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奶奶巴不能夠。來了你家裏，總得找點活幹，要不然奶奶心裏過意不去。你不嫌麻煩，肯帶著你永昭叔來京都，奶奶已經感激不盡了。”
    說著話，顧二奶奶麻溜地拿起菜刀，開始切臘肉。她刀工好，臘肉被切得很薄，一片一片地攤在一個盤子裏，中間放著幾塊魚。
    隨後往鍋裏舀了半勺水，放進一塊抹布，將盤子放在抹布上。顧清清怕抹布不穩當，隨手遞給她一個小篩子。
    那是她熱饅頭包子用的。
    篩子不大，放在鍋裏蒸個東西很方便，顧二奶奶見了笑出聲：“哎呀！這東西好用。清清！看來你這個家裏啥東西都有，奶奶還發愁一會兒鍋裏的水開了會漸進盤子裏。
    有了這東西，就再也不怕了，底下的抹布也不用放了。”
    “奶奶！往後廚房裏要缺什麽您告訴我，我帶著您去買。”顧清清指著廚房的窗戶外邊，“那邊有個菜市場，想買啥都能買著，明天我領著您去逛一圈，買菜的事就交給您可好？”
    “好，好，奶奶幫著買菜做飯，照顧你們。”顧二奶奶將鍋蓋蓋上，坐在灶前點火，“你這孩子實誠，不把奶奶當外人。奶奶來你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在，這很好，奶奶喜歡。”
    “我也喜歡。”
    顧清清幫著清洗大白菜，這玩意兒還是去年買的，一直放到現在。京都氣溫低，也沒壞，就是外邊的葉子水分都幹了，看上去跟脫了水似的，不能吃，得扒掉。
    “奶奶！不瞞您說，我其實笨手笨腳的不會做家務。以前在家都是我媽做的，長這麽大，很少進廚房。您來了！往後廚房的事都讓您操勞，我等著吃現成的。”
    “可以。奶奶手腳還利索，就做咱幾個人吃的飯，絕對沒問題。”
    顧二奶奶的身體真挺好的，在家裏還幹農活呢？做四個人的飯也不算什麽。
    “那就好。”顧清清絲毫不跟她客氣，既然要生活在一塊兒，該說的話都得說清楚，“往後您做什麽，我們就吃什麽。炒菜時別舍不得放油，菜的油多才好吃。
    家裏有菜籽油和豬油，炒青菜就一半菜籽油，一半豬油。靖遠在家他愛做就讓他做，他做菜的手藝不錯，挺好吃的。”
    院子裏的顧永昭聽著廚房顧清清說的話，覺得不可思議，江靖遠居然會做飯？這點往後得多跟著學學，男人要是會下廚，家裏女人必定歡喜。
    難怪小兩口的感情那麽好，這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效果吧！
    按照顧清清的要求，顧二奶奶忍住心疼，挖了一大勺豬油，還倒了不少菜籽油下鍋。
    “清清！你這炒一個菜的油，都夠奶奶家裏吃一天的了。”
    顧清清卻告訴她：“奶奶！咱們不能省，永昭叔的身體需要營養，更不能缺了油水。咱們吃差點沒關係，他不能吃太差，不然腿上的毛病一直不見起色咋辦？”
    聽言，顧二奶奶不說話了，更多的是感動，原來清清菜裏放這麽多油都是為了她兒子。
    人家對他們母子這麽好，她還有什麽可說的，以後她再不念叨這些了，免得讓孩子為難。
    菜炒好，電飯鍋裏的飯也好了，剛才蒸熟的臘肉臘魚放在電飯鍋上邊的蒸篩裏熱著，掀開鍋蓋，熱氣騰騰。
    看得顧二奶奶忍不住再次讚歎：“這東西可真好用，這麽熱著，不管啥時候想吃都能吃，比咱們村裏的柴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江靖遠笑著回應：“那不能比，柴灶撤了火，就剩下點餘溫，沒辦法一直保證熱著。電飯鍋不一樣，它的通電的，啥時候想熱都可以，還能保溫。”
    顧永昭見老媽一直都在感歎清清家的日子，心底很是酸楚，發誓等腿好了，他要想辦法留在京都。
    一是為了報答清清的救命之恩，二是為了能讓老媽過上好日子。
    在京都生活總比在顧家村強，他們年紀大了，已經幹不動田地裏的活。他別的不會，力氣還是有的，隻要肯幹，就沒有養不活自己和父母的。
    有了主意就有了動力，有了動力就有了信心，希望，不會再跟之前那般頹喪。
    四個人一起吃飯，比以往隻有顧清清和江靖遠兩個要熱鬧許多。顧清清家的桌子終於派上了用場，上邊不再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江靖遠將東西清理掉，擦幹淨，擺好凳子，四個人一人坐一個位置，剛好。
    去年他們倆基本上都是在廚房吃得多，家裏就他們倆，也沒必要把飯菜端來端去。
    今年多了顧二奶奶和顧永昭，廚房坐不下，就得來堂屋裏吃。
    一大盤臘魚臘肉，加上兩大碗大白菜，還有一碗顧二奶奶帶來的鹹菜，四個人，四碗菜，吃得心滿意足。
    顧永昭吃飯最快，沒幾下就把一碗飯幹完了。
    顧清清驚呆了，一直在邊上叫著：“叔！慢著點，慢著點，你這吃得太快了，對胃不好的。”
    “清清！你別管他，他就這習慣，在部隊裏鍛煉出來的。”
    顧二奶奶的話讓江靖遠詫異：“部隊的人吃飯都這麽快的嗎？”
    “也不全是。”顧永昭放慢了速度，“主要是我們比較特殊些，不管幹啥事都必須要求快。”
    顧清清好奇：“叔！你在部隊是幹啥的？”
    “你猜！”顧永昭難得逗顧清清，“看你能不能猜對。”
    “我猜？”顧清清拖長了尾音，打量了一眼顧永昭，慢吞吞地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屬於一支特種部隊出來的。
    給你把脈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哪怕你當時瘦骨嶙峋，瞧著像是沒多久好活，可你的身體機能卻沒有久病纏身的虛弱。”
    嚼著嘴裏的飯，顧永昭回頭看了看顧清清，瞬間低頭笑了：“清清！你的醫術極好，眼睛很毒辣，我都那樣了你還能瞧出來，太難得。”
    顧清清笑：“我是醫生，隻要一把脈，病人身體有啥不適基本上都能知道個七七八八。”
    江靖遠吃了一口飯，詫異地瞅著顧永昭：“叔！你從那樣的部隊退伍，上邊應該給你安排了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