漢明：“那我也承受不住那麽重的禮呀。我們農村人命苦，太貴重的東西也不懂得享受。”
    劉燁：“叔，那你太看輕自己了。沒有什麽農村、城市之分。我搬到城裏去住，完全是為了花花和琳琳讀書方便。去縣城讀書，是她們的夢想之一，我要滿足她們。”
    劉漢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明明是他把農村和城市分開了。
    他說道：“劉燁，自從實行包產到戶以來，我們燕子坳生產隊的變化特別大，家家戶戶用上了電，人家路還都澆了水泥。還有十幾戶人家建起了新房。這些變化，人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偉人說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看這話一點都不假。”
    劉燁舉目向村子望去，還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破舊房子。
    自從有了輝煌集團，至少解決了燕子坳生產隊百分之八十的勞動力就業問題。有些家庭，甚至一家四五個人都在劉燁的公司上班，收入不菲。
    劉燁意識到，這還遠遠不夠。
    要想讓村民過得好，必須繼續發展企業。
    明年，能夠展望的經濟增長點，一是先鋒機械廠，二是東湖洲花園的房地產項目。
    至於興安科技園，在第三產業還不發達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大的前途。但作為盤活土地，它又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現在的劉燁，隻要一回到燕子坳生產隊，遇到的全都是笑臉。
    包括曾經和劉燁打過架的劉春海兄弟幾人，看到劉燁都像看到親家似的，客客氣氣。
    劉燁道：“叔，樹高千丈也不能忘本。快過年了，我想回來請全村人吃一餐過年飯，你覺得如何？”
    劉漢明一聽，激動地說道：“當然可以啊。請他們吃一頓飯，對於你來說，也許是一筆小錢，對於鄉親們的情誼來說，那可是大事了。”
    劉燁沉思片刻，說道：“那就定在12月初八吧。農曆臘八節。很有意義的。”
    劉漢明也很激動，說道：“我去通知他們。燕子坳生產隊一起才兩百多人口。全部到齊也隻有二十多桌。不多！”
    12月初八。天空飄起細細的雪花，一落到地上就化為水。
    但燕子坳生產隊格外熱鬧。
    在生產隊的曬穀場上，擺了20桌酒席。
    劉燁吩咐李玉鋼殺了一頭豬、兩隻羊，總共準備了二十多道菜。
    這種場麵，以前在生產隊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那一般是生產隊集體殺豬、殺牛，或者打死了野豬。全生產隊的人聚餐。
    今天，是包產到戶以來第一次聚餐。所有的費用由劉燁一個人承擔。
    劉東海作為坑口煤礦的銷售部經理，不但為輝煌集團作出了貢獻，他自己也是賺得盆滿缽滿。
    為了配合劉燁的行動，劉東海請來了廚師，就用他家的鍋灶燒菜。
    隨著一道道山珍海味上桌，曬穀場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全村的男女老少齊上桌，享受著劉燁提供的美酒佳肴。
    劉燁、李翠玉夫妻倆舉起酒杯，祝福鄉親們新春愉快，大吉大利。
    生產隊長劉漢明、會計劉海濤，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團結。
    特別是劉海濤，靠著自己的勤勞，在村辦紅磚廠混到小組長的位置，月入收超過200塊，比國家幹部還要高出許多。
    劉海濤動情地說道：“各位鄉親，大家靜一靜，我來說幾句。”
    “自從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製以來，燕子坳生產隊的日子越過越紅火了。我算了一下，今年全生產隊建了13棟新房。還有8棟正在準備中。我們生產隊之所以有這麽大的變化，關鍵還是有個好帶頭人。這個帶頭人就是劉燁。我們生產隊走出去的企業家。沒有他的帶領，我們上去賺錢？過去那麽多年，為什麽我們生產隊的房子還是破破爛爛的？現在日子過好了，一是靠黨的好政策，二是靠一個好的帶頭人。劉燁帶著我們發家致富。
    一杯酒，所有人都要喝掉，好不好？”
    “好！”
    叫好聲一片！
    燕子坳生產隊的上空，仍然飄著雪花。但這些雪花一落下來就化了。
    雪落大地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