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要哭笑著送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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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清沒有打破這沉默,陪著坐在房裏,一直坐著。
    還有十分鍾就要十二點了,她提醒了一句:“月娥姐!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吧!”
    “月娥!我要走了,你不要哭,笑著送我離開。”
    趙月娥用力吸了吸鼻子,沒說話,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渾身沒力氣,胸腔很悶,還傳來一陣陣綿密的疼痛。
    難受得她說不出話來。
    她抱著瓶子,開了房門,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趙老漢要說什麽,被顧清清擺手製止了。他馬上閉嘴,隻是站起來,狐疑地看著女兒。
    趙婆子也一樣,想開口,被顧清清搖頭阻止,抹著眼淚,癡癡地望著女兒,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好在有顧大夫陪在她身邊,倒是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走出屋門,來到外邊,顧清清交代趙月娥:“找個有石頭的地方,必須一次就砸碎,不然他會受到傷害。用盡你平生最大的力氣,狠狠地將它砸在石頭上。”
    趙老漢和趙婆子,顧永壯,江靖遠都跟了出來,聽見顧清清的話,幾人麵麵相覷,露出疑惑。
    趙月娥抱著瓶子,找了個離家門口挺遠,有塊大石頭凸起的地方。
    “博堂!準備好!我要砸了。”
    話剛說完,她高高地舉起懷裏的瓶子,用力砸向那大石頭。
    “哐當”一聲,插瓶當即四分五裂。
    別人或許看不見,顧清清和趙月娥都看見了,一股極細小的青煙飄出,升至高空,逐漸幻化成一個男人的樣子。
    五官很清晰,梳著中分頭,穿著中山裝,不苟言笑,斯文俊秀。
    “博堂!”
    趙月娥呼喊一聲,跪在地上,抬頭望著天空,泣不成聲。
    青煙被她這一聲哭喊硬生生擊碎,化作風,逐漸飄散。
    趙月娥嚇壞了,再不敢哭,起身抓住顧清清,緊張地問:“小妹妹!是不是我剛才不該哭喊?傷害了他?”
    “沒有。”顧清清安慰她,“也許他不想再讓你難過,快速離開了。”
    “那就好。”
    趙月娥放開顧清清,眼裏流著淚,望著什麽都沒有的天空,默默地閉上眼睛,讓淚水恣意流淌。
    她的博堂走了,陪伴了她四年多,教了她許多知識的博堂永遠地離開了她。
    記得他第一次上她的身,她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那天她去樓上找點東西,驀地看見了那個盒子,打開,一股寒氣撲麵而來。隨後她一個激靈,一腳踩空,差點從樓梯上翻下。
    是博堂拉住了她,笑著說:“我叫李博堂,你別害怕,我來是想告訴一個秘密的。”
    那時候他的聲音隻是出現在她的腦海裏,不會從她的嘴裏說出來。
    “什麽秘密?”
    不知為什麽,她居然沒感覺到害怕,反而感覺很有趣,她的腦海能出現別人的聲音,這算不算奇遇?
    “你的男人跟他家二嫂搞在一起,不信你暗地裏觀察,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真的?”她難以置信,“我還沒嫁過去呢?他就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我沒騙你,明天就是端午節,他會來送節禮,你將他灌醉,看看他會說什麽。”
    “好!我試試他。”
    將定親對象灌醉,真的問出了他跟他家二嫂攪和在一起,二嫂的女兒還是他的種。
    她氣壞了,可這事沒抓奸在床,不是靠她嘴巴說說就能讓人信服的。她很苦惱,李博堂給她出主意。
    “你如果不想嫁給他也容易,裝瘋賣傻。”
    “可我要怎麽裝?”
    “我幫你!你先跟我學英語,學了一段時間,就跟我用英語對話。人家看你嘀嘀咕咕就知道你瘋了,你那定親對象肯定會主動要求跟你退親。”
    她接受了李博堂的主意,開始跟著他學英語。一句一句地學,感覺很有意思,她學習得越來越積極,把定親對象的背叛都轉化成學習的動力。
    就這樣,一個孜孜不倦地教,一個孜孜不倦地學。他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她,不單單是英語,還有許多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四年多時間,她學習了很多知識,是她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的。
    原本她想就這樣跟著博堂過一輩子,其實也挺好,人會背叛她,鬼魂絕對不會。
    何況她的博堂有文化有知識有教養,怎麽可能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來?
    隻是沒想到他走得這麽急,這麽匆忙,他為她鋪設好了後路。而她,什麽都沒來得及為他做。
    低頭,瞧著地上的插瓶碎片,趙月娥抹幹眼淚,聲音暗啞:“這些東西該怎麽辦?”
    “當垃圾扔掉。”顧清清示意趙月娥收起插瓶的碎片,“這雖然是他曾經附身的地方,到底是別人的,你留著也沒用。他不是插瓶的主人,就算你將碎片供奉起來也沒用,他享受不到。”
    “謝謝!我知道了。”趙月娥蹲下身子,將插瓶碎片收拾好,丟進路邊的坑洞,“小妹妹!村裏人都叫你顧大夫,我也這麽叫你,好像顯得生份。
    博堂說讓我有事就找你,我也這麽想。我自小在村裏長大,外頭的事了解的不多,往後我有什麽不懂得就問你可以嗎?”
    “可以。”顧清清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顧清清,是中醫院的醫生,也是名玄醫。你可以叫我清清,你的事,隻要我能幫上忙,我都會幫。”
    “太好了!”趙月娥高興了一些,拉著顧清清的手,“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喊你清清。博堂讓我去取的東西在很遠的山裏,我一個人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
    “他有說是什麽東西嗎?重不重?”顧清清壓低聲音問。
    “說了,是當年殺害他的那批土匪留下來的,不知道重不重,咱們先去看看再說可以嗎?”
    趙月娥也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