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市中心城區的發展，主要集中在西岸。東岸的土地遼闊，一派荒蕪的景象。
    作為土生土長的饒州人，劉燁對於潘子揚的說法也是很理解的。
    劉燁問：“書記所說的，是連市財政都沒錢建？”
    潘子揚道：“的確是這麽回事。我們的經濟剛剛處於起步階段。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要是能找到大企業出資，我們再用某項政策回報他們。這樣就可以把問題解決了。”
    潘子揚所說的辦法，在南方某些發達城市比較盛行。他今天所說，完全是他個人的想法，或許還不成熟，但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
    劉燁的帳號上已經有四五個億的資金了。建一座大橋的錢應該有。但這種冒險的投資方式，劉燁還真的不敢有。
    他不可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藍子裏。
    潘子揚所說，顯然是想劉燁接下這個重任。
    劉燁問：“潘書記，你有沒有叫人測算一下這座大橋究竟需要多少錢？”
    潘子楊：“兩點八億。隻要哪個企業願意接手，政府可以給他收五十年的路橋費。不知道輝煌集團有沒有這個興趣？”
    劉燁道：“在經濟還沒有發展起來時，信江東西兩岸的確沒什麽車來往。當然，你開的價碼也不算低了。五十年的收費期，肯定已經發展得很好了。”
    潘子揚：“合同裏還需要增加一條，政府有需要撤銷收費站，乙方應該配合。但甲方要給予乙方相應的補償。”
    這樣的規定，對於甲乙雙方而言，都是進退自如的。等政府有條件撤銷收費站，補的錢也不算少了。
    劉燁道：“潘書記，這件事的確可以考慮一下。我考慮一個星期，怎麽樣？”
    “好。我等你消息。”
    ......
    憑劉燁的記憶。信江西岸後來發展成為一個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繁榮不在話下。
    在這樣的環境下墊資修橋，贏利簡直不要太多！
    李翠玉聽了劉燁的意見，一下子想不通了。信江東岸實在太過荒蕪。荒蕪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沒有一座連接東西兩岸的大橋，經濟要素難以流通。
    不得不承認，潘子揚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他悟透了路通財通的道理。
    “劉燁，這麽大的投資，你都投？”
    李翠玉已經有些六神無主。
    一路走來，劉燁總是在以小搏大，導致了李翠玉的錢袋子不斷地鼓脹起來。
    現在，竟然是以億來計算了！
    劉燁笑道：“老婆，你不敢？你不是叫我把格局再打開一點嗎？”
    李翠玉說道：“這可是兩點八億！政府不出錢，讓我們收過路費。萬一沒什麽車經過，你上哪去收過路費？”
    劉燁解釋道：“政府修建信江大橋的目的，就是要發展東岸的經濟。有了大橋，東岸的經濟發展起來了，怎麽可能沒有過橋的車呢？難道這些車都長翅膀，飛過去了？”
    李翠玉一跺腳，說道：“我說不過你。我隻是覺得我們不需要這樣拚，也能衣食無憂了。”
    劉燁冷笑道：“你那叫小富即安。我要的是真正的大格局，大發展。百億、千億不算多！”
    李翠玉張大嘴巴，一個雞蛋都能塞進去。劉燁的想法，實在太嚇人了。
    看出李翠玉的惴惴不安，劉燁安尉道：“老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這一次，我們的合作對像是政府。政府肯定會講信譽的。再說，我們還有合同為證。大橋修建好以前，前十年估計隻能保證我們的利息不受損。十年以後，那座大橋就是我們家的印鈔機了。因為到了那時，經濟繁榮起來了，車輛多起來了，這些車過橋，都是要收費的。”
    聽了劉燁一番解釋，李翠玉總算有些半信半疑。劉燁看問題，總是能先人一步，快人一招。
    以水晶山莊為例，要不是縣政府修建了高等級公路，也沒有那麽好的生意。一年接待的遊客超過兩百萬人次，把住宿、餐飲等行業都帶動起來了。
    最後，李翠玉以“我聽你的”幾個字，結束了和劉燁的爭辯。
    劉燁要的也隻有這幾個字。李翠玉是劉燁的“財政大神”。沒有李翠玉點頭，劉燁花錢可沒有那麽順暢。
    深夜。聶誌強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劉燁在停車場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縣委大樓。
    楊清明見到劉燁，很是吃驚。他不知道劉燁有沒有和聶誌強約，又不好拒絕劉燁，便說道：“劉總，您稍等。我看書記現在有沒有空？”
    不一會，楊清明便出來說道：“書記有空。您進去吧。”
    聶誌強看見劉燁，笑道：“劉燁，你總是那麽出其不意。我正準備下班呢。”
    “打擾聶書記了。”
    “沒關係。幹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什麽休息日？”
    坐定。
    楊清明便泡進來一杯龍井茶。聶誌強扔過來一支煙，笑道：“那麽晚了，真的有些累了，抽支煙提提神。”
    兩個人點燃香煙，辦公室裏便雲山霧罩起來。
    看得出來，聶誌強經過一天的工作，的確有些累了。
    劉燁便直奔主題，談起信江大橋的事情。聶誌強聽罷，沉默了。
    看得出來，聶誌強也拿不準。
    聶誌強苦笑道：“劉燁，這麽大的事情，你問我，我也答不上來啊。十年，二十年，這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劉燁問：“從規劃上來說。信江東岸是什麽？”
    聶誌強無奈地歎道：“從規劃上說，信江東岸的定位牛氣得很，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可是，由於沒有一座橋，東岸的土地沒辦法開發，規劃隻能是寫在紙上的東西，沒辦法落實到行動中。如果你能建一座橋，我覺得市政府就會讓東岸動起來。隻要引進大項目，整個東岸都會活起來。最多十年吧。
    ”
    劉燁笑道：“聶書記，來你這裏一趟，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這座橋，我決定投資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對於企業和政府來說，都是雙贏的格局。”
    聶誌強問：“為什麽？我可不這樣認為。萬一東岸搞不起來，你這兩點八億，怕是會很慘！”
    劉燁：“隻要能收回利息，就不算慘。就當我為信州人民做了一件好事吧。這功德無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