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鋼的腦子不差，鍛練也多，正在走向成熟。劉燁一挑剔，他就知道該怎麽走。
    劉燁道：“心動不如行動。你就這麽辦吧。如果需要資金，打個報告，履行一下審批手續。”
    李玉鋼笑道：“應該花不了什麽錢。我就是不知道，農民是否買賬？萬一產下那麽多豬仔，農民沒興趣養，那我們就麻煩了。”
    劉燁：“不麻煩。最壞的打算是我們自己養。最好的打算是公司加農戶。無論怎麽做，我們都能夠承受。”
    “也是。我這豬腦殼，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李玉鋼說到這，突然問道：“妹夫，你是不是什麽事得罪二舅了？”
    劉燁一聽便知道什麽事，一定是李玉鐵鬧情緒了。
    他故意裝傻充楞地說道：“沒有呀。我都很少看見他。那個小小的精製石灰粉廠，我都沒什麽時間去管。”
    李玉鋼直言道：“我感覺他在鬧情緒。”
    “怎麽說？”
    劉燁問。
    李玉鋼：“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他上班沒有以前勤奮了，做天和尚撞一天鍾，太陽下山就收功。還有，我聽人說，他把零散的石灰粉賣了，錢收入自己的腰包。”
    說到這，李玉鋼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止住。
    劉燁沉默了。
    那麽大的公司，跑冒滴漏現象難免會發生。沒想到，這事發生在自己的二舅哥身上，處理起來可不好辦。
    劉燁問：“大舅哥，你說這話確切嗎？”
    李玉鋼無奈地歎道：“老二真要那樣做，也不可能跟我說。這些事，我也是聽來的。不知道準不準確。”
    無風不起浪。劉燁寧願相信這是真的。憑李玉鐵的性格和處境，這種事情他做得出來。
    猶豫了一下，劉燁道：“大舅哥，不瞞你說，二舅哥鬧情緒，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如果說他偷偷地賣石灰粉，我還真的沒往這方麵想。我猜想，為了錢，這種出格的事他也能做得出。隻怕時間長了，引起外人效仿，那就麻煩了。”
    李玉鋼：“我也是這樣想。老二連自己妹夫都要坑，那還算人嗎？”
    劉燁的火氣還沒有李玉鋼大。李玉鋼簡直動肝火了。
    他勸道：“大舅哥，無論怎麽說，這件事都是家事。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說兩家話，免得被人笑話。懂嗎？”
    “嗯。”
    “還有，在爹、娘麵前，也不能提這件事，免得他們擔心。我們的公司沒開多久，就鬧矛盾，這樣不好。憑我現在的財力，那個精製石灰廠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好，我聽你的。這話，我連老婆都不會說的。”
    “大舅哥，謝謝你。一路走來，你總是那麽盡心盡力。該你得的獎金，我會兌現給你。但不該你得的錢，一分也不能要。我們是集團化的管理模式，旗下有十幾家大廠，如果每個人都要搞點小動作，這個公司遲早就會垮台。而我和李翠玉就會成為最直接的受害者。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明白。”
    李玉鋼一直把劉燁送上車，看著劉燁的車走遠。
    劉燁直接回家了，陪家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李翠玉很意外，問道：“你今天怎麽那麽乖，回家吃飯了？”
    劉燁把李翠玉叫到臥室，輕聲道：“你有時間的話，審核一下精製石灰粉廠的帳目，看看銷售量是不是逐月下滑？”
    李翠玉：“這個簡單，隻需要看月報表就可以了。有什麽問題嗎？”
    劉燁把李玉鋼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聽得李翠玉心驚肉跳。
    她怔怔地說道：“二哥，連我們都要欺騙？”
    劉燁道：“為什麽不敢？他嫌自己碗裏的肉太少了，幹脆偷偷地賣產品。得到了錢直接下了口袋。這樣賺錢的方式最直接。”
    李翠玉：“如果這樣的話，精製石灰粉廠遲早會被他弄垮掉。”
    劉燁：“弄垮了，關他什麽事？他自己的口袋裝滿了，還在乎這些？”
    親兄弟，明算賬。劉燁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二舅哥偷偷地把錢收入囊中，是一種什麽樣的人生體驗。
    李翠玉：“老公，你生氣了？”
    劉燁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歎道：“自己的二舅哥，血濃於水，尚且如此，何況別人？我不敢想象，我們的企業還有多少漏洞沒有堵上。”
    李翠玉道：“事情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我們所有的帳目都是規範的。所有的資金，進進出出，都有據可查。二哥的這個做法，可能也是他仗著一點親情，以為不會處理他而肆意妄為。他要是不收斂，不收手，就把他炒掉。”
    劉燁笑道：“要是把他炒掉，不出兩天，我的丈母娘就會找上門來說情。你信不信？”
    李翠玉無語了。
    她認為劉燁說得很對。事實的確如此。李太山見多識廣，不把李玉鐵臭罵一頓已經算不錯了。但舒蘭花不同。妥妥一個農村婦女，無論對錯，她都會護著自己兒子的利益。
    倒是李翠玉態度堅決，比劉燁還要堅決。
    劉燁一把攬住李翠玉的腰，把她拉入懷裏，笑道：“老婆，你不必太放在心裏。二哥必竟是我們的二哥，隻要他不把精製石灰粉廠整倒掉，就由著他去吧。這一塊的業務量少，一年隻有二三十萬的收入。他全部撈回家，也是肉爛在湯裏，肥水沒有外流。”
    李翠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不處理他？”
    “不處理。”劉燁說道：“讓他自我膨脹吧。一個小廠，全部送給他也沒有多少錢。倒是那個坑口煤礦，那裏可是我們的印鈔機，必須盯緊一點。”
    “嗯，我明白了。從目前情況看，坑口煤礦一年的純收入大約五千多萬。是整個集團最賺錢的公司。”
    劉燁笑道：“我自己也要勤奮一些，沒事的時候就去各公司轉一轉，不能總是坐在辦公室喝茶聊天。甩手掌櫃當不得！”
    一直以來，劉燁都是當甩手掌櫃。把公司的框架搭好，總經理選好配強，剩下的是就交給總經理。
    從李玉鐵的身上，讓劉燁看到一種危機。連自己的二舅哥都不可信任，又有多少人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