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遠沒有擅自推門進去，怕嚇著顧清清，而是開口征詢她的意見：“清清！衣服我拿來了，放在門外可以嗎？”
    “不要。”顧清清遲疑了片刻，拉開門，伸出一隻手，“你直接給我。”
    瞧著那隻玉藕似的手，江靖遠的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將衣服給了她。
    “清清！我在門外等你。”
    “嗯！”
    顧清清在房裏窸窸窣窣地穿衣服，隨後開門出來，初秋的夜晚寒意森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冷了！”
    “有點兒。”
    江靖遠將人摟進懷裏：“靠著我，我身上暖。”
    “好！”顧清清沒猶豫，往他懷裏靠過去，“靖遠！抱我回房間。”
    “怎麽了？不怕了？”江靖遠伸手把人抱起來，淺笑著，溫潤如玉。
    顧清清也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邊低語：“我不想破壞了你的新婚之夜，不想給你留下遺憾，但你要溫柔。”
    “我知道。”
    原本抱著新婚之夜素著過的江靖遠，聽完顧清清的話，嘴角咧開收不回去，抱著人一步一步往房裏走。
    “清清！別怕，我不粗魯，一定溫柔小心，不給你留下心理陰影。”
    “嗯！我相信你！”
    兩人回了房，沒開燈，屋裏點著一對龍鳳花燭呢，已經夠亮堂的了。
    桌上放著酒，淺淺的兩杯，還有花生蓮子，桂圓紅棗。
    “清清！來！喝交杯酒。”
    端起兩杯酒，一杯遞給了顧清清，江靖遠拿了一杯，伸出胳膊繞過去，兩人一起將酒喝掉。
    “好辣！”
    顧清清很少喝酒，辣得直伸舌頭，江靖遠拿起桌上的花生剝了一顆，塞進她的嘴裏。.
    “來！吃花生。”
    張嘴接過，咬開：“生的？”
    江靖遠點頭：“唔！生的。”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清清，偷笑，後者反應過來，滿臉緋紅：“誰教你的這些？舅媽還是我媽？”
    “舅媽！”
    江靖遠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會說瞎話，特別是在顧清清麵前，他更不會胡說八道。
    本來這些都是汪娟跟他念叨的，床底下還有雞蛋呢，說半夜要是餓了，就讓他用桌上的桂圓蒸雞蛋給他家清清吃。
    一開始他還疑惑，為什麽清清半夜會餓？
    他們住一起都快一年了，從來沒見清清半夜裏餓過，更沒見她吃過東西。
    怎麽到了結婚這晚就會餓呢？
    看他愣愣地沒反應過來，汪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怕年輕人體力好，到了半夜會肚子餓。”
    聽她這麽一說，江靖遠心裏明白了，當時耳朵根連著脖子都紅了。
    隻是這話他沒打算跟他家清清說，怕她害羞。
    “她還給你交代了什麽？”
    顧清清知道村裏人結婚是有很多規矩的，前世朱大海的媽囉裏囉嗦說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規矩，那會兒她忙著照顧喝醉的朱大海，什麽都沒記住。
    “沒了，就這個。”江靖遠不想跟顧清清多說什麽，又剝了一粒花生塞進她嘴裏，“生的，多吃幾個，對身體有好處。”
    顧清清張嘴接了：“是，潤肺的，能生津止渴，的確是好東西，你也吃。”
    “好！”
    江靖遠坐下來，也吃了幾粒，兩人相互看著，感覺怪怪的，隨後相視一笑。
    “清清！我去漱口。吃了生花生，嘴裏邊難受。”
    “我們一起去，我也吃了。”
    “你坐著，我一會兒拿水進來給你漱口，舅媽說你得坐床。”
    這個的確是汪娟說的：“清清要是進了屋，坐在床上了，千萬別叫她起來，得讓她一直坐著。坐床越久，以後孩子來得越快。”
    哪怕江靖遠不信，也知道他們目前三四年不適合要孩子，可也不想看他家清清起來。
    就讓她這麽坐在床上，他拿水進來侍候她，挺好。
    “坐床？”
    顧清清嘀咕了一下這兩個字，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裏的虛一下子被填滿了不少。
    前世沒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這世可得好好生一個。
    如果想要孩子，那必須得跟男人那啥，不然孩子從哪兒來？
    目前男人在讀書，不適合要孩子，等江靖遠大學畢業了，有了穩定的工作單位，她就可以考慮孩子的事了。
    一想到孩子，顧清清渾身散發出母性的溫柔。
    江靖遠漱完口，端著一大杯水進來，遞給顧清清，同時在床前放了一個臉盆，示意她將漱口水吐在臉盆裏。
    她沒客氣，喝水漱口，吐進臉盆。
    反複好幾次，感覺整個口腔都幹淨了才放下手裏的水杯。
    江靖遠將臉盆拿出去，沒倒掉裏頭的水，怕有什麽講究，跟之前的垃圾放在一塊兒。
    而後進屋，將房門關上，坐在顧清清身邊。
    “累不累？要不躺著吧！別坐著了。舅媽隻是那麽一說，咱們執行一下，意思意思就夠了。”
    “嗬嗬嗬！”顧清清笑著拍了一下江靖遠的手臂，“明天早上她問起來你怎麽說？”
    “實話實說啊！咱們目前不適合要孩子，坐床不坐床就那樣。”
    “也是。”顧清清順勢躺下，手一拉，將江靖遠被她拉著躺了下來，“靖遠！我好多了。”
    “不怕了？”江靖遠輕輕地問。
    “嗯！”
    顧清清躲在他懷裏點頭，羞澀得臉都發燙。
    “那我來了，要是害怕就說，我能忍住。”
    “不怕。”
    “好！”
    江靖遠低下頭，仔仔細細地親吻，一點一點地帶著節奏。
    顧清清閉著眼睛，任由他領著自己穿過森林，飛躍河流，跨過高山，飄進雲彩。
    迷迷糊糊間有雨水落在臉上，她想睜開眼睛，可惜累得快要虛脫。想說話，喉嚨沙啞得厲害，似乎連聲音都發不出。
    為什麽會這樣？
    她明明沒有喊叫，為什麽喉嚨被堵住了一般，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好累，好疲乏，好想睡覺。
    許久之後，江靖遠才放開她，打了溫水來給她擦洗，還貼心地幫她換了衣服。
    “清清！對不起！我沒控製住自己。累壞了吧！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就沒事了。”
    次日，顧清清是被窗戶外邊打糍粑的聲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