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這是怎麽了？”宋玉蘭驚詫地看了看宋奶奶，再又看了看顧清清，“她是誰？為什麽會在我房裏？”
    糊塗了四年的女兒忽然開口喊媽，宋奶奶頓時喜極而泣，抱著女兒又哭又笑。
    “玉蘭！你真的清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這位是？”宋奶奶還不知道顧清清叫什麽，不好意思地問，“孩子！你幫了我們宋家這麽大的忙，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顧清清，是上泉市中醫院的一名中醫，來省裏進修的。”顧清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
    “顧清清？”宋玉蘭緩緩一笑，“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宋玉蘭！這是我媽。”
    “玉蘭阿姨好！”顧清清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望著宋奶奶說道，“以後應該沒事了，隻是外邊的東西要燒幹淨，不能殘留一丁點，否則會後患無窮，我出去看看。”
    宋玉蘭清醒了過來，母女倆肯定有話要說，她不方便在場。
    見她出去，宋玉蘭也跟著要出去，被宋奶奶拉住：“玉蘭！你別出去，在屋裏待會兒，等外頭燒完了你再出去。”
    要在往日，她要做什麽就做什麽，誰都攔不住。不同意就大喊大叫，大哭大鬧，還會打人。
    宋奶奶說完自己的要求，做好了麵對女兒以往的狀態，等了一分鍾，卻沒發現她有半絲的瘋瘋癲癲。
    而是點了點頭：“好！”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讓宋奶奶不由得淚目。她的女兒真的好了，不再跟之前那樣瘋癲無狀。
    女兒下鄉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京都來的知青，兩人在下鄉的地方結婚了，還生下了外孫女，取名小鳳。
    女婿是個短命的，下雪天出去打野味，掉進了雪窟窿，活活凍死了。女兒那會兒還懷著孩子，他們老兩口被下放去了外地農科所。
    女兒生下外孫女，養到了一歲多點，上街時被人偷走了，從此她就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但從來沒發過瘋，整天除了靜坐就是發呆，很少說話。
    後來他們老兩口的事被平反，女兒跟著回城，精神狀態還是那樣。
    馮燕說給他們家增添點貴氣，弄來株桂花樹種在院兒裏，差不多一年後，女兒就瘋掉了。
    要不是今晚遇見這位懂玄醫的小姑娘，他們到死都不會相信，女兒的瘋癲是被人陷害的。
    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包括那些年下放，也得找人查清楚，還有外孫女是怎麽被偷走的，裏頭肯定有馮燕的手筆。
    如果事情沒人點破，她或許還想不到那麽多，一經點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串聯了起來。
    馮燕已經很久沒來看望女兒了，她為什麽不敢上門？是心懷愧疚還是幸災樂禍？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必須徹查到底。
    外頭的東西全部燒完，顧清清再去看那株桂花樹，樹冠上頭的黑氣已經變得十分稀薄，根本不可能攻擊人。
    宋老爺子很細心地將炭盆裏的東西都扒拉一遍，就怕燒得不夠徹底，遺留下什麽，再來禍害他們家。
    “爺爺！這些灰不要隨意撒了，用東西裝起來，找個地方埋了。”
    “誒！爺爺都聽你的。”
    此刻，宋老爺子對顧清清是心服口服，她說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怎麽幹就怎麽幹，一點不反駁。
    今晚的事實在是讓他震撼無比，馮燕這是要毀掉他的女兒。還用上了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真是讓他吃驚不小。
    燒完東西，宋老爺子招呼顧清清進屋洗手，聽見他們倆進來了，宋奶奶帶著女兒玉蘭從房裏出來，跟著在沙發上坐下。
    “都弄完了？”宋奶奶問宋老爺子。
    宋老爺子望著女兒，點點頭：“弄完了。玉蘭！你認得我是誰嗎？”
    “爸！你怎麽會這麽問？我什麽時候不認得你了？”宋玉蘭對自己瘋瘋癲癲的日子幾乎不記得，腦子一片空白，“我怎麽了嗎？”
    “認得就好，你沒怎麽，你很好。”
    宋老爺子的話給顧清清傳遞了一個消息，他不想讓女兒知道那些肮髒事。
    可見做父母的有多疼愛孩子，哪怕孩子已經成年，做了媽媽，做了奶奶，在父母眼裏依然是孩子，需要好好嗬護。
    顧清清仔細打量宋玉蘭的子女宮，發現她此生的確隻有一女，不過孩子並沒有死亡，活得好好的。
    既然已經多管閑事了，也不在乎多句嘴：“阿姨！您的女兒小鳳還活著，隻要你們仔細尋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還活著？”宋玉蘭“騰”地站起來，表情激動，“顧清清同誌！你說的是真的？”
    宋奶奶跟著激動：“孩子！能不能看出，我們需要往哪個方向找才能找到那個孩子？”
    宋老爺子也動容，懇求顧清清：“幫忙仔細看看，要真找著了，宋爺爺一定不會虧待你。”
    “有那孩子的貼身衣物嗎？”顧清清問。
    “我去拿。”宋玉蘭轉身回屋，沒多久，拿來了一件小嬰兒的碎花衣服，遞給顧清清，“這是我女兒出生的時候穿過的。”
    顧清清拿起來，握在手裏，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她在離你們八百米左右的南方，一片破破爛爛的房屋，屋門前有一棵鬆樹，邊上有三根電線杆，還有個變壓器。”
    聽她這麽一說，宋奶奶隨即想到了一個地方，脫口而出：“那裏是造紙廠。”
    睜開眼睛，顧清清將衣服還給宋玉蘭：“我能看清楚的就這麽多，她躺在一張破破爛爛的床上，看不清臉，也看不清她屋裏的擺設，照著這個方向去找，應該會找到。”
    宋玉蘭驚呆了，她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女兒，竟然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南邊八百多米？造紙廠？
    “撲通！”
    宋玉蘭一下子跪在顧清清麵前，嚇得她趕緊將人扶起來：“阿姨！您這是做什麽？別這樣，您不怪我多管閑事就好。”
    “孩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宋奶奶抹著眼淚，“怎麽是多管閑事呢？你這是救了我們一家呀！小鳳一歲多被人偷走，玉蘭從此渾渾噩噩。
    要不是遇上你，我們家都不知道該從哪兒找。孩子！要真的找到了小鳳，往後你就是我們宋家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