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也熱情，不管幫了誰，人家給的都是老母雞。昨天嶽秀麗的老爸就抓了兩隻來，老媽留下了，換了兩隻送出去。
    家裏雞的數量一隻沒少，昨天還吃了舅舅兩隻大公雞呢。
    “嫂子！咱們是同支，能夠幫一把就幫一把，沒必要放在心上。”顧清清婉拒，“我沒給你開方子，就隻是教給你一個偏方。”
    陳桃花瞧著顧清清，瞬間就紅了眼眶：“清清！你的偏方要是能讓嫂子懷上孩子，可比開方子的大夫強多了，等於是救了嫂子一命。
    嫂子拿不出什麽好東西，兩隻老母雞還客氣什麽？就這麽說定了，嫂子下午就去市裏買你說的那些東西，明天就開始喝粥。”
    “那行，嫂子看著辦吧！我回去了。”顧清清交代，“要是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來家裏找我，這粥喝完一個月，差不多身體就會有氣色。”
    “誒！嫂子記著呢！”
    陳桃花將顧清清送出家門，滿心歡喜。清清這孩子就是實在，還樂於助人，給她把脈，說得真準，像是看見了似的。
    她相信，這回喝了粥，肯定能懷上，她有預感。
    顧清清回到家，看見爺爺坐在門檻上，見了她，招手讓她過去坐下。
    猶豫了一瞬，最終沒推辭，跟爺爺坐在了一起。
    “你堂姐沒救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顧爺爺看了看孫女，“經過這一次，她該得到教訓了。”
    顧清清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跟堂姐鬧起來，爺爺心裏不好受是肯定的。
    爺爺一輩子生了好幾個孩子，活下來的就大伯跟她老爸兩個兒子，按理說隻有兄弟倆，一大家子該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相親相愛才對。
    大伯母實在會算計，將人的心都算涼了。顧小煙多多少少遺傳了大伯母的性子，也愛算計，不過年紀輕，算計人都明明白白放在臉上。
    你大伯整天連句話都不說，像是沒長嘴，他那個家，數他幹得最多，吃得最差，穿得最破。
    你堂姐，小小年紀不學好，走歪門邪道，還學會撒潑，好好的孩子被教得沒有半點規矩。”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顧清清一句話都不敢接。爺爺從來疼愛大伯和老爸，也疼愛他們這些孫子孫女。
    要不是顧小煙傷了他的心，打了他的臉，他也不會跟自己說這些。
    “清清！爺爺好在還有你。不然都覺得活著無望，兒孫不爭氣，做出丟人現眼的事，實在沒臉。”
    話說完，顧爺爺迅速起身回屋，像是要躲避什麽。顧清清轉頭瞥見，老人眼眶紅紅的，有淚水滴落。
    她發誓，以後顧小煙不來找她麻煩，她暫時不會動她，至少爺爺在世的時候不會。
    免得老人家傷心流淚，那是她的罪過，一輩子長著呢？爺爺走了之後再收拾她不遲。
    蘇清瑤看女兒坐在門檻上發呆，走過來問她：“你爺爺怎麽了？怎麽還哭了？清清！你沒事吧？顧小煙跟你對上有沒有占到便宜？”
    “我沒事。”顧清清抬頭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老媽，“她想從我這裏占便宜很難，爺爺不想看見我們兩個吵鬧。”
    坐在女兒身邊，蘇清瑤拍拍她的背：“這是不可能的，顧小煙從小到大就愛欺負你，都定親了也沒改過來，你能怎麽辦？總不能每次都不反抗，一輩子叫她欺負死吧？”
    “那不能。”顧清清扭頭看了眼爺爺的房門口，小聲說道，“知道顧小煙不近人情，爺爺才傷心。
    我和朱大海的親事是爺爺定下的，偏偏顧小煙橫插一腳，這就算了，還鬧得沸沸揚揚。昨天的定親酒辦成那樣，爺爺的心裏更難受。
    怎麽說顧小煙都是他孫女，哪怕被她打了臉，多少還是希望她能爭點氣。走出去，也不會有人拿她堵爺爺的嘴。”
    蘇清瑤沉默了片刻，拉起顧清清：“算了，你大伯家的事，咱說不上話。走吧！進屋吃早飯去。一會兒你把粥送去你爺爺房裏，媽來了家裏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你爺爺為了你大伯一家掉眼淚。”
    “嗯！好！”顧清清進了屋，直接去了廚房，對跟在她身後的蘇清瑤說道，“我先給爺爺盛一碗端過去，哄哄他，希望他不要太傷心。”
    “媽來！你在邊上等著。”
    奪過女兒手裏的碗，蘇清瑤拿起勺子，就著鍋邊，撈了一勺比較稠的，搭配了點稀的，兩下裏中和，變成了不稠不稀的一碗粥，遞給顧清清。
    “去外邊盤子裏撥些花生米進去，你爺爺愛吃。”
    花生米是昨天辦酒席剩下的，老媽全都收拾在一個盤子裏，有大半盤。顧清清覺著泡在粥裏會影響花生米的口感，沒有撥進去，而是端著盤子進了爺爺的屋。
    此刻顧爺爺已經沒有那麽傷心了，他大孫女是不行，可他家清清行啊！乖巧善良，聰明伶俐還孝順，比全村的女娃娃都強。
    找的男人也不錯，有擔當，有出息，小小年紀已經是廠裏的技術工人了。
    他不該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