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99+24w營養液加更 輪回流轉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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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京城發生的災難與奇跡, 成為流傳萬裏、人群口耳相傳的的茶後閑談。
    其中最讓人心神震動的一件大事,莫過於惡名遠揚的詛咒之王, 終於被從四麵八方調來的咒術師們聯合封印。
    “封印?也就是說沒有成功殺死?”聽聞消息的人隨口聊著, “不是傳聞調動了非常多的人、而且還專門布置了針對詛咒之王的陷阱、還有各種咒具麽?”
    “畢竟那家夥實在是太強了。”另一人喝了口杯中酒,談起[詛咒之王],話語間門依舊夾雜了潛意識裏的戰栗和恐懼, 聲音壓低了。
    “據說他的二十根手指,根本無法銷毀……!每個都蘊含巨大咒力, 是傳聞中的特級咒物。”
    “聽起來很麻煩的樣子,希望這種特級咒物能被好好保管、可別再讓詛咒之王重現於世。之前為了他不大開殺戒、我們都被迫為他開了好幾次祭典……嘛、不過目前封印了,也算是可以安心、不必擔驚受怕了——多虧那位六眼大人在場。”
    “是啊、那位六眼大人最近名氣可盛了。而且,那位六眼大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據說前不久的會議上把那些咒術界高層……”
    “噓!!快別討論了。”另一人慌忙製止話題,舉起手中的小酒杯,“不談這個了, 喝酒、喝酒!”
    剛才發話的人也警覺自己的失言, 連忙打哈哈將剛才的話題略過,與身邊的友人舉杯痛飲:“好好好、喝酒,來來來——!”
    幾人將話題轉移到周圍發生的雞毛蒜皮小事上,不再談論平安京城發生的事情。
    不遠處,一位戴著鬥笠、披有長披風的人站起身,掀開簾幕走出這座小小的居酒屋。
    鬥笠下是被壓低的海膽般天然翹起的黑色發絲, 修紀邁步走出小酒屋、獨自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他藍綠色的眸子自然地落在前方的道路,腦海中不自覺地順著剛才那些人的討論,回憶起之前轟轟烈烈的平安京事件。
    最初的最初,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以不可思議速度從城中冒出的咒靈,讓靜立守城的眾人猝不及防。
    誰也沒想到撐起防護結界的平安京還會有咒靈襲擊, 更沒想到的是原本意義為保護的結界、竟然成了困住他們的透明牢籠,將眾人束縛在咒靈肆虐的城內。
    接下來是一片無解的混亂。
    在幾乎看不到盡頭的戰役中,力量耗盡前的最後一秒、他抱著無比瘋狂念頭召喚還未調服的魔虛羅,打算自爆來殺死眼前的敵人——
    然而、下一刻,那道闊別已久的身影再度降臨。
    和當年一樣宛如天降神兵,穩穩地擋在他的身前。
    時間門流轉十多年的光陰,曾經和那人的相逢僅是歲月裏的一片剪影,可他並未忘卻。
    他不善表露過多內心的情緒,但實際一直記得過去的事。自己曾經被拯救,未來若是可以、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拯救別人。大概便是如此。
    這次,他親眼見證與親身體驗了那股神奇的力量,身軀的傷勢與咒力都在呼吸間門恢複。
    那人問他發生了什麽,而後說要去最危險的[門]那邊去。
    他當時沒想太多,隻是有緩了一口氣的輕鬆,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思緒:有白霧先生在的話,一切就沒有問題了吧。
    一直繃緊的神經,在那道藏青色身影來臨後,終於安心地舒緩下來。
    他領著對方一路前往神廟祭台,之後又在對方的指示下、和釘崎離開那邊。
    在三兩步奔離神廟區域後,像是火折子忽地點出火苗、他冷不丁想起一件小事——也許是小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姓名。
    是的,[修紀]並不是他真正的名字。當時年齡尚小的他有著幼犬般的警惕,真名在喉中滾動許久,最終吐露出的還是編造的假名。
    實際上,他有從父親那裏得來的真正的名字——[惠]。
    大概是因為和禪院家徹底決裂,流落在外的父親從未透露過禪院家信息,改姓然後以[伏黑惠]叫他。
    但“還沒告知真名”這個念頭浮起,僅是一瞬。他並未因為這一件小事而折返回去。
    平安京形勢依然嚴峻、神廟戰鬥聲勢浩大、源源不斷的咒靈還在城內肆虐,咒力爆\破和建築崩塌的聲響接二連三響徹在耳邊,占據了全部的心神。
    等戰役過後,再和對方做正式的自我介紹吧。他想。等大的危機解除,再談小的私事。
    之後發生的戰鬥細節,他記不太清了,無非便是祓除咒靈罷了。
    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場幾乎將夜幕變成白晝的璀璨流星雨。
    先是一兩顆燃燒的星星在天際拖出白色尾翼,緊接著、頭頂懸掛的萬千明光都開始如大雨般傾盆而下。
    在這像是夢境的奇異之景中,時間門變成了一個無法衡量的單位。
    當時的他隻是被這樣的浩瀚美景所震撼,驚異於大自然落下的這片星辰。
    後來他才明曉,這是那人離開前最後的落幕典禮。
    平安京事件結束後,他從五條老師口中聽見有關那人的事情。當時、他張張口,下意識呢喃出的第一句話是:
    “……名字。”
    ——我還沒告訴他[伏黑惠]這個真正的名字。
    然而,麵前的五條老師似乎理解成為了另一個方向,頓了片刻後、才用尾音略微上揚的、好似如常聲音道:
    “那家夥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哦~嗯、總而言之——下次見麵的時候,首先問問他好啦。”
    伏黑惠抬起眼眸,直到此刻,他才明曉:原來不僅自己有,老師也有圍繞名字的未言明的話語。
    若是放到平日,或許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放在不知能否再次見麵的離別時,便被無限放大化。
    他注視著麵前白色長發之人,隔了半秒、聲線平靜地說:“還有下次見麵的機會嗎。”
    五條老師沒有第一時間門回複,他眼部纏繞著黑金布條、遮蔽住半張臉的神情。他說:“時間門這麽漫長,肯定有機會的啦。”
    老師說的是時間門漫長,而不是人生漫長。伏黑惠並未再多言什麽,他隻是默默垂下了眼簾。
    旁側的釘崎野薔薇也吐了口氣,開口道:“什麽嘛,我才剛剛認識這樣一位有點神奇的人,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來著……有點可惜。”
    有點遺憾,有點可惜。像是一道完美的圓環,終究缺了一角。
    腦海中回憶著往事,行走在江戶道路上的他腳步並未放緩。
    伏黑惠這次來江戶,是接著任務來的。這個時代依然有非常多的咒靈需要祓除,他也還有許多需要學習。
    過往的遺憾留存在記憶中,但不會成為絆住腳步的羈繩。
    雖說不確定能否再次相見,但有所期待,也許就有所回響。
    而在此之前,就先不停歇地繼續走下去吧,為了下一次能夠以更好的姿態麵對對方,然後——
    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
    五條悟坐在木質紋理的書桌前,一份份瀏覽著遞送上來的文書。
    墨香和木香縈繞在鼻尖,屋內緩緩飄蕩著小爐裏燃燒香料散發的淡香。
    他的性子可並非能夠安安穩穩坐下來看文書的。雖然是家主,但往日裏,這些活他通常都甩給長老團、或者自己的心腹。
    此刻讓他坐下來的,是與平安京神廟有關的內容——當然,現在應該稱之為五條家的神廟了。
    事件落幕後,五條悟從自己的兩位學生口中得知了那人留下的、“兩麵宿儺來這邊是因為交易”的話語。
    因為實力的緣故,他很少在意權謀。但這不代表他不懂。
    幾乎是瞬間門,五條悟便將整個事件串了起來。而夏油傑醒來告知的細節,更是讓他的猜測變得確鑿起來。
    之前的五條悟,因為自幼以來貴族文化的熏染,沒有在眾人麵前過多展示出自己暴\力的一麵。
    平日裏最常展現出的隨性囂張,也不過是遲到早退曠會、揍人損壞建築搞惡作劇等等而已。
    而平安京事件後的咒術界會議,他第一次在整場大會釋放出自己的咒力威壓,像碾碎一隻蟲豸般、捏碎一直在嚷嚷的、歪曲事實的幾人!
    過於強大的力量讓現場連屍骸都未留下、唯餘一灘不大不小的血跡。
    白發青年單手托腮,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我可從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啊——是什麽給了你們算計我的膽子?”
    “什麽……?!”
    “你這是要謀\反嗎!”
    “哎呀、我倒是不介意,但你們確定要給我安上這樣的名號嗎?”五條悟笑著回應,而對麵的人支支吾吾不敢順著接話。
    誰也不敢真的把六眼逼到對麵的位置上。
    “好啦、插曲結束,讓我們繼續,”五條悟姿態誇張地輕拍手,接著道,“剛才隻是開場熱身,是吧?”
    雖然唇角揚起,但五條悟露出的蒼天之瞳中冰冷得沒有一絲笑意。
    “……”在如冰山壓頂的窒息威壓中,現場鴉雀無聲。
    白發青年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他繼續用歡快的語氣說:
    “沒關係沒關係~~今天我有的是時間門,我們可以——慢.慢.清.算。”
    這場“清算會”持續的時間門不算長,最終走出去的人卻比進去的人少了許多。
    五條悟放走一部分人的原因,是一口氣全殺光太麻煩、留下一部分繼續幹活。空缺的部分,他讓自己的好友、以及培養出來的勢力頂上。
    如果真的要推翻爛橘子們的規則,從他們所指定的規則中走是行不通的。隻有先把他們當裁判的規則打碎了,才能融入自己的想法。
    這場會議除了清算,五條悟還重新劃分了平安京城的部分區域所屬。
    後山神廟區域,被五條悟直接劃入了五條家的領域,說作為補償和獎賞。
    理由很正經,在此的爛橘子也沒人敢有異議,有異議的都已經消失在原地。
    隻是,雖然不能阻攔五條悟將神廟區域歸入到五條家領地,但是,在過程和周圍做些什麽、來拖延時間門添麻煩倒是可以的。
    咒術界的爛橘子們這次學聰明了,他們並沒有直接發表反對意見,而是從暗中指使一些沒有家族勢力庇護、或者出身於小家族的人,來處理這些過程性的東西——他們知道五條悟不會真的為難這些人。
    五條悟不屑於在這些方麵來回拉扯,他懶洋洋地選擇忽略那些跳梁小醜,而後認認真真規劃新劃入的那片樹林繁茂的神廟區域。
    這也是為何現下的他坐在書桌前,親手處理這些文件。
    即便沒有真正見到那人的最後一麵,但他知曉對方一定就在那片神廟拔地而起的樹林之中,和光同月,安靜沉眠。
    ……那就先將那片區域保護性地圈起來吧。長發五條想。然後將五條家神社遷移到此。
    這樣,一方麵有了合理的理由將那片樹林保護起來,設置上山條件;另一方麵,或許沉眠於此的對方、也能多多少少汲取祭祀供奉的香火。
    心中思緒流淌於筆墨之間門,五條悟在日夜翻閱書籍和文書中,終於規劃出神社的布局。
    聽聞這件事的傑和硝子兩位好友,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了五條悟一把。
    在那片區域徹底落戶為五條家、神社搬遷建設完成後,五條悟請兩位好友一起擺了一場友人間門的小酒席,在月色下溫酒閑談。
    “你不是一杯倒嗎,悟?”夏油傑半開玩笑說著,晃了下那細頸的瓷瓶,嗅了嗅飄蕩的酒香,“還不錯啊、這酒。”
    “當然——我家的東西自然個個都是頂尖的。”五條悟伸手拿起小桌上的甜點,塞進口中,“什麽一杯倒,我可是最強。”
    “哪有喝酒配甜點的。”家入硝子動作大大方方地將酒倒入自己麵前的杯,“還有,一杯倒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最強’了。”
    “什麽啊硝子——”五條悟拖長尾音,接著順口道,“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家夥能不能喝,說不準是半杯倒呢。”
    麵前的兩人都知道長發五條指的是誰。
    五條悟斟滿酒,側身麵向神社的方向,動作瀟灑地將其潑灑在地麵。
    有些儀式感,但卻並不嚴肅,像是友人間門的互動。
    夏油傑頓了一秒,他指腹摩挲著瓷杯,說:“雖然當時的我沒有意識……也或許已經死過一次,但朦朧之間門,卻似乎感受到有人拉了我一把,將我拽出那片泥沼。”
    “按理說應該當麵道謝的,可惜到目前為止、沒有機會。”丸子頭青年清淺笑起,話語溫和,“那便暫且敬一杯酒吧。”
    他舉起自己的小酒杯,對遠處神社所在的位置遙遙對了下。
    明月懸在頭頂,閃爍的明星環繞四周。
    五條悟漂亮的藍眸抬起,他望著夜幕繁星,覺得這番場景也並非如書裏所言的亙古不變——也或許改變的是他而不是星空。
    “一千年……是一個輪回對吧?”長發五條喝下杯中酒後,從脖子到臉肉眼可見地浮起一層撲朔的紅,他還是所謂的一杯倒,隻是醉酒後話語依然頗為清晰。
    “是有這樣的傳說。”家入硝子回答道,“但是,誰知道真假呢?”
    “我倒是希望是真的。”夏油傑笑起,“一千年後還能和你們相逢、成為朋友,真是太好了。此外,說不準到那時便可以當麵道謝了。”
    “雖然有點麻煩,但總得有個人看著你們兩個笨蛋。”家入硝子晃了晃酒杯,“千年後也一樣。”
    “那便約好了——”五條悟唇角彎起完美的弧度,抬高聲音道,“輪回轉世一千年後,還要再見啊。”
    月色下,他們舉杯同飲。
    後來又過了很長的時間門。漫長歲月裏發生了不少故事。
    禪院家原家主在和詛咒師對戰時意外身亡,禪院家沒有能夠挑大梁的繼承者。
    於是兜兜轉轉,他們又找到了最初脫離禪院家的伏黑惠,逢迎十種影法術掌握者回家族繼承席位。
    伏黑惠一開始對家主之位並沒太有興趣,但在斟酌後,最終還是回歸了禪院家,成為家主禪院惠。
    釘崎野薔薇拉著對方表示、這麽大的事必須得好好慶祝一下。
    隻是,二者都不想待在禪院家裏,於是幹脆找了平安京城一家普通的食肆,要了個小包間門。
    長大成人後,他們各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安安穩穩吃頓飯、簡簡單單聊會天了。
    釘崎野薔薇單手托在下頜處,目光流轉、隨口說:“話說老師他們常常是三個人,咱們的前輩們也都是三人組,怎麽到了咱倆,就是兩人組?——總覺得還缺一個啊。”
    伏黑惠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他平淡說:“其實大部分都是單人組。”
    “喂、什麽啊,和本姑娘一組學習過你就感到榮幸吧!這個時代、咒術師裏的一點紅可是很難得的!”
    釘崎野薔薇作勢拍了拍桌子,語氣頗為豪放瀟灑。
    伏黑惠不明顯地笑起來,而後,他接話之前的問題:“也許吧。好像是有一種缺了一個人的感覺。”
    “我就說嘛——”釘崎野薔薇向後一靠,歎了口氣道,“啥時候我們也湊個三人組。最好那位是個性子活潑點的、像狗狗一樣熱情又細心的家夥。”
    “同意。”犬控伏黑惠在此默默點了點頭,在他心中,[狗狗]是最高形容詞。
    “希望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的話,”釘崎野薔薇開玩笑道,“我們來個風風火火三人組。”
    “說不定。”伏黑惠說,“一千年後也許會的。”
    “欸——?!一千年??”
    “我聽五條老師說,一千年是一個輪回。”
    “哈?”釘崎野薔薇撇嘴,“那家夥說話真的可信嗎?感覺像是什麽小話本裏騙人的東西啊。”
    “不過、若是真有所謂的千年輪回的話,”她露出笑容,像燦爛盛開的花,“你、我、還有現在缺了的那位未來隊友,絕對要成為最棒的三人組啊。”
    伏黑惠微微頷首,他藍綠色眼眸浮著認真的神色,平緩說:“當然。”
    隔了兩三秒,釘崎野薔薇開始暢想道:“然後你們一左一右為我拎包當護法,本姑娘要當咒術界大名人。”
    “……不,拒絕。”
    “我說——”
    “拒絕。”
    屬於友人的拌嘴話語你來我往。
    窗外吹起一陣微風,將牆側裝飾性堆放的百花花束搖動起,一小叢虎杖花輕輕飄落到旁側空出的那個位置。
    ……
    再後來,時間門又過了很久。隻是沒有人再細細清點流走的歲月究竟有多少。
    依舊身穿家徽和七曜紋金邊和服的五條悟站立於神社附近的樹林中,平日裏被那些長老們搞煩的時候,他就會來這邊走走。
    咒術界爛橘子們根深蒂固,隻是五條悟也用自己的方式更改了部分規則,那些咒術高層的家夥們已經沒法像曾經那樣肆意妄為了。
    安靜的樹林,對長發五條來說是個可以放鬆心神的好地方。
    有時,他會對著空無一人的樹林絮叨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隻是單純的自言自語而已,他不需要回複。
    偶爾,他會想起往事。
    人一生會經曆許多次錯過。有些錯過會迎來更好的久別重逢,有些錯過會縈繞於心間門、成為半輩子不能釋懷的執意。
    五條悟覺得自己並不是會在“錯過”上糾結許久、沉溺過多情緒的人。
    他理智知曉自己要把握的、也一定會把握住的,是當下的一切。
    隻是,某些時刻,他會覺得這一生依舊有遺憾,像是總也不能完全圓滿的月。
    好吧好吧、遺憾是正常的,生活在世誰沒有遺憾呢?最強也會有遺憾啦,畢竟最強也是人,這些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會這麽和自己說。
    然後,下一秒、心底又會浮起某個搖曳了許久的句子。
    ——可是,他還欠我幾個故事,我也還沒有問他的名字。
    白色長發之人漂亮的藍眸遙遙望著這片遼闊的樹林,他知道他的那位朋友就在這裏。
    在林間門搖動的葉中、在日光映照的露水裏、在風吹過擺動的絨絮上。某一天,對方會再次晃著那本古樸書冊,笑意盈盈地出現於此。
    隻是,也許他這一生等不到了。
    那便等輪回一千年吧。長發五條想。如此漫長的時間門,你也該醒了吧?
    屆時,一定會把今生今世留下的遺憾通通彌補上的。
    ——
    於是,歲月變遷,滄海桑田,一千年漫長的日月光輝流轉後。
    那天,來神社躲清淨的幼年六眼注視著那道身影,下意識問出:
    “你是誰?”
    那天,黑發棕眸的青年將古樸書冊抵在唇角,笑容溫和,輕聲說:
    “我給你講幾個故事吧。”