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得起！”
    喬南山感慨地說道：“要不是你警醒了我，我還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裏孤芳自賞呢。”
    劉燁笑道：“喬老，您指的是汪家園？”
    “對啊。我在那裏深耕了大半輩子。以前賣出去一些作品，都十分便宜，可以用白菜價來形容。那個雕刻展和拍賣會，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原來藝術也是有市場的。”
    正在兩個人交談甚歡時，外麵傳來一個女聲：“喬老先生在嗎？”
    “有客人在。請問您是？”
    有人擋住了來人。
    “我是天昊集團的。我姓馮。”
    女聲道。
    喬南山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他看了一眼劉燁，劉燁朝外麵說了一句：“讓她進來。”
    來者正是馮玲。天昊集團執行總裁。董事長馮煥斌的侄女。
    馮玲身穿一套職業裝，顯得十分幹練。她一進門就認出了劉燁，問候道：“劉總好。”
    劉燁連忙起身，給馮玲讓坐。
    馮玲沒想到的是，自己會在雕刻廠碰到劉燁。
    “馮總，久仰大名。”
    劉燁問候道。
    馮玲笑道：“我的名氣哪有劉總響亮。劉總的輝煌集團，在全省都是家喻戶曉啊。我們比較俗氣，隻知道賺錢，不知道撈名氣。”
    聽到後麵一句話，喬南山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劉燁看得出來，喬南山不開心了。馮玲把劉燁的行為視為“撈名氣”，顯然不符合喬南山的價值觀。
    劉燁對這個錢多、腦殘的馮玲也沒什麽好印象。一百二十萬拍走《清明上河圖》，很了不起嗎？
    有錢就燒包，可不是劉燁的風格。劉燁手握好幾個億的資金，仍然穿得很樸素。
    喬南山強忍著憤怒，問道：“馮小姐，請問你有什麽事？”
    馮玲說道：“我們天昊集團正在建一個旅遊景點，叫作江南印象園。喬老是雕刻藝術的泰鬥，我們想在印象園內設一個關於喬老的專門館藏。所以，需要收集大量關於喬老的作品。”
    說到這，馮玲掃視了一下創作室，一千多方平方米的場地，全都是喬南山的作品。
    “如果喬老願意，我們集團願意花錢把喬老的作品買下來，作為館藏資料。價錢由您開，怎麽樣？”
    馮玲萬萬沒想到的是，喬南山一口拒絕道：“不賣！”
    此言一出，滿懷信心的馮玲瞬間石化！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之所以滿懷信心地來，那是她判斷，隻要有錢，買下喬老的作品並不是一件難事。
    沒想到......
    馮玲繼續說道：“喬老，我們公司是誠心的。江南印象園建好以後，將會迎來很多遊客參觀。這件事，對於你我來說，都是雙贏的。”
    喬南山聽到這樣的嘮叨，脾氣不好了，怒道：“我說了不賣。送客！”
    門外兩個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很有禮貌地說道：“對不起，馮小姐，請走吧。”
    馮玲怎麽也沒有想到，今天這事會是這個結果。
    “喬老——”
    馮玲不甘心地叫了一句。
    “馮小姐，請吧。別為難我們了。”
    馮玲走了，連劉燁都沒有看懂。
    喬南山並沒有看在錢的麵子上，這究竟是為什麽？
    喬南山氣呼呼地說道：“她有錢，她就很牛嗎？我就不吃這一套！一進門，她就說你是在撈名氣！簡直豈有此理！”
    劉燁算是弄明白了一點，馮玲觸碰到喬南山的底線了。在喬南山不在為吃穿發愁的今天，這條底線也是紅線，萬萬觸碰不得。
    所以，喬南山來了個直接拒絕，不賣！
    這就是真正的藝術家。劉燁不禁為喬南山的錚錚鐵骨而感動。
    特別是馮玲的一句話，讓喬南山憤怒，也讓劉燁感動。
    劉燁笑道：“喬老，謝謝你。你讓我見識了一位真正藝術家的風采。”
    喬南山道：“天昊集團辦江南印象園，想發展旅遊業，想給一個館給我？說得好聽，我稀罕嗎？我現在的錢已經夠我一輩子了，我還愁什麽？我愁的是如何把作品弄好，不是愁多少錢。他們這是在用金錢來沾汙我的人格，我不接受。”
    劉燁真的感動了，笑道：“我也可以為你辦館藏，人流比他們還要多。
    ”
    喬南山問：“哪裏？”
    劉燁：“水晶山莊啊。我們一、二期工程都已經竣工，還有地皮多，搞個三個千方米的雕刻館，完全沒有問題。”
    喬南山興奮地說道：“好啊。但有一條，不許收門票。”
    “當然可以。你不說我也是這樣做的。但我可出不起那麽多錢購買你的作品。我的錢都用到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了。”
    喬南山一聽，笑道：“我不要你的錢，隻希望你能用心收藏好我的作品就行了。我給你的是真正的藝術品。通過劉國凱他們賣出去的，才叫商品。”
    劉燁以為喬南山會開個價。誰知，他說白送。他的所作所為，並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沉默了一會，喬南山說道：“雕刻館可以先建。我還能再雕刻一些作品。到時候一起放進去。我一輩子也就算功德圓滿了。”
    劉燁道：“你這身子骨，活一百歲也沒有問題。我隻希望您老人家健康長壽。至於賺不賺錢，的確沒什麽可以考慮的了。我能保證您老衣食無憂，安心搞創作。”
    “行。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劉燁舉起茶杯，十分恭敬地說道。
    喬南山作為藝術家，一輩子為了藝術而奮鬥。對於錢財，的確沒什麽好期盼的。
    劉燁陪喬南山喝了一會茶，當著喬南山的麵給李曉運打了個電話，要求她考慮拿出三千平方米的地皮來建雕刻館。
    李曉運高興地答應道：“行，劉總。我一定照辦。”
    劉燁道：“雕刻館三個月內建好，有問題嗎？”
    李曉運：“沒問題。一定照辦。”
    喬南山豎起大拇指，讚道：“你這辦事效率，我服！”
    劉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算什麽效率？通過今天的事，我佩服喬老的錚錚鐵骨。沒有誰有你這麽硬氣，你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我一定會把雕刻館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