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刑警大隊。
    張秀峰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劉總，這不可能！你知道馮玲是什麽人嗎？天昊集團執行總裁。她的伯父是馮煥斌，天昊集團的董事長。全國知名人士！”
    劉燁被張秀峰一陣吆喝，被堵得無話可說。
    按照常理，馮煥斌怎麽會幹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張秀峰直接把劉燁的想法給否定了。劉燁也不敢肯定，畢竟隻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
    劉燁問：“還有誰會對這些雕刻作品感興趣？”
    張秀峰：“誰都可以懷疑，就是馮煥斌董事長，我們不能懷疑。他是個資產過五十億的大佬，又是外商，怎麽可能幹這種事？就是把這些東西送給他，他還不一定看得上眼呢。
    ”
    劉燁問：“你這麽肯定？有沒有例外情況發生呢？”
    張秀峰無語了。
    在他看來，偷盜藝術品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馮煥斌這種商界大佬。
    “劉總，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喬南山七十八歲了，一輩子的心血被人一夜偷光，換了誰都難受。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爭取把藝術品追回來。”
    劉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張秀峰的辦公室的。憑他的第六感覺，馮玲或者馮煥斌作案的可能性太大了。但張秀峰認為不可能。
    究竟誰有理？破案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猜疑。張秀峰沒有采納劉燁的意見，也是有道理的。
    杜啟潮正在家裏看電視，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劉燁。
    “燁哥，好久不見，你好嗎？”
    杜啟潮上下打量了幾眼，再給他一個親熱的擁抱。
    “燁哥，你不開心？”
    看出一點端侃，杜啟潮說道：“來，坐，坐下來說。”
    劉燁在一把藤椅上坐下，用了十幾分鍾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杜啟潮沉思片刻，說道：“我的神偷門已經解散了。那些徒弟都不再來往。不過，這事情倒不像神偷門的人幹的。神偷門有規矩，偷東西不能偷淨。就算是偷摘樹上的水果，也會留一點點給主人。而這夥盜賊，顯然不懂道上規矩，偷得像水洗似的幹淨。”
    “還有，張大隊長的意見還是有點道理的。馮煥斌、馮玲都是知名人士，他們不太可能去幹偷雞摸狗的勾當。”
    聽了杜啟潮的分析，劉燁更糊塗了。
    究竟是誰，敢跑到喬南山的工作室搬東西？那麽多的雕刻作品，至少也需要一輛大貨車。
    杜啟潮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局外人幹的。”
    劉燁問：“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杜啟潮：“第一，盜賊不是神偷門這樣的職業小偷。第二，盜賊受人指使的可能性比較大。燁哥，你想一想，馮煥斌、馮玲自己不去偷盜，難道他們不會請人去偷？他們有作案的動機，也有指使別人作案的能力。”
    劉燁不由恍然大悟。
    “杜兄，聽你這樣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
    “誰？”
    “鄧勇。他在大江南果蔬批發中心幹了幾天活，被我炒魷魚了。”
    聽完劉燁的敘述，杜啟潮沉思片刻，說道：“很有可能是鄧勇幹的。要把這麽多東西運走，肯定不止一個人。”
    杜啟潮問：“要不要派人去嚇他一次？這種人骨頭軟，隻需要給點顏色，他肯定被嚇得屁滾尿流。”
    劉燁點點頭，說道：“我看可以。這事我來安排。你還是安心休息吧，我不想連累更多人。”
    ......
    星期天。深夜。團結飯店。
    鄧奮、鄧勇邀了一幫狐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然後盡興而散。
    一輛吉普車從黑暗之處衝出來，停在鄧奮、鄧勇兄弟倆麵前。從車上跳下來幾個大漢，挾持兄弟倆上車，匆忙消失在黑暗之中。
    鄧勇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艘船的舺板上。
    他的四肢被人用濕麻繩捆緊，根本無法動蕩。
    兩個蒙麵大漢站在麵前，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大刀。
    其中一名蒙麵漢舉起大刀架在鄧勇的脖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從現在起，你要說實話。如果說了謊，你的哥哥鄧奮就會掉在水裏，不明不白地淹死。”
    “各位大神，你們別殺我。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我都說啊。”
    蒙麵漢的大刀用了一點點力氣，鄧勇就感覺到冰涼的寒意。
    “別殺我，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
    鄧勇的兩腿之間濕了，嚇尿尿了。
    蒙麵人帶著麵罩，露出兩隻電燈泡似的眼睛，鄧勇就像被毒蛇咬到一般。
    蒙麵人：“告訴我，你們把那批雕刻藏哪去了？”
    “什麽雕刻，我不知道啊。”
    鄧勇的話音剛落，隻見刀光一閃，他的一隻耳朵被削了下來。
    空曠的江麵上，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
    ......
    劉燁坐在船艙裏，悠閑地抽著雪茄。大約隻過了十五分鍾，王文豹從舺板上走了下來。
    “燁哥，鄧勇招了。東西藏在華嚴寺附近的一個山洞裏。”
    王文豹興奮地說道。
    劉燁問：“沒傷害他們吧？別弄出人命來。”
    王文豹道：“哪能呢？我有分寸。隻削了鄧勇一隻耳朵，他便什麽都說了。的確是馮玲找到他們，不知道他們給喬南山下了什麽手段，讓喬南山住進了醫院，然後開車把東西給搬走了。”
    劉燁有些驚訝了。這樣的事，馮玲也幹得出來。
    他問道：“馮煥斌沒有出麵？”
    王文豹：“不要說他了，連馮玲也沒有親自出麵。找他們的人是馮玲的保鏢葉雄。”
    劉燁問：“他們給了多少好處費？”
    王文豹：“五萬塊。”
    劉燁罵道：“媽的，馮玲真會做生意啊。區區五萬塊錢，就把這麽多藝術品給弄走了。不過，他們還算有些人性，沒有要了喬南山的性命。”
    “鄧氏兩兄弟怎麽處理？”
    王文豹請示道。
    劉燁沉思片刻，說道：“第一，你們現在帶人把雕刻品全部搬回家，放回喬南山老爺子的雕刻工作室。第二，把鄧氏兄弟放回去，不要傷害了他們的性命。”
    王文豹：“好，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